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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病娇后我咸鱼了(191)

作者: 乌合之宴 阅读记录

齐嫣一走,躺在床上的谢青郁咳嗽了两声,喷出一口血,虽是虚弱,却不像个随时要死了的人,他倚在床边,捂着心口,凝眉惨笑,“这法子好使吗?”

军医赶紧把他摁下去,“那可不好使砸的?”他竖起个大拇指,“我们主公追媳妇儿那可是最有一套了,听他的准没错。”

“而且大舅子你怕啥,本来实打实就是受伤了,顶多我们就是夸大了一丢丢。快躺下。”

谢青郁伤势虽不到命悬一线的地步,也的确颇重,需要休息,于是乖乖躺下,脑海中回想起最后一战的场景。

他替卫澧挡了一箭,箭上带着倒刺,他自幼还没受过这等创伤疼痛,觉得自己大概是要死了,于是死死抓住床前卫澧的手,几乎是托孤了,“还请你照顾好我的妻子和孩子……”他真是遗憾啊,说好了要回去后跟齐嫣好好谈谈,结果就不争气地命丧于此了。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临了前有什么遗憾都想说道说道,省的憋在心里带下去难受,“我好像喜欢齐嫣,但我还没跟她说,她并不喜欢我的样子……”

谢青郁说完这些话,静默了一会儿感觉自己竟然还有力气还没死,又道,“我说的生发方子,你记得要继续用,我看成效还是很显著的……”

卫澧眼神中有惊诧和一点点感动,听他说完这些,连忙招手,“快,趁着伤口还没愈合,赶紧把他送回雍州去!”

谢青郁原本奄奄一息躺在病床上,闻他丧良心的话,一下子坐起来瞪大了眼睛。

卫澧凑过去,对他小声耳语,“你就这样这样这样……那样那样那样……”他拍拍谢青郁的肩膀,“回头被发现了,你就把事儿全推我身上,反正你当时晕倒了什么都不知道,这都是我的主意。”

就当是报答了。

谢青郁似懂非懂,就这么一路被人抬回来了。

卫澧这次亲自将战场打扫干净,没有给如往常一样给鲜卑王剃光头,而是将他的头砍下来,装在匣子里,快马送去青州给赵羲姮。

剃光头真是便宜他了。

他将这两年里,所有的家书都收拢出来,竟然有满满一箱子,然后命人小心押送,又把鲜卑四分之一的土地割给了雍州。

毕竟他也不是个畜生,谢青郁跟他耗了两年,什么都不求,他实在没什么脸半点儿好处都不给这个大舅子。

时值寒冬腊月,北境大雪漫天,风卷冰刃,两步之内都难以视物,天地皆融为一片苍茫白色,凶煞凌厉,催人心碎。

冰天雪地,各行各业都停工整顿了。

自平州开办女学,各个郡县的女学也纷纷开花结果,遍布各处,青州自然也有。

栀栀八岁已经是女学的正经学生了,每天早卯时上学,未时下学。

这些天雪太大,已经波及到青州,自然学是上不成了。

她这两年里抽条的很快,像是鲜嫩的柳枝,遇风便长,可见长大了必定很高挑。

性格又霸道不听人教训,周围集结了一帮子或大或小的学生,活脱脱个山大王模样,赵羲姮自己小时候就不怎么乖,当然也不会用淑女的那一套来要求栀栀。

况且栀栀长得和卫澧越发相似,她一闹一动,就好像是上天刻意要她肆意幸福,来圆满卫澧缺失的童年。又好像是重活一遍的卫澧,只是性别不同了,一点点快乐地长大。

卫澧缺失的幸福,由这个孩子来完成。

赵羲姮抱着她,窝在琉璃窗边看外面落雪纷纷,手里捧着热糖水。

栀栀爱喝甜水,不爱喝茶。

桂树上层层叠叠压着雪,还有一条一条的冰凌。

咯吱咯吱的沉闷声响从院子里传来,一道黑色的影子从树后逐渐清晰起来,只是风雪料峭,依旧看不清那个人的脸。

栀栀直起身子,突然爬了起来,指着窗外,“啊!”了一声。

卫澧临走前,她是没想到他会走那么久的,不然肯定会跟他好好说说话,告别什么的。

赵羲姮心鼓噪地飞快,越紧张越激动,面色却意外地平静,只是手有些不听使唤,又软又颤,耳边嗡嗡作响。

她穿上鞋,将大衣的扣子一个一个系上,最后一个,却总是手抖系不上。

她推门出去,那个黑影更加接近了。

男人手里握着一束梅花,被风吹得东倒西歪,几欲摧折,“回来总要带点儿东西给你。”

第138章

他一张口,呛了一嘴的寒风,肺腑都窜冷,忍不住咳嗽了两声。

梅枝上仅存的几朵花,颤颤巍巍被风吹跑了,卫澧抱着光秃秃的梅枝,尴尬朝赵羲姮一笑,露出一口白牙,“都没了。”

两年不见,他没第一时间回来见她们。

他想让赵羲姮高兴,却不知道送什么给她好,于是去青州下折了几枝梅花,但风雪太大,等他到的时候,就已经被吹没了七七八八。

赵羲姮见到最后一朵红梅,被风抛起,那一片红杂在白中,不知道飘到何处去。

“都没了也很漂亮。”赵羲姮半张脸都埋在领子里,闷声闷气扑上去抱住他。

他回来就好。

这么久不在一起,她有时候总梦到卫澧出事,她掐了一把他的腰,还是硬邦邦的,问,“疼吗?”

卫澧呲了呲牙,“你掐我干什么?怎么不疼的?”

“我怕是梦啊,掐你一把看看疼不疼。”赵羲姮依旧把脸埋在他胸口。

卫澧抬手弹了她一个脑瓜崩,“你就不能掐你自己?我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你也舍得?”

“唔……都奔三十的人了,你好意思跟我一个二十多的小姑娘计较吗?”赵羲姮在他怀里蹭了蹭,把眼泪蹭干。

“二十八二十八!不是三十!差一天都不是三十!”卫澧强硬为自己辩驳。

两个人一张口,还是熟悉的味儿。

卫澧觉得两个人在风口里呛风实在不对劲儿,拉着她往门里走。

栀栀揪着衣摆,站在门口远远看着他们。

卫澧走的时候,她才六岁,就算赵羲姮经常同她提起,但是时间过了这么久,卫澧在她的心里,早就只剩下一个浅浅的影子了。

他现在重新站在自己面前,这个影子才变得鲜活起来。

直到卫澧把她抱起来掂了掂,栀栀看着他与自己过于相似的面庞,这才克服一点点仅存的害羞,搂上他的脖子,刻意板着声严厉问他,“你怎么现在才回来,你都不知道我学了好多书了。”

少主赵涂林才不会害羞!

“那给你这个行吗?”卫澧变出来一只牙雕的小兔,放在她掌心里。

也就是长久不见,卫澧新鲜才惯着她点儿,换前几年她敢这么说话,他早就揪她小辫子了。

小兔是他在鲜卑王宫的宝库里收缴的,狼牙雕刻,小兔上呈着淡淡的米黄色,只有一只拇指那么大,算是鲜卑特产。

其实它只是精致些,做工难一些,并没有太过出彩昂贵,不过卫澧当时第一眼就看中了,栀栀属兔的,这个送给她玩儿很可爱,觉得她会喜欢,于是随身给揣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