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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死方休(18)+番外

作者: 月色白如墨 阅读记录

他走过去,见竟是顾兆和刚才那两个穿校服的男孩站在门外。

“怎么了?”陆含谦开了锁,问。

“没什么。”

顾兆有气无力的,脸上写着疲惫。“含谦,今天的事儿对不住你了。这两小孩送你玩玩。”

“不用,”陆含谦皱了皱眉,拒绝,“没心情。”

“收着吧。”顾兆道,“都是和林律师一个系列的,就当我给你道歉了。你不收我不安心。”

“......”

没心情是确实没心情,林言太扫兴。但陆含谦又转念一想,自己这是干什么呢,林言把他气着了,他却在这儿搞得跟为林言守身如玉一样。

叹了口气,陆含谦抬手,随便指了个男孩子,“进来吧。”

那男孩刚才的校服已经换掉了,现在穿着身白色细纹的正装——顾兆倒是和他们交代的清楚。

陆含谦把人领进来,问:“知道要怎么做吗?”

男孩子很乖巧地点点了头。

陆含谦解开领带,坐到床边,道,“那开始吧。”

男孩便一下子拥上来,一边亲吻陆含谦的喉结,一边扒陆含谦浴袍。

“……”

然而陆含谦一把拉开男孩,按着自己睡衣,吼道:“你干什么!别碰我!”

男孩懵了,眨了眨眼睛:“……给您……服务啊……”

陆含谦恨铁不成钢,一下下指着他,咬牙说:“你知道自己演的谁吗?”

男孩茫然地点点头,又摇头。

“林言!”陆含谦骂他,“一个律师!”

“哦……”

于是男孩把白色西装理了理,又从口袋里掏出副金丝边框的眼镜戴上了:“原来陆总喜欢角色扮演……”

“……”

陆含谦快被气死了。他直接从手机里调出个电子书文档,塞给男孩,又一指书桌:

“给我坐那儿去,先从《民法》开始读。不许碰我!”

男孩:“……”

第十章

在陆含谦听小MB声情并茂朗诵着《民法》的时候,林言下午去了趟医院,与顾丽又见了一面。

去之前,他特地把额头上绷带拆了,换了身稍显精神的亚麻色风衣。

恰巧的是,顾丽也在这家医院接受治疗,两人就隔了一栋楼。

律师和委托人一起住院,还真是某种特别的黑色幽默感。

半个月没见,顾丽脸色更差了。

——只不过林言也没好到那儿去,他一进病房门,顾丽就愣住了,问他说:“林律,您脸色怎么这么不好?”

林言没提为了取证犯险的事,只摆摆手,说没休息好。

顾丽是血液病,需要及时治疗,时间越拖,治愈希望越小。

但别说治疗,连骨髓配型她都不是很配合。

只住在最差的十人间病房里,到处都是刺鼻的消毒水和尿骚味,熏得人几欲作呕。

林言走近了些,站到病床边,抬眼看了看挂在铁钩上的输液袋。

只是很普通的保守药物,连能不能维持性命都不一定。

“……医生说,这些就够了。”

女人尴尬地笑了笑,脸上仍旧挂着那种卑微的讨好:“林律,我有钱,付得起你的代理费……您放心……”

病房里充满了小孩声嘶力竭的哭闹声、妇人气急败坏的拍打怒吼声、老人间沙哑的交谈声,吵得林言耳边嗡嗡直鸣。

顾丽头发枯黄,乱蓬蓬地在后面扎了一个髻。

随着她的咳嗽,耳边几缕碎发也跟着颤动起来,林言微微发怔。

那咳嗽重极了,又急又喘,仿佛要将半个胸腔都咳出来。

林言给女人倒了一杯水,拿起杯子的时候,却见里面还有些黑色的药渣没有倒掉。

他拿着杯子去洗手间洗,顺手又给热水瓶打满了水。

“你……一个人在这里吗?”

林言顿了一下,问:“有没有请护工之类的。”

话刚说出口,林言就意识到了不妥。

在这十人间的病房,怎么可能会请护工。

女人咳嗽不止,接过热水,急急喝了一口。

“……我也不用护工。”

平息下来后,她仍旧卑微地对林言笑,“我自己能行。就算有什么不方便的,这儿人又多,搭把手就过去了。”

林言抿唇点了点头,没说话。

他简单和女人讲了些关于案子的事,女人听得很认真。

有些涉及到些专业条例的东西不能完全明白,这时候,她总会去轻轻触摸那一搓厚厚的资料纸——

仿佛抓住了这一塌纸案卷,就抓住了这世间的天理公义。

“……林律师,咱们能赢么?”

忍了半晌,女人还是忍不住轻声问。“我最近做梦,总梦到囡囡……她跟在我后头哭,说不想跳舞了。”

“……”

“我要是早点答应她多好呀。”

女人极轻地叹了口气,盯着自己粗糙的手指,露出一个淡淡的笑:“从前总是逼她学……我就是想让她以后过得好一点。不要像我一样,在这世上受苦。”

“……”

林言垂着眼,下唇抿紧了,不知想到什么,一声不吭。

半晌,他低低道,“嗯,你放心。我手上还有其他资料,他们逃不掉的。”

“那就好。”

顾丽干涸的唇弯了弯,露出个苍白的笑,眼眶有些红红的:

“谢谢您,林律。要不是你,我就真的没办法了……”

“他们都说启梦的靠山厉害的很,那天在场的人里头,还有一个姓陆的。寻常律师根本不敢接这案子……”

“等等,”林言一下蹙起了眉:“还有一个姓陆的?陆什么?”

“陆……”

女人皱眉,极力回忆着,“这我就不知道了。只知道他姓陆,具体的名字我没能打听出来。”

“……哦,这样。”

林言有若有所思,点点头:“没关系,我之后再替你去问问。”

又聊了片刻,到七点,林言该回去输液了。

临走前,女人从包里取出了塌钱要塞给林言,林言静了一会儿,思忖片刻后没有推辞,接了下来。

“林律,就拜托你了啊……”

女人见他肯收下钱,反倒一下子放松了下来,仿佛得到了某种保证。

林言轻轻点了点头,没说什么,只在离开前瞥了一眼女人床位号,替她带上了门。

这是寒冷的深冬,但厚厚的纸币在口袋里捂热了,林言竟觉得莫名的烫手。

“……喂,是张小姐么?”

走到拐角处时,林言拨通了小护士的电话。轻言慢语道,“是这样的,有件事想拜托你帮忙。我朋友的妈妈住院了,我想给她医疗卡上打一些钱……”

另一边,深夜,凌晨一点。

陆含谦一个人坐在笔记本电脑前,盯着屏幕处理邮件。

那个顾兆塞给他的MB坐在离他三米多远的书桌前,捧着《□□》小声地读。

陆含谦勒令他只能侧坐,不准转过来——

他根本不想看到这男孩子的脸。

于陆含谦看来,他一点也不像林言,这世上任何人都不像林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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