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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死方休(50)+番外

作者: 月色白如墨 阅读记录

觉得是不是林言发现了自己给他装了窃听器, 故意说给他听的。

因为林言的表现很奇怪,从那天在浴室弄过之后,林言在家的时间越来越少,寡言沉默的时间越来越多。

有回陆含谦仔细数了数, 只要他不主动搭话,林言甚至可以一个多星期不同他讲一句话。

他长时间地一个人待在书房, 偶尔出来喂喂金鱼, 也是目光沉寂地看着壁灯下闪烁不定的水面,捉摸不透在想什么。

昨晚陆含谦实在忍不住,就假意装睡, 然后趁林言洗完澡过来的时候,一下把他摁进被子里。

他压着林言轻咬他的锁骨,手往床头摸,熟门熟路地从乳白色的箱子里抓出个玩具来。

林言一声闷哼,拼命挣扎, 想把陆含谦从身上翻下去。

但陆含谦压着他的腰和脖颈, 俯在林言耳边哑声低笑着道:“......别动了!老子今天一定要亲你, 怎么着都得亲!”

林言脸埋在被子里,竭力说了句什么,但声音闷闷的,陆含谦没听清。

他便扭着林言双腕, 就着这个姿势将林言翻过来, 与他额头抵着额头说:“嗯?什么。”

林言气喘吁吁地被压在被子里, 刚吹干的头发有些凌乱,他看着陆含谦,眼睛湿润而明亮。

“......我要看档案,”林言道,“今天一定要看完,我找这个人已经六天了。”

“找谁?”

陆含谦忍不住在他唇边啄了口:“我帮你找,最晚明天把地址给你。”

“......”

“行,就这么定了。”

陆含谦自作主张道,也不等林言答话,便说:“我早跟你讲了,有什么事儿尽管跟我提——

老子全答应你。”

林言眼瞳微微闪烁,安静地看着陆含谦,半晌,突然笑了一下。

他笑得毫无征兆,笑意也很淡薄,眼睛里一派平静。

但陆含谦却被这近在咫尺的一笑笑得险些心脏漏跳一拍。

“......怎么了?”他喉结微微滚动一下,问。

“没什么。”

林言轻笑着偏过头,一边侧脸埋进枕头里,凌乱的黑发与雪白的枕头形成了一种强烈的对比。

以陆含谦居高临下的角度看去,从林言细长的脖颈到消瘦的肩膀形成了一条流畅漂亮的曲线,仿佛在引诱着人去舔咬——

“......我是在笑,”林言闭着眼哑声说:

“我果然是个婊│子。”

“......”

陆含谦动作一顿,皱眉抬起头,没反应过来林言怎么突然这么说。

片刻后他意识到了,但仍不以为意,吊儿郎当地在林言颤抖的眼睫上亲了一口,戏谑道:

“知道了就好,以后好好伺候,像老子这么大方的恩客,不常见。”

林言呼吸一滞,随即抿紧唇,背过了脸去。掐着闷痛的心口一声不吭。

...... ......

林言越来越少顶撞陆含谦了。

从前陆含谦干了混账事,他还会嘲讽两句,夹枪带棒地讥讽陆含谦。现在他总是沉默安静地坐在榻榻米上,望着金鱼发呆。

仿佛心里藏着什么事,又仿佛生了病。

陆含谦发现他连涂秘密花园的次数都少了,整个人有些恹恹的,好像有哪里说不出来的不舒服。

但他摸摸林言的额头,发现他也没有发烧。

就像你家里养了什么名贵的植物。

原本好好地养着,结果有一天它突然毫无征兆地枯黄了下去,不管你怎么浇水晒太阳,找专家来看,都无法阻止它的叶片一天比一天凋零下去。

陆含谦觉得林言身上有什么在飞快流逝,他抓不住,也察觉不出那是什么。

有一天他忍不住想叫林言开心一点,就问他想不想当检察官。

检察官和律师算是一脉相承,只不过检察官在体制内,律师更辛苦劳累。

陆含谦眼见林言越来越瘦,觉得他是太操心了,就想让他改到体制内混混日子,养养身体。

“检察官?”

然而林言一听就立刻蹙眉,他烦闷地抓着把鱼食,喂给金鱼,冷冷道:“我是又做错了什么么?你又想怎么摆弄我?”

“......”

陆含谦简直是好心被当成驴肝肺,当场气结:“林言,你是不是有毛病?在你心里我就不可能做一件好事么?”

“不可能。”

林言漠然地回过头:“顾丽的案子公检法已经提出上诉了,你这个时候让我去做检察官,能有多少好心思。”

“......行,我没有好心思。”

陆含谦气闷道:“我没有好心思我就这么看着你活活累死算了!”

林言不吭声,陆含谦抱臂气了片刻,还是觉得气不过,又冷冷看着林言,寒声道:

“但就算你想死,你以为你就能死?你是我的人,我要你活着,你就偏偏死不成!”

也许一个人想活,能真正存活下去很难。但一个人倘若想死,还有谁能拦得住他么?

林言在心里微微冷笑,却一句话也不说。

陆含谦盯着林言的脸,见他苍白沉默的侧脸在壁灯下显得白皙模糊,仿佛一片冰冷的白瓷。

他迟迟等不到林言的回嘴,明明是自己赢了,心里却一点雀跃的感觉都没有。

甚至有些隐约的索然无味。

原来被驯服了的林言就是这样。

陆含谦坐在沙发上沉默地想,不知怎么,他竟突然回想起从前林言倨傲锋利,扬着下巴跟他讲:“你就是个混蛋”时的模样。

那个时候的林言比现在带劲得多。

像个正常人。

......但自己这不就是犯贱吗?

陆含谦随即又烦躁地想,怎么还怀念起被林言嘲讽时候的日子了?总不能林言斯德哥尔摩,他也斯德哥尔摩吧。还被林言嘲成了一个抖M了,不然就觉得差点什么?

他认不清自己对林言的心意。

从前觉得是林言太冷傲,总不肯服软,他才对这没被征服的小东西充满兴趣。但现在林言分明已经被驯服了,陆含谦还是放不下。

......有哪里不对。

陆含谦觉得,但哪里不对,他又不知道。

过了一段这样的日子,直到被陆母打破平静。

上次她和陆含谦通话,让陆含谦帮她查人,另外快些结婚,被陆含谦尽数无视。恼羞成怒之下,她花了一个多月时间,竟然把林言的事务所调查出来了。

林言那天还什么都不知道,仍照常去上班。等陆含谦得到消息的时候,陆母已经到地方了。

“什么?”

陆含谦不可置信地举着电话,那头李楠剧烈喘息,声音听起来又急又怕,几乎快哭出来:“老板!早上夫人来了公司,已经领着司机去事务所找林律师了!”

陆含谦一愣,旋即立刻刹车,从公司的停车场倒出去,油门一踩就往事务所飞驰。

万幸那天林言又心口痛,蜷缩着在床上多躺了一会儿,出门比较晚,路上又堵车。不然在陆含谦赶到之前,他就要和陆母正面碰上。

“你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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