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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萱(96)+番外

姜萱给他和姜钰一人裁了一套,不过她不怎么擅长针黹,还有其他事儿,做得有些慢,直到委任状下来都没弄好。

这阵子没这么忙了,她临睡快快把最后几针缝好,不然天气转凉,就穿不上了。

“真的?”

卫桓很高兴,他触了触怀里的簪子,思绪忍不住有些往这边飘。

禁不住的心绪一扬。

不过他也清楚,阿寻对他是没这个心思的,这礼物肯定不是这个意思。

饶是如此,也足够他欢喜了,唇角翘起一路到院门都没收敛回去。

这高冷郡守人设是不要了吧?

姜萱失笑摇头:“好了,今晚再说,咱们先议事,将这两日的政务都理清楚。”

睨了他一眼,他正该认真学的。

卫桓忙敛了敛微翘唇角,十分严肃“嗯”了一声。

……

这外书房,实际是个很大的三进院落,守卫林立戒备森严,沿着廊道走了二三十丈就望见角门,进去就是了。

卫桓处置公务的正堂左侧,就是一个小型议事厅,巨大的猛虎下山图前摆设一长条案桌和椅凳,陈设简约,气氛肃穆。

卫桓和姜萱到时,人已经齐了,符石甘逊徐笙徐乾贺拔拓等等二十余人。

符石过来后,兼任长史一职,他本就擅长文书黄册,上手很快,目前郡内政务都是他和姜萱商量着处理的。

甘逊如今则任着户曹掾,卫桓提了符非一个表兄作贼曹掾,他的几个心腹分别做法功等曹掾,加上徐笙徐乾等人,班子已初步搭建完成。

其实另外还有陆延刘振等大将的,但论亲近很定不及徐乾等人,今日议事主要是总结政务,就没叫来。

一见卫桓姜萱进门,众人起身见礼,卫桓言简意赅,“起。”

总结就开始,符石摊开册子:“定阳之下,领祯林、白土、高奴……,共十七县,其中祯林为两河交汇之地,人口稠密富庶,……”

姜萱的手段和柔弱的外表那是完全不符,但凡昔日丁洪信重的、不识相的,一律逮住错处,或除或贬,再由副手或者底下人替补上来,也不怕不熟悉公务。

这般快刀斩乱麻,效果极佳,以最快的速度将定阳文政圈子肃清,稳住局面。

顺利接手后,这段时间众人齐心协力,已将政务和账目初步理顺,接下来就慢慢深入了解,再细化梳理不迟。

卫桓道:“很好,诸位辛劳了。”

众人起立拱手,“为府君分忧,乃我等本分。”

“好。”

卫桓又勉励两句,接着问:“人口户籍、米粮钱银等事,乃一郡根底,理顺自然极妥。只是不知诸位在梳理过程中,可还发现有什么大不足之处?”

“畅所欲言,不必拘谨。”

姜萱只含笑附和:“府君说的是。”

卫桓是个很聪敏的人,以前虽没接触过,但一段时间下来,已初步掌握了。

不足之处,来前她给他仔细先理过一遍,这种场合只让他做主发话。

折损卫桓威信,是一件很愚蠢的事。

甘逊略略迟疑,便站起拱手:“府君,诸位。”

施过礼,他便开始说:“辖地安宁,上赖军威震慑,中倚吏治清明,还需天时和顺,水陆商货流转,致各仓资蓄齐备,方是无后患之道。”

稍稍一顿,窥了窥卫桓和姜萱,见二人十分认真地听,面无异色,甘逊心定了定,才说道关键处:“这几年天时尚可,仓中栗米多进少出,尚算充裕;铁矿上郡就有,也遣人过去了。唯独盐一项,只晋阳一条道,太单薄,略欠稳妥。”

这两段话有些文绉绉,还隐晦,翻译成大白话就是,想要稳坐一方无后顾之忧,除了兵强马壮的定阳军,还需要保证各项重要后勤资源仓储齐备,渠道畅通。

上郡这几年天时尚可,栗米进仓情况尚可,粮草算有了;铁矿的话,本身上郡就有,正是卫桓管辖范围,已经使人接手了;仅差最后一项,就是盐。

并州包括上郡都不产盐,不管官盐还是军盐,都是晋阳上游官衙下来的,只一条道,一旦被卡就断了,不稳妥。

甘逊此言,其实有些露骨和僭越了。

并州五郡都是通侯的属地,他这样的说法无异隐隐将上郡割裂开来,看作卫桓自己经营的地盘,这是要在物资上彻底脱离晋阳钳制。

为什么甘逊会这么说话呢?

那是因为他发现姜萱对这类事情很感兴趣,盘点核实各项资源仓储时,在得知盐道仅有一条后,她虽没发表什么意见,但却曾细细询问过一番。

这等乱世,隐含雄心并不出奇,甘逊留意到这一点后,他思索过后,还是主动提出。

他的新人,虽趁立功入围,但远及不上徐乾等人亲近,但既进来了,谁不想力争上游?

姜萱十分满意,甘逊果然是个值得培养的,她也没让对方忐忑太久,接话道:“确实,百姓黎民多吃商盐,盐商我们不熟悉,确实有隐患。”

给甘逊一记定心针,却暂不给徐乾等人挑明,姜萱用了一个合适理由掩过。

她笑道:“只这事不急,我们慢慢着手就是。”

盐粮铁,这三项最重要的军事后勤资源渠道是必要自己掌握住的,现在缺的就是前者,今天之后,甘逊肯定会仔细留意的,姜萱能省不少心。

不过不能急,慢慢找机会吧。

动作太大就显刻意了。

卫桓点了点头,姜萱经手他自然放一万个心,只道:“还有何事?”

接着符石等人陆续说其他事,都是政务,远没盐重要但却繁琐,商议了一个下午,才算完事。

卫桓宣布散了。

这时天色已发暗了,大家近来都辛苦了,一起用膳以表亲近犒赏很有必要,便起身转移前头饭厅。

府里如今物资充裕,金氏见状更是早早准备起来了,菜肴丰盛,大家又熟悉,喝酒谈笑十分热闹。

姜萱微笑看着,直至宴散了,又命人一一送出大门,目送大伙儿转弯笑闹声渐远,这才收回视线。

……

“你今儿怎么了?”

晚风徐徐,已有些许凉意,廊下两株白玉兰开得正盛,婆娑摇曳送来一段清香。

姜萱卫桓沿着廊道缓步而行,她低声问他:“怎么晚上有些心不在焉的?”

方才晚膳桌上,卫桓基本没吭过声,旁人或许不察觉,但姜萱一眼就看出来。

说心不在焉都不大准确,甚至有点坐立不安的感觉。

她关切:“可是近日太过疲乏了?那就歇歇,反正军中诸事都理顺了。”

她眸光温柔,正仰着玉白的一张脸凝视他,卫桓手心一阵热汗,一时紧张,竟有些说不出话来了。

“……无妨,我不累。”

生平罕见,有些结巴,他探手触了触怀中的小匣。

晚膳后,是这个时候了;僻静处,回小院即可;至于两人独处,近日松口明年可以安排姜钰进营当个后勤小兵,这小子鸡血上头整天用功,早就睡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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