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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萱(142)+番外

张济道:“我们应牢守井陉关口,先取石邑城。”

张岱断尾,留下被困的左翼六万军,吃下这六万军,已算一个非常不错的胜利了。

片刻,卫桓令:“全力围攻河间左翼。”

他冷冷立马,俯瞰坡下的战场,看六万河间军越缩越紧苦苦支撑,眉目如冰。

“报!”

哨兵打马而来,翻身下跪:“常山郡郡守谭印求见。”

谭印是请求归附并州而来的。

局势变化已容不得他继续苦撑了,倘若是张岱姜琨或者彭越,那他宁可死战倒到底的,只并州卫桓和他并无仇怨,他也不愿意看了麾下亲信兵马尽数战死。

他也猜得到,卫桓下一步就该取石邑了,与其这样,不如归降,也算给一城军民谋条出路。

“谭印愿效力府君军前,万死不辞!”

卫桓翻身下马,扶起谭印:“得卿相助,我之大幸。”

这新出炉的宾主寒暄一番,谭印及麾下几员大将再和张济等人厮见一番,便告退先行赶回去石邑,收拾一番准备开城门迎主了。

这时符非提着一个人上来:“府君,此贼如何处置?”

一看,原来是张骔。

张骔断了一臂,乱军之中居然侥幸不死,被符非押了上来,不过也气息奄奄,睁眼看了看,目露怒恨,嘴皮子动了动,却说不出话来。

卫桓一见此人,神色当即一变。

只不待他处置了张骔,下边战场喧哗大作,却突生了变化。

原本六万河间军已降了。

三十万对阵六万,没有任何悬念,大将贺巢被陆延一刀斩于马下,侧边裨将兵刃“哐当”一声落地,举手:“我们归降!”

有人带头,还是将领,愣了一瞬,“乒乒锵锵”兵刃落了一地,数万河间军全部示意归降。

徐乾忍不住呸了一声,这还没到大溃的时候呢,这河间将领真没骨头。

实际他说错了,这裨将不是没骨头,而是狡诈。既敌军归降,陆延抬手停止攻势,有并州军上来喝令降卒列队。

谁知这时,那裨将却趁机抽出腰间薄刃,迅速领着亲信往空隙冲去。

敌军投降,战事就结束了,并州兵卒自然松懈下来。大家正跟着伍长重新列队。这当口,天又黑,视野极差,一下子,被那裨将冲乱一瞬。

虽反应及时,很快止住混乱,并镇压住因不明情况慌慌重新捡起兵刃的河间军,但结束后,被裨将冲锋的口子还是白白损了好几百人。

卫桓大怒。

偏那张骔低低嗤笑,他明知必死,也不求饶,嘴皮子动了动,吐出气音。

“野种!”

“生父不明的野种,也值得河间军降你?你也配?”

卫桓勃然大怒,张骔这张轻蔑的脸,装着卫氏残骸的黑釉陶瓮在眼前一晃而过,一双凤目登时就赤了。

张岱,张骔,河间军,也配降他?

“锵”一声薄刃出鞘,寒芒瞬闪,卫桓连出数十刀,刀光闪成网状白练,血肉飞溅,张骔惨叫体无完肤。

“拉下去,千刀万剐,煅骨扬灰!”

鲜血自眉心躺下,卫桓神色冷厉,侧眼看重新掷下兵刃的六万河间军,脸颊微微抽动,森森道:“悉数坑杀!”

什么?

悉数坑杀?!

张济闻言大惊失色,忙急步冲上前:“主公,不可啊!”

怎可如此?降兵不杀啊!

只他对上卫桓一双血红的眼,深深戾气,一骇,陡然消了音。

卫桓冷冷掠过张济,还刀入鞘,转身离去。

张济回神:“主公,主公!”

他急急追上,卫桓却不理会,翻身上马,一鞭疾驰而出,传令整军入石邑。

张济上马要追,动作却一顿,他追上只怕无用啊!

又焦又急,一把抓住接军令的徐乾:“你先等等,等等我!”

张济匆匆转身,回头取寻姜萱。

……

姜萱正身处东关口,外面大胜确保安全了,讯兵回禀,她才自井陉而出。

才过关口,便见张济脸色煞白打马狂奔而来。

“你说什么?”

卫桓要坑杀六万河间降卒?怎么回事?这不是第一次碰上降兵了,以前可是从没有这般过的。

张济急急将方才诸事都说了一遍,蹙眉急:“看主公神色,杀心极坚啊!”

姜萱心往下沉,河间军本就很敏感,平时倒还好,可这才适逢卫桓母亲被人鞭尸焚灰,尸骨无存。

偏偏罪魁之一张骔还挑衅,这河间军诈降,而且还是在卫桓杀张岱功败垂成之际。

她眉心紧蹙:“府君呢?”

这当口,如何劝说她都棘手,可不管如何,坑杀数万降卒却是不行的。

张济:“已率军往石邑城去了。”

姜萱凝眉打马,立即急急往石邑城赶去。

作者有话要说:张岱和王芮不同,王芮那是从亲爹手里接过的基业,而张岱则是自己打拼扩张的,他渣归渣,能耐还是有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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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石邑四门大开,迎并州大军进城。

姜萱赶到的时候,石邑城头火杖熊熊,城头上下油渍血腥遍地,处处焦黑,一片血战后苍夷斑驳,石邑守军和并州军正忙着收拾打扫。

她心下焦灼,也顾不上多看,招来人问了,得知卫桓正在城中央的衙署,就急急打马而去。

与城头上下相比,衙署很寂静,沉沉夜里精兵林立,井然而肃穆,见姜萱来,无声见礼整齐划一。

下半夜了,乌云掩盖月牙,前衙一片暗黑沉沉。

外书房也是,卫桓没有点灯,也未见守卫在。

“咿呀”一声,姜萱推开隔扇门,微光透入,正对大门的大书案后,一个黑影一动不动坐着。

他整个人没在黑暗中,只隐隐见微光映在他高挺的鼻梁上,暗黢黢一个轮廓,但姜萱一眼就把人认了出来。

“阿桓。”

卫桓这才动了动,“阿寻。”

声音沙哑,他一身染血铁铠未曾卸下,如同负伤的孤狼,独自隐在暗处舔舐伤口。

直至见了姜萱,他才动了动。

姜萱点了灯。

昏黄烛火亮起,才见卫桓不仅未曾卸甲,他甚至连头脸上的血迹都没有擦一擦。

斑斑点点的褐红覆在他的脸上,衬着白皙尤为显眼,他抬起头,眉宇间露出一丝脆弱。

搂住姜萱的腰,他低低道:“我无能,我没能杀死张岱,我对不起阿娘。”

“我还让张骔侮辱了她,我不孝,我……”

他眉心紧蹙,呼吸很急,情绪极不稳定。

姜萱是极心疼的,她更知道现在并不是劝说的好时机,一个不好,恐会适得其反。

她该等一等,安抚他,让他情绪平静下来后,才细细劝解。

可问题是现在等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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