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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病娇后我咸鱼了(16)

作者: 乌合之宴 阅读记录

不对,是一个活物都没见着。

一行人出了城里,翻过一座山,便是一条江。

河有几十丈宽,一眼望不到对岸,上面冻着厚厚的冰,冰白如镜,在阳光下十分晃眼,跑马兴许是没事的。

赵羲姮低头看了看,这些马的蹄子上都包着布片,用来防止在冰上打滑的。

副将是个很年轻的男子,根据他仅露出的一双眼睛,赵羲姮觉得他应当生的不差,但能在卫澧身边办差,赵羲姮也不觉得他能是什么好人,长得再好也没用。

“主公,此处是鸭绿江的支流,马上渡江了,不若休息休息?”他顺手扶了一把在他怀里累得东倒西歪的小桃。

走了半天,赵羲姮大腿根儿也被摩的生疼,闻此暗暗松了口气。

卫澧还不曾说话,忽闻一阵狗吠。

这次并不是在集安郡那种三两声,而是成片的,像是有狗群。

狗叫声此起彼伏,尖锐地刺人脑袋疼。

只见江岸一片白绒绒的芦苇荡中一阵晃动,狗叫声愈发清晰,说是狗叫,嗷呜嗷呜的又像狼。

几匹身材健硕的狗同拉着一架雪橇,从芦苇荡中钻出来,接着又是几十架雪橇,每架雪橇上站着几个人,背后背着箭篓,手持鱼叉。

那些狗生的十分像狼,乌蓝的眼珠,黑白相间的毛色,蓬松的尾巴,眼神凶戾。

大周是没有这种品种的狗的,多半是不知道从哪个国家引进来的。

卫澧默默将马身侧系着的一双回形弯刀解下。

赵羲姮只听见刺啦一声,是刃出鞘的声音,她小心看了眼卫澧的武器。

银光锃亮,在阳光与冰面的投射下更显得晃眼。弯刀一只约三尺长,两面开刃,只中间出开了一道弯口用来掌握,操作起来十分困难。

赵羲姮想了想,这东西是回形的,甩出去杀伤力极大,运气好能割一圈人的脖子,但关键它还会自己转回来呀,卫澧要是一个没接住,估计自己脖子都能被割断。

她只盼着卫澧别在马上用这玩意,不然有可能卫澧接不住武器死的不是他,而是自己。

赵羲姮叹了口气,她的愿望总是那么渺小而朴素。

那些狗整齐划一嚎了一阵,给对面示威之后便归于寂静,可见训练有素。

按照惯例,两方打架之前得自报家门。

这规矩也不知道谁留下的,总归在赵羲姮小的时候,赵星列给她讲名将的故事,他们打仗之前就得自报家门。

对方领头的人穿着厚重的皮草,头戴狗皮帽子,脚踩靰鞡,也是只露出一双眼睫毛上了霜的眼睛,根据粗哑的嗓音,他年纪应该很大了,但并不妨碍他像个小伙子一样怒发冲冠精神抖擞。

“卫狗贼!你杀害对你恩重如山的养父镇北王一家,又草菅人命,一连伤害平州的几千百姓,现如今更是倒行逆施,整得平州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苦不堪言,所到之处都是鬼哭狼嚎,今天,我就要替天行道,杀了你这个不长人肠子的畜生!”

听他喊话,倒不像是没读过书的,肚子里有几分墨水,口中是浓重的平州口音,可见是平州土生土长的。

卫澧坐在马上岿然不动,甚至将下巴一扬,讥讽地一勾唇,颇有些不屑,“说得那么冠冕堂皇,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你啊。一个夺权不成爬狗洞逃跑的窝囊废。”

“成王败寇,现在我为王你为寇。”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打起来,打起来!赵羲姮心里默喊。

第13章

自那群人气势汹汹出现,赵羲姮眼睛就亮了。

若一路都平平顺顺没什么波折,那她临到了不咸城都得在卫澧的眼皮子底下待着,估计也没什么机会逃跑。

这些人的出现,无疑是给了赵羲姮一个转机。

赵羲姮只觉得卫澧虽表现的云淡风轻,但箍着她腰的手臂明显暗暗发力,浑身的肌肉已经紧绷起来,蓄势待发了。

小桃也虽然莽撞,却不是太笨,见着这样的场景,虽然有些紧张,但还是精神起来,直起腰杆,手按住马缰。她心里打鼓,想着这兴许也是个转机。

卫澧与他的人都坐在马上,虽然马蹄包了布片,但若是拼杀起来,马蹄难免还会打滑,于是纷纷下马。

“你坐好。”卫澧不忘瞥了一眼赵羲姮。

马上要行动了,赵羲姮心潮澎湃,根本没想着理他。

卫澧看她明显出神,眉眼间露出几许恼怒,但还是没说什么,将月刀挽出一道花。

待那些人解了缰绳把狗往外放的时候,卫澧等人才清楚,这些狗不单单是用来拉爬犁那么简单的。

“卫狗贼,这些犬皆是我悉心饲养的,每日以生肉喂食,异常彪悍,已经一天一夜不曾投喂,你等着被撕成碎末吧。平州百姓个个都巴不得弄死你,今日我杀你,算是为民除害,平州上下不知该多高兴呢!”中年男人大笑一声。

卫澧眉眼中显出几分阴郁,“巧了,我这辈子最大的乐趣,就是让人不高兴。”

赵羲姮作保,他这句话没有半字虚言。

卫澧不再废话,刀一旋便扬起一阵血花。

男人咬了咬牙,继而弯弓搭箭,朝着人群与狗群之间射去,霎时间百箭如雨纷纷射去,人的哀嚎与狗叫混成一片。

他们并不是些百发百中的神射手,过程中难免对那些犬有所误伤,可见他们原本就是打着舍弃这些狗的主意来换卫澧的一条命。

卫澧荡开一支流矢,拍了一把自己身侧的马,马一撩蹄子跑出老远,自己精灵地跑去芦苇荡边儿上躲着。

这可是卫澧自己给了她逃跑的机会。

赵羲姮倍感珍惜地牵着马缰,小心翼翼一边打量着卫澧那边儿的战况,一边扯了扯面上的披帛,让自己露出口鼻来呼吸。

小桃已经激动的泪眼汪汪,身体发抖,她赶过来,“殿下,我们……”

“跑吧!”赵羲姮立刻接话。

她回身看了眼正焦灼在战场上的卫澧,利落翻身下马,又将小桃接下来。她才刚要走,身后衣襟一紧,只见马咬着她的衣角,尥蹶子又打响鼻,扑出一圈热气,明摆着是不肯让她走。

可见卫澧没白养它一场。

再耽搁下去,难保不会被人发现,赵羲姮摸了摸上下口袋,从怀里掏出个布包,从里面抓了块儿甜糕。

马试图一边咬着赵羲姮的衣襟一边去接糕吃,但小动物的智慧到底比不过赵羲姮鸡贼,她把糕往马嘴里一塞,顺势扯出自己的衣服开始跑。

两个人朝着芦苇荡里一钻,便不见了踪影。

两个人在芦苇荡里不知钻了多久,最后扶着腰气喘吁吁地停下。

小桃问,“殿下,咱们现在去哪儿?回晋阳?”

赵羲姮摇摇头,晋阳是肯定不能回去的。

且不说她耶娘都死了,那儿也不是她的家了;单说现在她安然无恙的回去了,而赵明心去了高句丽和亲,她叔叔婶婶便不能对她有好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