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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病娇后我咸鱼了(115)

作者: 乌合之宴 阅读记录

“这次伤亡是多少?抚恤金你放了没?”赵羲姮将手从他掌中抽出来,抓了把瓜子把玩,压住心中逐渐升起的怒火。

卫澧坐下,干干巴巴道,“陈若江在弄了……”

赵羲姮眉头皱的更深了,“那平州现在的粮草足够支撑吗?”

他舔舔干涩的下唇,摆弄了摆弄自己的手指,“我问问陈若江。”平州粮草定然是足的,但具体几何他不知晓。

“新占的城池没安抚好,抚恤金没发,粮草几何不知道,一问你就陈若江陈若江陈若江。陈若江是你爹还是你娘?整天跟在你身后给你擦屁股。”赵羲姮气得把瓜子往盘子里一扔,刚才她都恨不得扔在卫澧头上,她气卫澧一味的就知道扩疆而对守土半点儿不上心,但临了还是忍住了。

“宋将军说得对,现在不是发兵的好时机。”

卫澧什么时候被人这么指着鼻子骂过?

他面色并不怎么好看,但看在骂他的是赵羲姮的份儿上,还是耐着性子没翻脸,只是放在桌上的手已经默默紧缩成拳。

“那怎么着?就看着高句丽一次一次挑弄平州,我还要忍着他吗?”

赵羲姮深吸一口气,自己刚才的语气是冲了点儿,再那样说几句,估摸着卫澧就该气跑了,更不会听她讲话了,于是将语气放缓。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你要攻高句丽还是徐徐图之。待暖和些的时候,草长了出来,也不那么冷了再说。”

她将桌上的手札推过去给他,“你看看这个。”

接连被驳了面子,卫澧回来原本是要赵羲姮安慰他的,结果被骂的狗血喷头,正在气上,哪有心情看这些东西,随手抓起来就要撕,什么破烂玩意。

“你撕!你敢撕!这是我阿耶的手札,你撕了咱俩就完了!”赵羲姮一拍桌子站起来,刚刚压下去的火蹭的一下蹿了起来。

卫澧把手札往桌子上一拍,倒是没撕,“完了就完了,谁稀罕,你当老子要这么大地儿是干什么的!老子离了你也能活!”

他转身就走,大步流星的丝毫没有任何留恋。

赵羲姮看着他远去的背影,眼眶一酸,泪水就模糊了视线,以前也不是没跟卫澧吵过架,这次心里莫名的难受。说好了爱她,就是这么爱她的?

她站着怔了一会儿,趴在桌子上抽抽噎噎的哭,眼泪跟珠子似的噼里啪啦掉下来。

混账东西,好心当成驴肝肺,就该让他去,反正平州的将士是他的将士,平州未来怎样,都是卫澧一手促成的,她管他做什么?

听不进去话的混账东西。

第80章 二更

卫澧已经走出寝房了,听见赵羲姮呜呜咽咽的哭声,身子像是被定住了一般,半步都挪不开。

他心猛地刺痛,疼得脸一阵煞白,最后认命地折回去。

“我看,你别哭了。”他对着趴在桌上的赵羲姮道。

“滚,谁要……谁要理你。你爱看不看,好心……好心当成驴肝肺。”

她哭得说话都不利索了,卫澧觉得自己心脏出了毛病,一绞一绞的疼,原本的羞恼和怒气,也都被暂时扔在了脑后。

他赶忙弯下腰,去摸她的脸,从背后将她抱在怀里,“别哭了别哭了,我错了。”

要命了,赵羲姮一哭他就心疼的喘不上气。

赵羲姮挣扎不开,一抬手,一巴掌扇在他脸上,两个人同时懵了。

赵羲姮以为他会生气,没想到他只是摸摸她的脸,继续说,“别哭了,还生气吗?”

“我以后再也不说那样的话了,刚才就是气急了,你要是还生气,就继续打。”

当然生气了,他刚才说的是什么鬼话。

她继续把头埋下,抽抽搭搭的,“你气急了,你气急了什么气急了?你有……你有什么脸生气?”

卫澧抿了抿唇,不说话,将她从小榻上横抱起来,她最近力气大,他怕她挣扎的时候摔了她,于是把人箍紧了,小心翼翼的放在空置的床里头,将四周的帘子都放下来,形成了一个隐秘的小空间。

赵羲姮埋着头,依旧抽噎着不理他。

卫澧板板正正的跪在床上,拉她的手,“你看看我,别哭了。”

他跪的很端正,看起来像是有了很好的认错态度,赵羲姮却将他的手甩开,“我不看,你现在压根儿就不知道你错哪儿了。”

卫澧小声念叨,“我不该凶你,惹你哭。”

惹媳妇儿哭是他不对,他觉得作为男人还是应该有气度,被骂两句就骂两句,反正是自己亲媳妇儿。

“你错的是这儿吗?”赵羲姮掐他腰上的肉,“我生气是为这么简单吗?”

卫澧抓住她的手亲了亲,“你说我错哪儿了?我改。你别哭了,哭对孩子也不好。”

“你别碰我。”赵羲姮把手从他掌中抽出来,“你都凶我了,不听我说话了,打算当个短命鬼了,还管我哭对孩子好不好?”

“什么短命鬼?”卫澧一惊。

赵羲姮一边捶他的胸口,一边从抽噎着骂他,“平州的事儿你半点儿都不上心,什么都交给别人,一问三不知,就这样还打算去打仗?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的事情连我都懂,你却连粮草几何都不知道,一味的往前冲,兵马不饱,你是能以一当十,那你能以一当百以一当千不成?”

“天这么冷,抚恤金没发,伤亡不预算,你还打算拿人命往里头填?你怎么不想想人家家里失了亲人多难受?换我若是跟孩子没了,你心里不难受吗?

你这样不重视人命,早晚会遭报应的。”

卫澧听她这话,心中一紧,连忙抱住她,“乱说什么话?你和孩子怎么会出事?我会好好保护你们的,”

赵羲姮踢了他一脚,“照你这样没轻重下去,我娘俩早晚要死在你手里的。说什么保护?攘外必先安内,你平州内里都安抚不好,莽撞的只顾着开拓土地,我们能安全吗?”

“但凡你是个听人命令的什么小将军也就罢了,不用你想那么多,只管去领兵打仗。但现在你统帅着整个平州,却连最基本的治理州府,安抚百姓,判断得失都做不到,前些日子读的那些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幽州与青州是元气大伤,西边的鲜卑难道也不足为惧?我阿耶死在鲜卑人手里,你要我丈夫也死在鲜卑人手里吗?”

这么一想,赵羲姮眼泪往下掉的愈发欢快了,她一边打他一边骂,“我好心给你我阿耶的手札,你看都不看,还凶我。不过就得了一点儿地方,张狂的没头没脑了。”

卫澧沉默了,原本只是心疼的表情多了几分凝重,心像是被狠狠敲过又碾碎了一样,热烈了几天的情绪忽然平静下来。

他回顾原本的计划,不禁冷汗津津。

若只有他一人,他大可放肆的去开战,总归他多捡了十几年的命,热血洒在疆场也算酣畅淋漓,但赵羲姮和他的孩子还在呢,他不能不管不顾。

陈若江与杨泽笠还年轻,与他一样一头热血上了脑,恨不得把整块儿北部一遭打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