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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萱(36)+番外

饭前,符石亲自吩咐将第一进西边跨院整理出,又亲自将三人送过去。

“舅舅家房舍紧窄,委屈你们了。”

符石自清楚卫桓过去的身份,看姜萱姐弟言行举止,出身怕也不差。

“舅舅哪里的话,这院子周正宽敞,房舍也充裕,怎么就委屈了。”

这不是假话,寻常些的人家,哪里就有一人一个院子分开住的?这跨院有正房,还有左右厢房各两间,就住他们三人,确实很不错了。

符石拍了拍卫桓肩膀,又对姜萱姐弟说:“有甚短的只管吩咐婆子,切不许跟舅舅外道。”

又打起精神,细细了叮嘱卫桓,这才离开。

屋里还有个婆子,一直在收拾屋子的,已差不多,见卫桓三人进屋,就上前服侍解外头的大衣裳。

她的手才一伸欲碰卫桓,卫桓立即闪开,神色一冷:“下去。”

他素来不喜外人近身碰触,婆子一惊忙告罪,姜萱便出言安抚两句,这才明悟。

“好了,屋里都差不多了,你下去罢。”

婆子也觉这表少爷太不好亲近,忙福了福身:“表少爷,表姑娘,婢子告退。”

便下去了,脚步声渐远,屋里终于剩下自己三人。

姜萱听那婆子称呼,掩门回头说:“阿桓,咱们可是一家人了。”

到了这里,再像以前般称呼有点随意了,不十分合适,便改了,姜萱很亲近唤卫桓“阿桓。”

但其实,三人的关系也确实很亲近,屡历艰险,一路同舟共济,境况相同,又互相照顾,说一句相依为命也不为过。

卫桓则唤她阿寻,姜萱小字寻寻,她才出生那会丁点大,小脑袋却动来动去仿佛会寻人,外祖父哈哈大笑,给她取了小字叫寻寻。

忆起这些心下黯然,只如今一切顺利正是好事,她遂收敛压下,不让自己去想。

卫桓折中唤她阿寻,唤姜钰则唤五郎,以免暴露大名引不必要麻烦。

表姐弟?

卫桓微笑了笑:“嗯。”

非常顺利地安顿下来,三人心情都很不错,卫桓方才提及母亲有一瞬阴霾,也被驱散了。

“阿寻五郎。”

卫桓下颌微微一抬,示意进里间说话。他走在最后,打开两扇窗看一眼,确定院子内无任何闲杂人等,才转身。

这是卫桓的房间,不过由于过早把婆子打发了,铺盖未打开,带来的行囊也未收拾,姜萱便展开被子一抖一扬,而后打开衣柜,把包袱里的衣衫杂物放进去。

这活一路上她做得熟练,有姜钰打下手,两三下就理好了。

三人围坐在小圆桌前,低声说话。

“这杨舅母和大表兄,……”

姜萱回忆一下,她总觉得这两位并没有表面热情,且那符亮看她的次数多了点,虽知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但她总不大喜欢。

反倒是符非符白,这两小伙子明明白白带好奇,看过来也多,却不惹人厌烦。

想起这俩小伙,她有些疑惑:“厅上和用膳,你那两个小的表兄弟都没怎么说过话。”

除了符舅舅嘱咐,要和卫桓三人互相关照时,二人应了一声外,其余时间都不吭声,站得距离杨氏也远,和骤见那会的开朗形象差距甚远。

这个卫桓知道:“符非符白非杨氏所出。”

果然,和姜萱猜的一样。

算是初步对符家有些了解,余下的也不急,住下以后肯定会清楚的。

姜萱长长吐了一口气:“如今也算安顿下来了,咱们先好好休整几日,投军的事,再细细打算。”

看符石的态度,应不难的。

人还疲倦着,又说了几句,姜萱姐弟便起身回自己屋子。

卫桓送他们过去,先去姜钰屋子,安置好,又去姜萱那边。他打量过,见摆设帐被等物俱和他屋里相差无几,才收了视线回去。

姜萱嘱咐他:“早些歇罢,勿要看书了。”

他应了。

卫桓走后,两个婆子抬来热水,姜萱终于舒舒服服洗了一个澡,躺进松软的被褥内。

算是终于过来了,这应是一个新的起点。

一时忆起母亲,愤伤黯然,又想起身处的符家和符舅舅,心内又感激。

千般思绪,百感交杂,最后姜萱驱散杂念,闭上眼睛。

不管如何,他们三人必定会全力以赴的!

……

再说卫桓。

回到自己屋子后,婆子抬了水来小心敲门,他淡淡吩咐,日后除了普通洒扫,不许随意乱动。

婆子忙应了,退下不提。

卫桓梳洗很快,一刻钟不到就出来了,手上下意识去开柜取书籍,才拎起,又想起姜萱嘱咐。

一滞,最终还是没打开。

他没看书,不过倒给这些珍贵书籍挪了个隐蔽位置。

吹熄灯,躺在床上,卫桓却并未有睡意。

将符家情况及三人处境略略忖度后,他开始思索起后续发展。

他要尽快投军。

除了母仇刻骨铭心以外,他还是三人中唯一成人的男丁,他必须尽快立起来。

……

卫桓思索久久,次日和姜萱私下商量过,决定缓几日,就向符石提起此事。

不想未等他提,符石却先说起这个了。

第二日符石请假,上午给办了家宴洗尘,而后嘱咐杨氏多多照应姜萱姐弟,就带卫桓去了前头书房。

昨夜他一夜没睡,想起好不容易寻着的妹子又哭了一场,双目血丝泛红,一掩上门,就连声追问。

卫桓虽言简意赅,却未曾隐瞒。

符石眼前一黑,险些厥过去,缓了一阵,重重一刀砍翻圈椅,悲声恨道:“该死的贼子!该死的贼妇!!”

卫桓双目泛起赤色,冷冷道:“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对!”

“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符石未曾怯于张岱庞大势力,切齿终有一日要对方血债血偿。

重重喘息着,许久,符石才平静了些,卫桓看了他一眼,问:“舅舅,不知我之身世,可还有旁人知?”

一旦有机会,他立即试探这件事。

如今孤身力微,正要图谋发展,暴露身份乃大忌,若有隐患在,他必须提高警惕。

好在符石道:“你和你娘的来处,只有我知,除此,就连你舅母也不知情。”

符石寻妹多年,认识他的基本都知道,许多人也知他两年前终于把人找着了,并请了一次长假,去认亲探妹。

但却并没人知晓他妹子在哪处,只知已成家生子,不好接回来了。

卫氏乃颉侯妾室,又生了公子,地位远高于符石,符石并不愿借此谋求什么,所以并不往外说。

这包括杨氏,只含糊提一句是冀州商贾。

“寻你娘的事,我是托旧年军中几个兄弟去办的。”

这几个人负伤退下后,无甚好生计,也不想讨家累,符石便托他们寻人。寻寻觅觅终所得,符石也升上来攒了家底,便给一大笔谢银子,让他们回乡娶妻过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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