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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萱(110)+番外

徐乾更是笑着起哄:“赶早不赶晚,不若就这月选了日子,年前定亲好了!”

卫桓自然是想的,只他心里也知姜萱应不会同意,瞄了一眼,果然被她使了个眼色。

这是自然的,才一起多久,定亲什么的说得也太早了吧?

被这么多人打趣起哄的,姜萱不大好意思,好在她来前也有心理准备了,应对十分大方,微笑和卫桓一起站了起来。

“不急。”

卫桓举杯敬诸人:“届时必会宴请诸位。”

难得素来冷峻的人露出一丝笑,他侧头看了姜萱一眼,二人仰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好!!”

诸人大声叫好,纷纷站起,一翻手饮尽杯中酒。

符石乐呵呵:“诸位起筷,可不许客套见外。”

他身侧是卫桓姜萱,年轻男子玄衣银纹,冷峻威仪;妙龄少女温柔姣美、风姿绰约。真真好一双璧人。

落在眼中,人人欢畅喜悦,只唯独的一个杨氏,手心紧紧攒着杯盏,脸色抑制不住阴沉了下来。

……

“喜事连连?好一个喜事连连!”

勉强坐了一阵,杨氏称不适匆匆回去了,前头喜庆热闹声声入耳,她“哗啦”一声,将炕几上的杯盏香炉狠狠扫了落地面。

又哭又笑,哭是悲哭,笑是冷笑讽笑,“好一个喜事连连!!”

她恨极了,她大郎才去世多久?就连他亲生父亲都不记得了吗?失了儿子,也算喜事连连?!

外头内巷有仆佣搬抬走动着,却是符非符白心疼生母不能出来吃席,再三命厨下添酒添菜。

符非符白是府里唯二的公子,府里一切都是两人,又极得府君器重前途大好,下仆哪里会怠慢,十分殷勤又抬又捧,动静大得连一墙之隔的主院都听得清清楚楚。

“贺拔氏,薄氏!符非,符白!”

杨氏可没忘记年初的事,上郡暗流涌动卫桓随时准备出走,姜萱送出去,贺拔氏和薄氏竟然也一起送走了,她们全部去了肃城,只留她一个人在定阳。

呵,竟把她往城郊寺院一放就了事,全家都知情连两个低贱胡妾都不例外,竟就她一个一无所知!

还知道她是符家主母,符石的妻子吗?啊!

她儿子一死,这两个胡女生的庶子竟敢这般欺她?!

他卫桓竟敢这般欺她?!

杨氏恨得心肺一阵扭痛:“都是那个野种!都是那个野种不好!!”

若非卫桓,她大郎还好好的!是那个野种一来,她家平静的日子一下子就被打破了,那野种命硬,克死了她大郎,害死了她大郎的命!

杨氏嘶声恨极,“那野种怎么不死?他该死,他该死!”

目光怨毒,面容一阵扭曲,为什么死的不是卫桓而是她儿子?为什么她儿子死了卫桓还不死!

边上婆子一听,慌忙扑上来捂住她的嘴,“说不得,说不得啊夫人!”

符石听不得这个,这一年多为野种一词吵了多少次,实在太伤夫妻情分,后来杨氏才收敛了。

当然,这仅限于在符石跟前。

她一把扯下婆子的手,冷笑:“他就是野种!难不成我还说错了?他不是克死他娘才来我家的?你不见他初来时那阴翳模样?”

这刘婆子是杨氏娘家陪嫁过来,是心腹,忙转头让屋内伺候的婆子婢女下去,并严令不许胡说八道。

众婢皆应,她才转头叹一声,劝:“不管如何,他如今是府君,不管从前怎样,都是不能提的。”

“怎么不能提!”

杨氏“啪”一声将茶盏掼在地上,冷冷道:“我说他野种,还未必不对,否则他舅舅怎么一句不说?”

连杨氏都不知卫桓身世,当初符石就一句冀州富商就给含糊过去了。

“咦?”

这么一想,还真是很不对,卫桓身世真很可能有大问题的,否则夫妻多年,符石不可能这样的!

杨氏瞪大眼睛,是了,当初说寻到卫氏时也是这样,连妹子具体嫁到冀州何处都不说,这本来就很不合常理,也就是她当初怕被个便宜小姑子攀住,闻言正中下怀,一喜之下才没追问。

杨氏呵呵低笑,笑声有怨毒还有些神经质的惊喜,低低嘶哑的,听着古怪极了。

刘婆子见她好歹安静下来,松了一口气,没再说什么。

……

寿宴一直热闹到亥正,前头才散了,醉醺醺的符石被扶回正院。

杨氏上前替过婆子,将符石扶入屋在榻上躺下,绞了温帕擦了手脸,又接过一盏醒酒汤,伺候他喝下。

酸溜溜的汤水一下肚,符石吐了一回,人倒清醒了些。

杨氏吩咐人打扫秽物,又端茶给他涑口,用帕子给他揩了干净嘴角。

少时夫妻老来伴,杨氏陪伴他多年,符石睁眼见她眼角纹路细密,心里一叹,也是怜惜。

“莫忙活了,让下面的干就是。”

符石温声说:“咱家渐好,总不同旧日了。”

这个“渐好”听在杨氏耳中,十分刺耳,只今晚她难得没说什么,颔首道:“夫君说的是。”

说着,便给符石宽了外衣,扶着他往床榻方向歇去。

“……如今好了,总算苦尽甘来。”

符石今日心下大慰,又是酒后,絮絮叨叨:“……总算不负他母亲了,待他成了亲,生了儿女,我即便是去了,也有面目和妹妹说话了。”

符石说到动情时,泪撒衣襟。

杨氏一直冷眼看着,听到此处,却正是合适,她忙接话:“夫君说得极是。”

附和几句,她便问:“想必他二人不久就要定亲了,桓哥父族可还有何人?我们是不是要去信告知?”

符石一顿:“不用了,没什么人。”

杨氏瞥了他一眼,状似不经意又问句:“听闻是冀州?冀州何地?”

符石拧了拧眉:“人都没了,还问这些作甚?”

他酒醒了大半,翻过身体:“睡吧。”

杨氏却不死心,继续说:“那妹妹坟茔何在?我们总得找个机会祭奠一番,她孤零零的一个人,不如迁过来……”

“好了!”

符石翻身坐起,“你还睡不睡?”

他心下不渝,按了按额头道:“絮絮叨叨的,我头疼,去前面睡了。”

说着起身趿鞋,披了件衣裳就往外去了。

“郎君,这……”

屋里伺候的人都没下去,刚刚端水送茶才准备妥当,人人惊讶,左右对视。

刘婆子蹙眉:“夫人您……”

“下去罢。”

杨氏冷冷扫了其余女婢一眼,后者唯唯诺诺,忙不迭退了出去。

杨氏这才对刘婆子道:“果然是有问题。”

之前是怀疑,现在她已笃定。

否则符石不可能这个反应的,避而不答,顾左右而言其他,连给妹妹迁坟都不搭茬,这不可能!

她呵呵哑笑,露出一种疯狂的喜色,终于寻到一个口子,一个给她儿子复仇的口子!

“你命人连夜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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