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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门放boss!(出书版)(45)

“是的,说来挺惭愧的,那个孩子长 什么样我都忘光了,只记得他名字里有个‘东’字。”

在一处水泥和青瓦搭建的戏台上,转动着两个人的身影。女旦凤冠霞帔,眉目含情;男生横执马鞭,与她难分难舍。一旁的灯柱下,弦索胡琴咿咿呀呀地拉得缠绵悱恻,底下的票友应声打着拍子,摇晃着脑袋拖长韵律,细细地哼。

安信拉着喻恒的手腕走到人后,放开手,看着明亮的台幕说:“这个地方马上就要拆了,今天是演最后一场《霸王别姬》。”

喻恒抱住手臂,默默地看了一会儿,再开口说:“汉兵已略地,四方尽楚歌。”

安信吃惊地回头:“你也懂京剧?”

他安静地笑了笑,站在暗影淡光里,有说不出的寂寥:“为了能和你有共同语言,我私下里做了很多功课,不只是这些,我还收集了你喜欢的Q版羊,想找出你们的共通之处。”

她没有说话,他转脸对上耀眼的戏台,慢慢说:“可惜,你现在总是想让戏曲落幕。”

安信想起了爸爸的话。爸爸说戏剧是个很神奇的东西,它可以在人们期待的时候拉开剧幕,演一遍世间的悲欢离合,又在大家沉浸在哀伤里,快速地收起它的繁华背景,留一点淡淡的回忆。

她抬眼看过去,戏台上,两位演员已经在鞠躬谢幕,承受着底下既幸福又不舍的告别,掌声雷动。

安信带喻恒走过所有她走过的地方,盛情招待了他一回,然后挥手作别:“拜拜了,以后我们互不相欠。”

喻恒伸开怀抱,对她招了招手:“能过来一下吗?我想抱抱你。”

“你不怕过敏吗?今天我没戴帽子。”

他的手臂直直地伸着,十分坚定。

安信走过去,与他大大方方地抱了一下,他的手臂突然收紧,紧得让她有些呼吸不过来。他的嘴唇在她脖子上摩挲着,开口说了句:“我……”河道里的汽船突然又呜呜叫了起来,淹没了他余下的话。

她吃惊地站着。

他又低声在耳边说:“安信,你对我真的不公平。”

翼神周年庆来临,总部要求各分公司各部门出节目,争奇斗艳一番,许诺获胜者年底将提高奖金。阮衡作为三开最高指挥官,或多或少表示出了对这次活动的关心,勒令安信拿头奖。

安信正包着头巾在杂物室里扫尘,呛得一脸的灰:“我哪里去找头奖?要我搞笑还差不多。”

阮衡拿着咖啡杯隔在门站着,悠闲地说:“自己想办法。”

她突然想起了小倩:“那这样吧,我如果赢了,阮经理答应我一件事。”

“能力范围之内才行。”

“当然。”

活动地点设置在副楼展览厅里。餐宴上聚集了差不多五百人,大家沿着自助餐桌走动挑选餐饮,或者成群聚在一起谈笑风生。

安信在左边休息区静候登场,四处打量着帅哥美女。她看到了小倩在缠着阮衡,喻恒坐在最前的沙发组里,身边不乏问候的女孩。再朝人缝里看过去,突然对上一张五官深邃的脸,她吃了一惊。

Cash。

她缩着脑袋也没用了,因为他已经朝她走了过来。

“嘿,卷毛妞,见到你很高兴。”Cash一把提起她的衬衣领,一只手还插在西裤口袋里,那种痞气引得身边靓女频频侧目,“不请我喝一杯吗?”

安信估量着这是公共场合,他不能把她怎么样,心一横就说:“我警告你哟,你再不放手我就对你不客气。”

Cash一下子坐在她身边,紧紧挨着她:“你能把我怎么样?说来听听,我倒是蛮好奇的。”

安信的眼睛骨碌碌转动,寻求救兵。

他可看出来了,笑着说:“你省省吧,以前喻恒宝贝着你,生怕我多靠近一步,现在他被一群美女围着,哪有心思来管你。”

安信被他紧紧衔着衣领,还在垂死挣扎,不过脸色倒没怎么变。笑话,动作幅度如果大了,她的内衣就要露出来了,她敢乱憋气吗?

