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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死方休(68)+番外

作者: 月色白如墨 阅读记录

陆母一出声便哭哭啼啼:“你一定要帮帮妈妈,他都把人带到家里来了......”

陆含谦仰头深呼吸一口气,差点又把电话直接挂了。

他又不是第一次把外室带到家里去。

陆含谦在心里说,自己都撞到了好几次,老畜生无所顾忌得很。

陆含谦不信陆太太到现在才知道。

“少爷,您帮帮太太吧。”

对面的啜泣声中,夹杂着些许老佣人的低劝:“太太近几年身体一直不好,实在怄气怄着了。昨天还头痛得不得了,请了家庭医生来看呢......”

陆太太楚楚可怜道:“妈妈只有你这一个孩子......”

陆含谦忍气吞声,一忍再忍,忍无可忍。突然大逆不道高声道:

“那你怎么不多生几个呢?一个孩子一半家产,你多来几个再跟那老畜生离婚,陆太太你血赚啊!”

“......”陆太太一口气没上来,差点被他噎死了。

“......逆子,逆子......!”

陆母简直气得直颤:“我怎么会有你这种逆子!?要不是妈妈当初生你时小产——”

“别骂我了。”

陆含谦懒洋洋说:“你这逆子自己开了公司,赚的钱快有陆家的三分之二多了。你以后自己吃好玩好,别管我的事,我还是会给你养老的。”

陆含谦笑说:“虽然我小时候你对我不怎么样,我早就不想认你了,但人么,偶尔还是要做做慈善的。”

“......”

陆母一句话不说,已经把电话挂了。

陆含谦倒是颇无所谓,以他冷情狠心的性格,没把陆太太拉黑,都已经算情分了。

生在这种家庭,就是一种悲哀。

陆父陆母,包括顾兆家,以及无数个权贵豪门,外人看上去光鲜亮丽,夫妻琴瑟和鸣令人羡艳,但其实,里头早就已经烂透了。

陆含谦自私又冷漠,对他来讲,什么礼善孝道就是个屁。

谁对他不好,他就对谁不好;谁对他好,陆含谦也要视情况看,要不要对那人好。

挂掉电话后,陆母萎顿地愣在陆家客厅华丽的沙发上。

她蓬头垢面,头发散乱。

明明穿着最昂贵繁复的衣裙,却仿佛一个囚在金笼子里的疯女人。

老佣人欲言又止:“太太......”

二楼静静的,没有一个人。

陆母却总是幻听有人在那里唱歌,低低地哼唱,声音轻软婉转,简直要她的命。

好不容易那歌声听不见了,三楼又好像有女人在呻/吟娇/喘。

那都是陆父带回来的外室们,他是故意把人往家里带,做给她看。

“叫司机去开车......”

陆母声音嘶哑说:“我头疼得厉害,去医院......”

“......要不叫家庭医生吧。”

老佣人嗫嚅道:“......先生说过不喜欢您抛头露面,太太,叫家庭医生来也是一样的。”

陆母头痛欲裂,目光呆滞。

“他是故意要让我死。”

半晌,两行泪水忽然从陆太太眼中流下来。

她哽咽了一下,接着歇斯底里地大喊道:“陆北征!他想要我死!他就是故意要让我死!!”

第四十一章

(这是第二更。明天去外地实习,不一定能更新,建议大家看到这里停下,明天接着看,就没有断更感了=w=)

五月末,天气已经完全暖和起来了。

陆含谦前半个月累死累活,总算抽出了两天假期,想带林言去井禅寺逛逛。

井禅寺离澜城近,建在山上,环境也不错。

寺里有一棵四百多年的古树,据说求姻缘特别灵,树周特别建了一排架子,用来缠红线。

两个小铁牌,分别写上情侣双方的名字,再用红线把铁牌连起来,缠在架子上。

就能情定三生,来世再见。

陆含谦接受科学教育多年,又在美帝宾尼法尼亚大学一直读到硕士。

经过马克思唯物主义熏陶,信这种东西,他自己都没脸跟别人提。

但那是遇到林言之前的事情了。

此刻,陆含谦站在井禅寺的佛堂门口,大手一挥,就给人家捐了十万香火钱。

寺里的主持倒是不辱不惊,仍慈眉善目地微笑着看他,轻声问:

“施主来此,求什么呢?”

陆含谦不好直说,只含糊道:“没什么,随便看看。”

林言站在陆含谦身侧,神色淡淡的,没什么表情地直视着殿内金佛。

——这其实是有些不敬的,他并无跪伏之意,虽为仰视,却目光灼灼,好似在逼视。

“施主,您......怨恨佛么?”

站在一旁的小僧察觉到了,犹豫着问林言。

林言微怔,淡淡转开视线,有些漠然地道:

“我恨生,恨死,恨世,但不恨佛——”

“我不必恨他。”

“为什么?”

“我不曾皈依他,他也不肯悲悯我,这有什么好怨恨的?”

林言唇角微微弯了弯,仿佛笑了一下,却冷淡说:

“我曾经信善,信世道,信人心,但现在我什么也不信。我是已经在地狱的人。”

他的眼瞳漆黑沉默,脸颊是种不正常的苍白,一双眼睛缠绵而寡淡。

犹如历经山水跋涉,疲惫不堪地站在此处的旅人,在安静而妥协地等待着最后命运的到来。

小僧似有些释然,合手向林言行了一礼:“佛祖会救赎您的,施主。佛爱世人。”

林言“哈”地低笑了声,嘲讽道:“我已等了他太久。他不必来怜我了。”

五月的天气,寺庙后院的槐花已经开了。

前院是袅袅的檀香,繁慢悠长的木鱼声,后院是素雅暗幽的槐花冷香。

林言正站在门前,风跨过门槛,晃晃荡荡地溜进来,将他的头发微微吹起些许。

小僧看着林言,突然觉得他仿佛立时光间隙的一尊白玉雕像。

明明是那样明澈如冰雪的眼睛,却透着死气,悲哀,像香烛燃尽后的一捧灰烬。

陆含谦在另一边,与主持聊了会儿。

主持从袖中交给他两个锦囊,陆含谦对林言招了招手。

“这个是主持给的。”

陆含谦道:“他说可以把心愿写在纸上,放进锦囊,庙里福泽绵长,总会有实现的一天。”

林言看上去并不是很感兴趣,只是敷衍了事地接过来,淡淡问:

“写什么都可以?”

陆含谦不太自然地咳了声:

“当然。不过主持说,求姻缘比较准。”

林言没再说什么,接过锦囊,去案边写去了。

陆含谦早就已经写好,但他有点好奇林言写的是什么。

林言这个人,冷情冷性的,又不爱说话,整体心里不知道在琢磨什么。

陆含谦想,他会求姻缘么?或者求安康福乐?

等林言写好了,他还有些想偷看。

“你写的什么?”

陆含谦试图去接,结果林言微微避了一下,直接交到了主持手中。

还反问陆含谦:“你写的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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