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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萱(103)+番外

等来等去,总不见变化,他实在有些忍不住了。一日议事结束,他特特留到最后,又安排人请示防务把卫桓叫了去,就剩他和姜萱。

“咳咳。”

眼见姜萱要起身,他忙轻咳两声。

姜萱好笑:“伯潜,什么事?”

大男人和妙龄少女说这个有些不好开口,不过徐乾和姜萱也熟,脸抹一抹他也就把那点子尴尬忽略了,轻咳两声:“要我说,我卫兄弟品貌俱佳,是最上上等的好儿郎。”

姜萱一愣,有些明白了。

有点尴尬,她顿了顿,“他自然是很好的。”

声音轻缓不高,却是平铺的直叙,卫桓在她心里是头一等好的。

这话,恰好就听进卫桓耳里,匆匆往回赶的脚下一顿,禁不住,他停在隔扇窗下。

徐乾一击掌,笑道:“这不结了!”

“我卫兄弟是个难得好儿郎,冷是冷点,只待二娘你可绝无二话的,你二人有情谊在,缘分难求啊!”

其实他一肚子话能说,只在姜萱跟前肯定不能像平时般荤素不忌,于是便斟酌着,十分含蓄说了几句,有关卫桓这段时间的踟蹰反常。

“……他一向最干脆利落不过,何时见这般拖泥带水?可见是真真在意狠了。”

好在徐乾性情疏朗,即便是劝这般儿女小事也是落落大方。

姜萱有些怔忪,半晌回神,不禁微笑:“有伯潜,是阿桓福气。”

她目露感激,卫桓什么性情她最了解,难得徐乾这般待他。

“诶,二娘此言差矣!”

徐乾朗声笑:“认识卫兄弟,也是我的福气!”

他们可是沙场上的过命兄弟,岂是旁的可比?

笑言两句,徐乾可没忘了正事,听见院外另有脚步声近,他连忙言归正传:“缘分难得,二娘既这般看重定之,那你可真要仔细想清楚了。”

“会的。”

姜萱微笑点点头,她会的。

……

卫桓心生期待。

自从在隔扇窗后无意听到姜萱和徐乾一段对话后,卫桓禁不住期盼了起来。

她说他很好。

她说会仔细想清楚的。

心思浮动,忍不住就往好的方面一路联想开去。

只是翘首等得两日,却还未见动静,希望有多大,失望就有多大,失落之余,反比前头更忐忑。

一宿睡不着,煎饼地在床上烙来烙去,白日盯着宗卷,心思却不知飞到哪儿去了。

不过很快,他就顾不上这些了。

姜萱生病了。

疲惫,多思,昨夜淅淅沥沥下来一场秋雨,温度骤降,病倒的人不少,姜萱也在其中,她有些低烧。

还是卫桓先发现的。

坐不住,一日几趟找借口过去那边书房,喊了一声阿寻进门,里头姜萱应了。

一听声音他就觉得不大对,微微沙哑,有些乏力,案后姜萱抬起头,脸红红的。

她皮肤白,一透红十分明显。

卫桓蹙眉,两步就绕到案后,抬手抚她的额,姜萱下意识仰了仰,却没避得开。

“你发热了。”

“是吗?”

姜萱自己也摸了摸,仿佛是比平时热些,难怪她这下晌感觉脑子转得有点慢,工作效率低了。

“这事儿再多,让底下的人干就是,何用你处处亲力亲为?”

卫桓见她还看公文,登时又气又急,对外冷声:“还不赶紧去把府医叫来,要你等何用?!”

连主子生病都没发现!

这个还真怪不得他们,姜萱处理公务随卫们无事不得入内打搅的,她上值时还好好的。

“不干他们的事。”

“如今诸事起头,我才多看顾些,以后不用的。”

姜萱给随卫们分辨一句,又安抚他:“没事,偶尔生生小病也是好的。”

卫桓一点都不觉得好,薄唇抿得紧紧的,俯身去扶她。

一条手臂修长又有力,绕过她的背勒在她腰肋,姜萱一顿,忙挣了挣。

“哪用扶,我自己走得了。”

其实这动作以前不是没有过,但失控表白后肯定没法再像旧时般自然的。不过卫桓没松手,十分强硬地,微微一使力就托起了她。

余光见他唇角抿得更紧,脸色不好看,也不知是多想了些什么。

姜萱无奈,挣不脱也只得随他去了。

这般半扶半抱一路,她觉得脸上又热了几分,幸好路程不远,很快就到了。

府医很快赶到,诊脉后说着凉,没大事,吃两贴药捂着发了汗就能好了。

这药他配了许多副,来时就带了,也不用回头捡,不过煎还是需要些时间。

在等待汤药煎好的期间,姜萱体温又升了些,她终于有明显的发烧感觉了,脑子发昏,浑身乏力。

卫桓在她床前来回踱步,冷声催促了多次,一院子人噤若寒蝉,“来了,药来了!”

金氏捧着药碗以最快速度飞奔进房,卫桓立即接过,稍晾了晾,忙坐下扶起姜萱,让她靠在自己怀里,一手端碗就着她的唇小心喂。

药汁黑褐热气蒸腾,嗅着就十分苦,但姜萱也不是小孩子了,她憋了一口气将汤药饮尽,重重喘着。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她也顾不上卫桓正双臂环抱搂着她,一手轻拍她背部给她顺气,这姿势实在过分亲密了些。

掩唇闭目,良久,漱了口,含了一颗蜜饯,才感觉人活过来。

卫桓小心将她放回床榻,掖好被子,“你睡,我守着。”

姜萱眼睫颤了颤。

他顿了顿:“让金嬷嬷来罢,夜里也好替你更衣。”

他知道现在这样,他留在她床前守着,她肯定不自在,她生病了,正要好好养。

卫桓坐了一阵,还是站了起来,把金氏叫来,反复嘱咐多遍,回头看了一眼,才出了去。

……

卫桓想的不错,现在两人这情况,若真他坐床沿盯着,她真无法自在。

幸好他回去了。

听见门“咿呀”一声响,卫桓出了屋,姜萱心里松了松,很快药力发散,她沉沉睡了过去。

期间出了一身汗,金氏给她换了两次里衣和被褥,一直到半夜,烧才渐渐退了。

姜萱醒时,四下静悄悄的。

后窗窗纱黑沉沉,可见是深夜了,室内仅小圆桌上点了一个烛台,投下一圈不大的黄色光晕,微亮昏暗。

金氏正坐在小圆桌旁,以手撑额,半趴在桌上打盹。

白日忙碌一天,夜里又来贴身照顾主子,她也四十多了,精力不济,见姜萱烧退心下一松,坐着坐着控制不住打了盹。

姜萱口渴,喉咙很干,很想喝水,烧退后她感觉挺好的,也就没叫金氏端水,自己掀起被子坐起,披了一件斗篷下了床。

暖笼里就有温水,不过半宿折腾被挪到外面去了,姜萱无声出了外间,正要去桌边倒水,余光一瞥房门,却愣住了。

房门外是屋檐廊道,檐下正挂着大灯笼,大灯灯笼的暖光投在隔扇门的窗纱上,一个黑黢黢的人影也投在隔扇门的窗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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