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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门放boss!(出书版)(6)

“卡!”导演当机立断,捏着剧本卷筒大喊,“那个谁?杜风还没出手,你怎么就倒了?”

安信唰地一下脸红了,她利索爬起,低下眼睛嗫嚅:“对不起,对不起……”耳边传来一声低笑,偷偷瞄一眼,发现是杜风大腕笑得好看,她连忙抓起地上的棍子,红着脸走向流寇群,前面的人都挤成一团,又只好乖乖地站到最后。

“大家记得要朝前冲,一个都不准拉下!”导演发话了,“确保杜风一出手倒一个,全部死光!死光!”他扯着嗓门叮嘱几次,振臂一呼:“action!”

嗷嗷喊叫中,黑色装扮的流寇再度冲上场。数量之多,使旁人看不到场地中央的翩翩少年郎,只看得见一团蹁跹美丽的白影四散游走,按照规定,这个影子只要是转到各人跟前,流寇就得抛开棍子惨叫一声,作势倒下……

安信站在末尾,左跳右跳,不断向人墙里张望:“到底什么状况?到底什么状况?”她拖着棍子,着急地沿人群外围奔走,找突破口去送死。

终于,几经推推搡搡,趁着流寇圈子收缩的冲击力,安信一鼓作气挤到了前面:“大腕,大腕,这里,这里!”指了指自己的身子,向他示意:“喀嚓掉我吧!”

因为拍完了就可以给妈妈交代,拿着签名照做证明回去睡觉了!

“卡!”导演一声暴喝,打断了安信的美梦,“那个谁,又是你!刺了你两剑笑个什么?还不倒?踢场子的是吧?”

安信看了看四周愤慨的脸,瑟然一抖,委屈地说:“导演,明明是杜风扮鬼脸……”再一看,杜风站在一边,俊容肃严,哪里有她说的嘻皮笑脸?

“action!”第三声。

安信捏着棍子冲到了最前面,杜风的剑刚刚提起来,还没等到斩下,安信就“啊!”的一叫,身子利落朝右飞去,瞅准了山道旁的海绵垫子。身后有流寇叫嚣着冲过,一位慌不择路踩了下她的脚跟,安信“咝”的抽气,偷偷收了收自己的小腿。

砰的两三声,飞过来几个后死的流寇。安信悄悄睁开眼,看到啼笑皆非的一幕:有人因为没赶上垫子,在明明已经死透的情况下,还一边口吐鲜血,一边偷偷爬向他们。安定好了的死尸纷纷向她招呼——

“死了吗?”

“死了。”

“死了几次?”

“两次了。”

“刚才没看到妹妹啊!”

安信忍住笑,非常认真地说:“我先倒导演那边了,让他给我打个勾,再爬起来,等杜风白鹤晾翅的时候,瞅准机会吐口血死。”

“不容易啊。”

“是不容易,你再让点,我好好睡会。”她话刚说完,那位哥哥真的挪开了身子,再也没那么亲密地死在一起。刚有了点空隙,这时,一个白影突然飞过来,重重地压在她身上,呈大字结构。

“啊!啊!”安信尖叫,对准了一张白净坏笑的帅脸。她伸出两掌直推:“杜风怎么死这来了?”

杜风撇着嘴直笑,身子像藤蔓势态匍匐站起,嘴唇却磕向了安信的脸:“失手被流贼打死了。”

安信掀开他跳了起来:“喂!站好了没有?像个青虫一样在我身上啃什么啊?”其余的死尸也纷纷爬起,垂头丧气归向原位。

“早就听说过大腕爱跳戏,看来一点也没错。”已经有人开始埋怨了。

流寇经过安信身边,抬眼朝她看了看:“先死也不安生。”

安信泪奔,申诉无门。明明已经死了啊!怎么还关她的事?

场地里僵持时,导演的脸也越来越黑,化妆师连忙跑上,给杜风补妆。导演拿起话筒,对着众人吼:“你们还想不想拿工钱?都给我打起精神来!那个丫头,你叫什么?再捅娄子,等会的老虎归你演!”

