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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死方休(29)+番外

作者: 月色白如墨 阅读记录

谁知林言往一侧微微动了动,把脸埋进被子里,看也不想看陆含谦一般,用嘶哑到不行的声音说:

“滚。”

陆含谦僵了一下,盯着林言数秒,冷冷丢下一句“不识好歹”,摔门而去。

结果走到一半,他又在单元门处停下了。

待会儿医生要过来,林言一个人在家,手又受了伤,陆含谦总归有点不放心。

他站在走道里点了支烟,给顾兆拨了通电话。

顾兆最近为他那堂妹的事忙得焦头烂额。

一听陆含谦又把林言手腕折了,还吵了架,让他去看着林言点,简直一个头有两个大。

“陆含谦,你是不是抖S啊?”顾兆郁闷道:“这睡觉就睡觉,你怎么老把人家林律睡得要看医生?”

“你以为我想?”

陆含谦吐了口烟雾,烦躁说:“谁他|妈上床不是享受放松的,就他林言独一个,回回都搞得像打架!你以为我不累?”

“陆少爷啊,新的一年,你做个人吧。”

顾兆诚恳说,“强扭的瓜不甜。人家林律师不愿意,那就算了。你看你也累,人林律师估计比你还痛苦,互相放过成不成?”

陆含谦哼笑了声:“放过他……他林言就是我嘴边的一块肉,我非吃到不可。”

顾兆无奈叹息:“陆含谦,你真的陷进去了。你这样……”

“我这样好得很。”

顾兆话没说完,陆含谦便打断他:“你上回说得对,我对林言这样不是喜欢,是还没弄到手,没征服得了他,所以才放不下。”

“但现在偏偏别人就是提不起来我兴趣,他I妈的老子就是只想上林言这一个,能怎么办?”

陆含谦说:“我非得哪天把他搓软和了,老老实实跟着我,再谈放过他的事。”

顾兆被这脑回路震惊了,磕磕绊绊问:“那,那林律要是一直这样呢?”

“那就熬到我死吧。”

陆含谦淡淡说,“不死不休。”

那次事情之后,林言很久都没和陆含谦说话。

即使同在一个屋檐下,他也完全把陆含谦当成一团空气,不闻不问。

陆含谦则似乎完全变得破罐子破摔。

要说以前还勉强算得上是衣冠禽兽,现在连衣冠那层儿都懒得装了,直接化身禽I兽。

他没事就和顾兆一群人出去玩,打牌,赛车,泡嫩模,不到凌晨就不可能回来。

醉生梦死,纸醉金迷,怎么能恶心林言,他就怎么来。

由于陆含谦这段时间的表现,他的那帮酒肉朋友还送了他一个称号:红唇收集家。

因为每次陆含谦出去玩,留宿过夜很少有,却异常喜欢让那些嫩模在他领子上留口红印。

越红越好,越显眼越好——就怕林言没看见。

有一回,陆含谦喝多了,醉得不行,嘴里还在迷迷糊糊嘟囔:“……林言,林言你看这儿!红不红,艳不艳!……他娘的,比你那小护士带劲儿吧,气死你……”

顾兆在沙发上笑到打嗝,“哈哈哈哈陆含谦你个傻I逼,林律根本不在乎你!你死外头他都不在乎……”

陆含谦抱着个酒瓶,眼睛喝得亮晶晶的,怔怔躺在沙发上发呆。

一个嫩模跪在他腿边,非常漂亮,撩着骚,媚态横生。

半晌,陆含谦就跟突然酒醒了似的,猛地从沙发上坐起来,用力推开那个嫩模:“滚!给老子滚!”

顾兆看他站起来,扶着墙跌跌撞撞就往外走,半夜三点多给司机打电话,要去林言那儿。

司机有苦说不出,林言更惨。

上了一天的班,晚上准备出庭方案到一点半,好不容易洗漱完躺到床上,刚睡着没多会儿,就被一阵摇晃门锁的金属碰撞声弄醒了。

陆含谦喝多了酒,拿着钥匙怎么都塞不进门孔里,以为林言换了锁,逮着门狂踹。

林言起初把头闷进被子里,不想理会,但陆含谦实在太闹了,只怕一会儿邻居都会被吵起来,直接报警扰民。

林言忍无可忍,终于趿拉上拖鞋去开门。

“……陆含谦你这个疯子——”

林言刚一拉开防盗门,陆含谦就扑了进来,也不管门还没关,抓着林言肩膀就往墙壁上按。

“林言,你在不在乎我?”

他死死盯着林言,不停问:“……林言,你在不在乎,在不在乎我啊……啊?”

陆含谦一身酒气,神志明显是模糊的。

林言怕他又做什么出格的举动,竭力挣扎,想去够桌子上的生凉水。

一碗冷水对着陆含谦泼下去,刺激得陆含谦眼睛一眯,在这寒冷的冬夜里微微一个哆嗦。

“……你清醒一点。”

林言胸腔剧烈起伏,冷冷看着陆含谦,道:“放开!”

水滴顺着陆含谦脸颊缓缓流下来。

经过他深邃的眼窝,笔挺的鼻梁,锋利的唇线,最后洇进深灰色的衬衫领口里。

陆含谦抬手,慢慢将眼皮上的水擦了一把。

林言警戒地盯着他,唯恐这个人下一秒就会突然发难。

但陆含谦仍然只望着林言,锲而不舍似的问:“林言,你在不在乎我啊。要是我死外头了,你在不在乎?”

“……”

林言看神经病似的看着陆含谦,突然轻笑了一下:“你说呢?”

“……一个星期前,为了逼我就范,你亲手摔得我手腕骨折,还记得吗?”

林言淡淡道:“还有你买的那一箱子玩具……你用在我身上的那些东西,各种闻所未闻的玩法——你有没有把我当人?”

陆含谦怔怔地望着他。

黑暗中,林言微微抬起了下巴。

那道瘦削的轮廓在他漠然的语气下显得锋利而刻薄,带有一种咄咄逼人的意味。

最后,林言冷淡地对陆含谦缓声道:“我恨你。”

“如果没有你,我会过得比现在好得多——我……非常希望你早日消失。”

这句话就仿佛对陆含谦的一种宣判。

一个字一个字地烙进心口,每一个音节都烫得令他战栗。

但陆含谦只愣愣站在门口,眼睁睁地看着林言。

怎么会这样呢?

他呆呆想,在那些狐朋狗友的小情人里,他对林言是最好的了。

要钱给钱,要什么给什么,他陆含谦有什么不满足他的?

只是林言自己从来不肯要。

陆含谦原以为林言只是不喜欢自己的出身,看不惯他的权贵做派,却怎么都没想到会是“恨”。

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好,怎么会换来恨呢?

“为什么?”

酒精的后劲慢慢上来了,烧得陆含谦脑子发晕。

他哆嗦着抓紧林言的肩膀,神经质般问:“……你不是只是讨厌我吗?怎么会恨我?”

林言一把打开他的手,眼神冷得像淬毒寒剑。

“因为你毁了我啊……”

林言一字一句,轻声道:“陆含谦,你知道吗,只要一想到你,我晚上做梦都会被吓得惊醒。”

“……”

“你什么时候能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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