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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早已离开(214)

顾翊垂下眼睛饱览春光:“嗯。”

冷双成吞了吞口水:“我还不知道你不爱小孩子。”

偷看不过瘾,吃到嘴里才是真。顾翊一把拖过冷双成,放在双膝上,嘴唇又沿着胸前沟壑伸了进去。冷双成脸红地推:“别弄坏了衣服!”

顾翊抚弄一会,忙里偷闲抬头说:“女孩才可以。”

“为什么?”

他把她举到了膝头,这样可以正对她的脸。冷双成安安静静坐着,等待他语出惊人。顾翊眼光上上下下浏览她的脸庞,充满了怜惜:“顾翊的儿子一生下来就要承担家族责任,注定要过得艰辛,还是生女儿吧,最好长得像你,我可以看着她长大。”

冷双成看着他认真的脸,忍不住伸手挽住了他的脖子,靠着他肩膀悄悄地说:“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还记得吗?我说的?”

冷双成靠着不动:“顾哥说的话太多了,不知道是哪一句。”

“以前没照顾好你,我很后悔。”顾翊把她抱得更紧了些,亲了亲她的头发,“再生个小双成出来,我可以好好照顾她,等她长大。”

……

走到盛世商业街时,冷双成不断打量新开的国美大厦,语出由衷:“装潢比以前好看多了。”

顾翊紧牵着她的手,小心翼翼挡开穿梭人群:“不上去看看吗?这栋大楼和别的有些不一样。”

冷双成抬头仰视。

直耸云天的大厦外形,成凹字形稳稳矗立在三大街交口之处,气势端的是脱俗不凡,只是看不出来和别的商业王国有什么区别。

“顶楼。”顾翊明白她的心思,好心地扶正她仰酸的头。

冷双成下意识地反抓住顾翊的手,有些疑惑地拖他进外悬电梯。在玻璃梯身里,顾翊扶着她的腰,在她耳边淡淡地说:“有机会就帮帮杨先生。”

漫长的等待过后,锃亮的电梯门缓缓打开,她突然明白了这句话的含义。

因为一个流光溢彩的世界呈现在众人眼前。

它并不是画廊,却被装点成温馨素雅的艺术天堂。走道里,四壁上,绚丽灯光映衬下,一幅幅栩栩如生的天使画展翅飞翔,每幅油彩下都有碳字标记:纪念沙展·英朗简单。

所有的,都是一个叫做“简单”的女孩送给沙小弦的画作。和冷双成几年前在明珠影楼看到的《天使·倦》差不多。

冷双成挣开顾翊的手,一步一步走了进去。

“听说杨散经常站在这幅画前伤心。”大厅中央,一张立体的画卷呼之欲出,以沙小弦为原型的大天使长羽翅盛开,雪白绒羽翩翩零落,地上的脚踝倦怠收起,已是乘风飞起的姿势。

顾翊走到这张灯光打底的最炫目油彩前,弹弹边框:“现在我能说的——里面的人已经彻底飞了,杨散以后要伤痛了心。”

第二天,约定动身前往日本的时间。冷双成打医院电话,找到了沙小弦,被告之“你不管,他(杨散)醒过来我才走”的消息后,才惆怅地挂断通信。

发了一会呆,顾翊穿好礼服走了进来。

从昨天起,冷双成就反复请求不去日本,那个封建贵气的老式住宅。顾翊始终哄着她,并保证不让她吃一点亏,她还是不愿意去。

“走。”顾翊过来拉她。

冷双成一溜烟跑到房间圆柱前,死死抱住不放手:“顾翊,顾翊,我们商量下好吗?”

顾翊冷脸看她:“你这是干什么。”

冷双成视死如归:“你不准勉强我——你说过不勉强我的!”

顾翊站近了点,弯腰亲亲她脸侧:“乖,就走个过场,让那边的人认识下你。”

冷双成坚决不放手,到处躲避身子。顾翊哄了半天,没起到反应,最后皱了下眉,抓起她手腕,打算将她拖离柱子。

冷双成哇地一声大叫:“我不去小日本,我不去!日本人都是变态,我恨小日本!”

