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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死方休(35)+番外

作者: 月色白如墨 阅读记录

林言下意识就是一抖。

他的眼睛非常好看。瞳仁幽黑,沉静清冷,像那种森林中的鹿的眼睛——只不过现在这只鹿有些受惊。

林言不由自主缩了缩手腕,似乎想藏进紧袖子里。但是他随即又无比绝望地的反应过来,今天陆含谦握着他的软肋,令他根本躲无可躲。

“过来,”陆含谦突然回过头,看了他一眼,说。:

(…………………………………………)

但今天,陆含谦胜券在握,捏住了林言的七寸,他突然非常恶劣地想试一试林言的底线。

陆含谦安安稳稳地靠在沙发上,打量着林言的神情。

林言淋了一晚的雨,脸色苍白,唇没什么血色。他的衣服被陆含谦扒剥了一半,大片肌肤都暴露在空气里,也不知冷不冷。

其实,比起让林言给他咬,陆含谦更喜欢直接进入林言。毕竟林言毫无经验,估计也不会什么技巧,能带给陆含谦的,只有那种心理上的快感。

(……………………………………………)

林言怔了片刻,随即浑身都气得的抖起来,跌跌撞撞爬起身,扭头就往外走。

陆含谦也呆了一下,没想到林言会这么决绝地的就拒绝。他追上去,想抓住林言,但被林言给推开。

“你干什么!”陆含谦低吼。

(……………………………………………)

林言眸子里像覆着千里冰原,声音冷寒,道:“滚。”

陆含谦不肯罢休,抓着林言又将他给拖了回去,按在沙发上。

林言眼圈发红,不知是觉得羞耻辱,还是因为情绪过于激动。在陆含谦身I│下不住挣扎。

(……………………………………)

林言疯狂扭动,但陆含谦眼睛都恨得充了血,手劲儿奇大,捏得的他手腕都发出脆响。不久前才骨折过的地方再一次隐隐作痛起来。

“啪——”

混乱之下,林言猛地将陆含谦一推,一记用尽全力的耳光重重打在陆含谦脸上,将陆含谦打得一蒙懵。

林言飞快翻身下地,逃也似地的钻进卧室里,把门迅速反锁。

直到听到落锁的声音,他才脱力般靠着墙壁,缓缓滑到地上,胸腔尚且还在剧烈起伏。

陆含谦愣在客厅里,右边脸颊火辣辣地的疼,半晌才回过神来。

林言锁了门,他的满腔怒气无处发泄,只能憋在心里。

“......……跑!跑是吧,”陆含谦踱步在门口转了两圈,冷笑,“我倒看看你以后还能跑得到哪儿去,不是早晚得回来求我!”

第二十章

之后的几天,林言都住在酒店。

陆含谦的状态太奇怪了,就像一只随时可能暴起的狮子。

待在他身边,让林言感到危险威胁。在酒店,他可以有个安静的环境,能好好思考一下怎么处理接下来的事情。

这件事,是陆含谦做得太混账。

分明与他并无太大关系的案子,他却偏要这样铆卵足了劲儿给林言添堵,简直吃饱了撑的。

林言没有办法,只得自己去想法子疏通。

他本就是个寡言少语的人,不善社交,平时总和他人保持着一种既礼貌又疏远的距离,没什么朋友,也很少与人交恶。

像这样突然要托人帮忙,与一整个陆家加赵宇作对,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蚍蜉蝣撼树,不过如此。

但林言已经别无选择。

他就像一个走钢丝的人,每一年,每一天,每一刻,都行走在天堑岸涯岸之间。

只要微微打那么一小下瞌睡,就会落进万丈深渊。

深夜,林言躺在漆黑的房间里,辗转反侧,做乱七八糟的梦。

他梦见一个女人坐在阳台上,在他的视线里忽远忽近。

小小的林言站在她身后,探究地望着她,有种非常熟悉的感觉。

半晌,他叫了她一声,女人便回过头来,冲他一笑。

…………那是多漂亮的一个女人啊,妩媚动人,眉目含情,穿着身长摆白裙子,美得的就像个妖精。

林言盯着她眉心的那颗朱砂痣,可下一秒,她突然一头栽了一下去。

这张脸与他有七分相似。

朦胧间,他隐约又听见外婆哀伤低哑的声音,一遍一遍地说,“言言,当初有人拉你妈一把多好啊,就拉她一下,她也许就不会跳下去了......……”

林言闭着眼,彻底陷入睡眠。

——拉她一把吧,也许,她就不会跳下去了。

顾丽的案子林言很坚持,始终不肯退。

他给同行们打电话,一个又一个,但通话记录上全是一排一排的“未接通”。

大家或多或少都得到了风声,林律师这回的案子,谁都不准插手。

古人说,“人情如纸”,但在权力利利益面前,人情何止如纸,说是泡沫都是抬举。

林言在君华酒店点了个包间,十八人的餐位,赴宴的只有四个人。

——包括林言自己。

剩余三个,一个是向来看中林言才华与性情的老前辈,一个是之前同他透露过风声的李检,和他们律师所,过来帮忙的小助理。

看着席上的满汉全席,和偌大包间里空荡荡的桌椅,林言笑了一下。

但那笑容里却并没有沮丧或失落,而是非常平静,镇定与从容的。

他给自己斟了满满一杯酒。

“这一杯,先敬各位,肯来赴我宴席。”

林言平静地,不卑不吭亢地一饮而尽,笑说:“我知道,今天出现在这里,诸君是在以前程作赌。稍有不慎,毁的就是大好前程。”

众人面面相觑。

林言饮尽,又添了三杯。

同样喝至见底。

“哎,小林啊。”

满室的寂静中,只有老律师率先出声:“要我说,你这案子,要不算了。别代理了,被告那边......……准备得的比较充分。要是为了这个案子,砸了你‘零败诉’的招牌,不值得。”

“就是!”

见状,李检也劝:“又不是什么大事。一个小姑娘,养这么大能花几个钱啊,叫赵总多赔点儿不就成了,至于这么费心思么?”

“林律,我看你还是不了解他们这些刁民的心思——你以为你这么花功夫死磕,他们会感谢你?”

李检接着道:“说不定,他们就是想趁机多讹几个钱,你这么揪着不放,人家还怪罪你呢!”

“…………”

林言没说话,半晌,才听他极轻道:“可是李检,人命就是人命,是不分高低贵贱的啊。”

“小林,要不这样,”老律师说,“现在没机会,你可以先缓一缓嘛。等到时候,遇上贵人了,有条件了,找个人搭把手,你再把这事儿清清。”

“那什么,老话不是讲了,正义只会迟到,但不会缺席嘛。”

“正义只会迟到,不会缺席?”

林言重复着这句话,对老律师抬起头,问:“可是迟到的正义,那还叫正义么——和霸权者的施舍,有什么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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