Cash看了啧啧地叹:“卷毛,你脸皮是铁做的吧,听到我故意揭你伤疤居然都没反应?”

安信突然看到喻恒站起来了,正分开人群朝她这里走,心慌了一点。

她转脸恶狠狠地说:“我说你放不放手?再不放手我就出绝招了啊!”

Cash好笑地看着她:“你能有什么绝招。”

她撞开了他的手臂:“我明天将你的电话号码公布在广告栏上,写两个字:办证。再发到胖爷信征所里,说明来意:征婚,请客吃饭。”

Cash哈哈大笑:“卷毛妞啊,你的快乐总是如此简单,好像没什么事能打击到你啊?”

她瞪了他一眼:“什么意思?”

他把她揪到一边,点燃一支烟,躲在阳台角落里吐烟雾:“我跟你说个事,你就明白我什么意思了。”

安信安静地听Cash说着:“兰雅去英国那年自杀过,孩子没了,她终身不孕,她受不了这个打击,开始酗酒抽烟,把身体搞垮了。她对我说她忘不了喻恒,要回到他身边,哭着求我想办法。我看到喻恒和你在一起,就指使兰雅拆开你们,想看着你们到底有多深情,深到不考虑彼此身份和以前的烂事。你别这样瞪着我,我也是被逼的。

兰雅果然拆开了你们,可是后面发生的事出乎我们意料——喻恒照样不接受兰雅,将她逐出门外,无论她说了什么他都不见她,只坚持那个孩子不是他的,他没动过她一根头发。而你呢?每天嘻嘻哈哈地跑来跑去,也没看着你回去找喻恒,更没一点伤心的样子。碰到你两次,不是玩滑板就是吃东西,连个基本的矜持都找不着……

兰雅输了,我也输了,败给了你们的心态,因为你们真的很坚定。喻恒将兰雅送回了我妈妈身边,给她们出示了一份报告,让一大一小坐在花园里无话可说。对,你可能猜到了,那就是从英国传回的验血报告,有权威机构的徽章证明,流掉孩子的原始档案血型为AB,生父是另外一个男人。”

安信好奇地看着Cash,问:“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呢?”

Cash背靠在帷幕上,吐出一口烟,咧着嘴笑:“因为我良心发现。我误会喻恒两年,老跟他对着干,他除了想揍我一顿也没怎么为难我,倒是我磨磨唧唧的,想把他的小妞挖走。看,他又在找你了,你不走出去吗?”

安信朝里躲了躲:“不用了,我和他早谈掰了,我妈到现在还记着他名字,一提喻字就拿板子抽我。”

这是真话,她的后背到现在还没消紫,手臂上也有淤青,可见那会儿妈妈下手该是多狠。

Cash仍旧坏坏地笑:“你这么说是想邀请我吗?想让我知道我还有机会?”

她惊悚地望着他:“你脑子里没长神经吗?听不懂我说话?”

“封岩。”一道冷漠的声音打断他们谈话。

安信这才知道Cash真正的名字是封岩,也是石头脑袋一个。

喻恒的身影慢慢从帘幕后转出来,淡淡的月光洒在他的面容上,顿时感觉立体的五官带了点冷。他拉过安信的手腕,将她隔离在身后,对着靠在墙上的Cash冷淡地说:“别打她的主意——谁都可以,就她不行。”

Cash双手环胸,叼着烟笑:“人家都不承认你的情了,你干吗还舍不得放手?”

喻恒不理他,回身对安信低声说:“节目快开始了,你先去吧。”

安信求之不得,挣开手腕朝里走。

身后照例传来Cash的讥笑:“我就说了吧,你中间Fire过她,她一定会飞走——你看她现在避着你的样子,像火烧眉毛似的——OK,OK,我知道你黑带六段,别拿我的胳膊不当一回事……”

她走得更急了。

大厅前端有个半圆形展台,两侧拉起了天鹅绒帷幕,和相连的耳门装扮成临时舞台。每个部门的女孩站在舞台上争奇斗艳,脱口秀、裁剪翻新、T台展示……无所不精,安信看着张开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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