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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侯之家(92)+番外

七娘没好气地揪了他一把,小声责备道:“自家人面前还玩这种把戏,你累是不累。”

邵仲嘻嘻地笑,“哪里是玩把戏,我今儿才痛快呢,想说什么说什么,王爷也是个爽快人,若不是二叔在一旁看着,我还真想跟他多说几句。”说话时,他又翻了个身往七娘身上靠了靠,瓮声瓮气地道:“你三婶儿想把二娘子说给祈郡王?做梦呢她!”

七娘在侯府的时候,孟氏总喜欢挑她的刺,便是府里有许氏和胡氏护着,她还老阴阳怪气地说些不中听的话,这事儿全侯府的人都晓得,邵仲在府里住过一段时日,自然有所耳闻,所以,他对孟氏始终没有好感,更谈不上什么敬爱之心,平日里提起她来也不甚恭敬。

七娘闻言,立刻朝他瞪了一眼,小声道:“不过是娶个填房,二娘子家世虽差了些,但也不至于说做梦吧。方才三婶婶不是说了,镇国公府夫人喜欢她的紧呢。”过世的祈郡王妃便是镇国公府上的千金,而今王妃过世,只留下了两个孩子,镇国公府自然对续弦的王妃十分重视。为免日后多生事端,指不定真想给祈郡王寻个家世略低,性子懦弱好拿捏的呢。

邵仲闭着眼睛笑起来,“阿碧若是不信,我们便打个赌。我赌这桩婚事成不了。”

七娘嗤笑一声,“谁要和你赌了。”虽说卢玉是她堂妹,可七娘心里头也清楚得很,祈郡王是宗亲,当今圣上的亲弟弟,这婚事自然要太后作主。镇国公府如意算盘打得不错,可也要祈郡王卖他家的面子才好。若郡王爷真有心,纳了国公府庶出的女娘就是,又何必再在外头寻人。

邵仲见她不上当,嘿嘿地笑了两声,一会儿便悄无声息了。七娘低头看,才发现他已经沉沉地睡了过去。

他就这么怡然自得地靠在她的腿上,脸上还有醉酒后的红晕,嘴角却微微地上翘着,好像梦到了什么高兴的事,眼睫毛很长,安静地覆盖在眼睑上,随着马车行走间微微地颤抖。七娘静静地看着他,他睡着的样子很好看,修长的眉毛斜飞入鬓,鼻梁挺直,嘴唇柔软润泽,看起来干净又斯文。

七娘心里忽然一阵柔软,伸手握住邵仲的手,将他拥得紧了些,一会儿又忍不住低头亲了亲他的脸。

马车到了家,邵仲依旧睡得香,车夫在外头唤了一声,七娘却不想开口唤他醒来。倒是邵仲自个儿陡地睁开了眼,迷迷糊糊地眨了眨,声音闷闷的,“到家了?”

“嗯,我们回屋里睡去。”七娘挽住他的胳膊柔声叮嘱,“小心脚下。”

进了屋,七娘唤了下人烧了洗澡水,草草地给他收拾了一下,尔后便抬着他去了床上。本以为他晚上能消停了,不想大半夜又被他摸来摸去的折腾醒了。

借着外头淡淡的月光,七娘清晰地看到邵仲的眼睛,亮得发光。他爬到她的身上,架着胳膊低头看着她,眼睛里写满了情/欲。七娘哭笑不得,揪了他一把,小声骂道:“别闹了,睡觉呢,明儿再说。”

“等不到明天了。”他委屈地使劲儿在七娘身上蹭,“喝酒乱性懂不懂——”说着话,手已经伸到了七娘的衣服里头,软腻的肌肤入手,便愈发地把持不住,头一低,牢牢地锁住了七娘的唇,亲得昏天暗地的。

最后还是被他得了手,七娘浑身半点力气也提不上来,大半夜的又不好唤下人去烧热水,只得胡乱地擦拭了两把,尔后昏昏的睡了过去。

第二日大早,七娘再义正言辞地指责他时,邵仲却不认了,躲在被子底下犟着脖子道:“哪有这种事,我不记得了,阿碧你莫要冤枉我。”

二人在床上闹了一阵,最后还是七娘听到院子里有了脚步声这才停了下来,逼着邵仲唤采蓝抬热水进屋,洗净了身子这才起床。

早上吃饭的时候,邵仲忽地想起一件事来,犹犹豫豫地与七娘商议道:“我三师兄而今一个人住在那边院子里,甚是孤单。我琢磨着,反正我们这院子大,家里头又没什么人,所以想接他过来在这边住,好歹也有个照应。”

七娘巴不得这院子里多住几个人好热闹些,闻言自是一口应下,罢了又问:“不是还有你二师姐么,怎么不把她也一道儿接过来住?”

邵仲苦笑,“她一门心思都放在医术上,只差没把太医院当家了,我怕是接不来。”说罢,又叹了口气,无奈地替梁康叹息,“三师兄的眼睛里又只能瞧见她一个,再这么下去,哎——”

七娘只在大婚的时候见过二师姐田静一面,印象里依稀是个端正大方的女子,眉宇间有一股英气,不大爱笑,但目光温和坚定,看起来似乎也并不难相处。至于梁康,虽说有时候跳脱了些,但难得地对二师姐一往情深,若果真成了,却也是一桩良缘。

“赶明儿我见了二师姐仔细和她说说。”七娘倒了杯茶递给邵仲,又给自个儿倒了一杯,才将将端到唇边却被邵仲急急忙忙地拦了,道:“外头还冷得很,这茶又略带凉性,你少喝些,对身子不好。”

七娘笑道:“不过是一杯茶,哪有那般严重的。”

邵仲却是一脸严肃,郑重地劝道:“阿碧你莫要不当回事,师父先前特意叮嘱过我,让我仔细看着你,少吃些寒凉之物,不然,日后……日后于怀孕、生产都不好。”

七娘霎时就涨红了脸,悄悄瞪了他一眼,却还是听话地放下了杯子。邵仲见状,赶紧把茶杯推得远了些,凑上前去哄道:“回头我让下人沏壶红枣枸杞茶,暖胃又明目,喝了气色也好。”

他这么小心翼翼的都是为了她,七娘自然省得,“唔”地应了。邵仲却依旧犹犹豫豫,神色迷离地看着七娘,欲言又止。

“有什么话就直说,遮遮掩掩的做什么?”七娘见他这模样,心里有些打鼓。邵仲在她面前一向都是有什么说什么的,何时这般犹豫为难,能有什么事让他这般支支吾吾?

“师父——师父说,”邵仲咬咬牙,紧握住七娘的柔荑,低声道:“师父说,你而今年岁小,若是着急要孩子,怕生产的时候有危险,让我们……不要急着要孩子。”他的声音越说越小,显见心里有些发虚。

但凡是女子,出嫁后谁不急着要怀孕生子,稍稍迟了些,便免不得有人要关心了,心急的到处寻医问药,若是一两年还不见动静的,怕不是就要张罗着给丈夫纳妾以稳固正妻的身份。而今他却说暂时不要孩子,自然担心七娘多想。

七娘闻言果然很是一愣,显然一时没想明白。

邵仲心急,又低声劝道:“我们俩都还年轻,也不必这么着急要孩子。我好容易才娶了你进门,若是过不了一年就怀孕生子,日后你都只顾着孩子去了,哪里还会想着我。我可不干!阿碧,阿碧,我们过两年再要孩子好不好。”说着话,声音愈发地拖得长,只恨不得扭着身子撒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