后面,安信兢兢业业地表演着,但杜风还是跳了戏,每当有流寇哥哥要飞过来和她亲密地死在一起时,杜风也会同一时间压过来,好像他很乐意霸占她这张人肉垫子。这样,安信不负众望地出演了老虎。

不过演老虎之前,她还客串了一场戏。剧情很简单,无非是要表现白衣小将威风凛凛的一面,扮作敌营小兵的还是原来那批流寇,大家戴着灰色领巾、土色战盔,拿着戈戟类的武器,一窝蜂朝沙滩上冲。—

安信哭丧着脸。化妆师张开五指,左右开弓,给她抹了个大花脸,又掀开她帽子,捣鼓两下,突然一掌将她推了出去:“冲啊,豆子兵!”

安信踉跄扑出。眼角扫到杜风白马即将踏进,她灵敏一滚,随手抓起一杆旗帜,咬牙和他乒乒乓乓对打起来。不知是灯光效果还是别的原因,她始终看到杜风嘴角映着一丝笑纹。从沙滩打到河里,从马上打到马下,她越打越勇敢,表现得十足小强。最后,导演在场外大叫:“卡!卡!怎么不做特写动作,少他妈给我扯淡!”

武戏总算折腾完了。

安信爬了起来,摇摇晃晃走向躺椅,被坏掉的尼龙椅背夹住了。

“卷毛安。”有人低笑,用手掰开了夹壳。她抬头一看,杜风狭长的眼睛里藏着戏谑,“很郁闷对吧?演员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么厉害哟!”

咦,他怎么知道她的想法,她记得她昨晚好像是说过这样的一句话吧?还没来得及推敲,一杯菊花茶就出现在她眼前,导演的声音又响起在头顶:“安信这孩子不错,做事认真,手脚利落,是我亲闺女就好了啊。”

“胡导,亲闺女不好培养。”杜风低头瞧了她一眼,同样笑眯眯。

安信诧异,看到导演也脸带不解。

杜风依旧笑:“安信,祖籍吉林,十二岁后随母求学韩国。延世大学导师评价‘年少聪慧,才思敏捷’,并授以电子工程部一等奖学金。硕士毕业后放弃国外工作机会,回到本市当一名工程师,现供职于翼神国际。”最后,加重语气说了一句:“校长亲自颁发软件开发获奖证书,称赞为本年度最优秀阿尔法女孩。”

安信睁大眼睛:“你怎么知道?”

杜风身穿古装白衣,风度翩翩给她行了个礼:“我叫阮正楠,是阮衡的弟弟。三天前拍戏延班,哥哥就代我去了西顿和你见面。”

安信恍然:难怪觉得他眼熟!她又说:“可是,这些事我都没对阮先生说啊。”

阮正楠露出微笑:“安小姐的人气很高。信征部的胖爷一直在我面前猛夸你,哥哥又带回了你的照片。”

安信瘪起嘴:“阿拉照百世流芳。”

阮正楠一笑:“自从失恋后,哥哥从来没这开心,笑得快闪了腰。”

安信转过脸,愤慨地握拳。下午六点,剧组来到茶楼拍摄最后一场“杜风打虎”。场记告诉安信,这里的打虎是杜风进京前,混在民间出演茶楼武生赚取银两求生的阶段戏,她只要配合杜风,在茶楼戏台上扑腾两下就行。临下台前,场记姐姐又回头叮嘱:别忘了衬托杜风的英明神武。

安信套好老虎皮,戴上老虎头,按照套路从戏台角跳出,打了个滚。梆子、单皮鼓齐响,杜风一身劲装上场了。安信凑近虎嘴,看到他在台角金鸡独立亮了个相,煞有其事的样子,噗嗤一笑,早已四肢酸软,趴倒在台面。

“卡!”导演又走上跟前,用卷筒敲虎头:“安信,给我振作点,这个茶楼租一次要10万!”

“action!”伴奏再起,杜风拿起标枪,突然唰的一下劈了过来,脸上带着坏笑。安信看得最仔细,想都没想,本能就地一滚,朝台角避去。杜风连步赶上,标枪噼里啪啦打个不停,安信滚来滚去,从台角到中心满场打滚,怎么都不肯让鞭子沾身,结果也没让少年英雄把“虎”打死,两人在震天响乐中胡闹半天,安信没听到导演喊卡,心里纳闷剧本是不是改了,没想到唰的一下,身上不小心挨了杜风一鞭子。

安信大怒,四肢起立,跳着扑向了杜风。杜风脸上吃了一惊,回头就跑,避开了虎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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