顾翊冷着脸拍了她后脑一记:“吃错药了吧,你?”砰咚一声,冷双成的额头重重磕在柱子上,红肿了起来。她一受痛,马上得了势,抱着圆柱直嗓子哭喊:“才结婚第二天你就无恶不作啊,顾翊,这以后还得了吗?”

顾翊盯着看了一会,冷双成边哭边挪移身子,躲在柱子后,继续嚎啕。顾翊走回沙发里坐下,等了五分钟还没听到哭声停止,只得冷冷开了口:“说吧,你想要什么?”

冷双成露出头,脸颊红红的倒不假,泪水却没有一滴。她咬着嘴问:“你什么意思……”

“无理取闹,必有所图。”

“……”

她又躲在柱子后想了下,说出了内心期盼的答案:“我不想去日本,我想去马尔代夫。”

“为什么?”

“我以前就想去,在港旗的时候还攒好了旅费。”

“把家里事忙完了,我再陪你去。”

“不行,去日本还不如去韩国。”

顾翊淡淡皱眉:“你又想干什么。”

“韩国有很多帅明星,《CityHall》里的车大叔也在里面。”

“冷双成,你皮痒了是吧?”

房间里顿时一声冷喝。

时间不知不觉流逝到十二月,初冬的气息煊赫掉云阳山的木叶,厚厚地铺了一地。冷双成呆在有暖气的阅览室内,双膝挪上长木椅,扒在玻璃窗后看落叶。

她在室内还穿着毛呢长裙,肩上搭了披巾。

尽管顾翊不急着要小孩,想多过几年两人生活,但他夜夜如此勤奋,还是让她有了身孕。怀孕后,彻底的限足令下达下来,顾府上下对于这个未来的小主人,表现出了空前的团结与执行命令的力度。

冷双成妊娠反应不强烈,但嗜睡,前三个月处于安胎状态,她也不乐意到处闲逛。顾翊经常回家,差不多每隔几小时要看到她,实在抽不出身,就打电话询问她的情况。

“多喝汤,不要出门,听到了没有?”电话里殷殷叮嘱几次。

“知道了知道了。”她被吵得不耐烦。

阅览室里有各种各样的图书,清醒时排遣了她的无聊。她先是抽出几本当打发时间,越看到后面,越形成习惯。

木桌上大开的手提叮咚一响,提醒她有新邮件。

冷双成连忙扑过去,原来是沙小弦。看完发过来的新婚通知,她着急地打字问:“沙宝,你还在吧?告诉我,新郎是谁,杨先生怎么办?”

沙宝完全失去了音讯,而且没号码可以联系到她,倒是她打过一次电话回报平安,除此之外,她显得极其神秘遥远。

过了五分钟,冷双成才等到她的回信:“李铭远。不管。”

一个全新的名字,一个老的口吻——“不管。”

冷双成心里涌起对杨散浓浓的怜惜,她奋不顾身地扒在桌面,打字过去:“沙宝,和我好好谈一谈吧?我想看看你。”

那边没反应,冷双成猜测着种种可能,这次又抓紧时间打了很多问题,因为她知道,只要她开口问,沙小弦一定会回答。

“你爱李先生吗?或者你爱过什么人吗?你真的打算离开我们?……”

过了很久,冷双成都放弃希望时,叮咚一响,邮件又不期而至。点开,一行一行繁体字排列下来,针对她提出的问题,都有答案。

“不爱。”

“白澈。”

“是的。”

最后还有特别叮嘱的字:“不要让杨散知道我在新加坡,我需要这场婚姻。”

冷双成手指颤动了起来,她噼里啪啦狂点键盘:“沙宝,你知道吗,我现在怀孕了,一看到你的邮件,我心里跳的厉害,你不想我出什么意外吧?我勒令你打电话过来,现在就要!!!”几个惊叹号加强她的感情。

发送邮件后,她跑过去抓起手机,小心翼翼握在手心里。不知为什么,手机铃声始终没响起,如同一个寂静的黑夜,屏显上淡得没一颗星星。

她颓废地坐倒在摇椅里,晃晃荡荡,思绪接近空灵。发呆了好长一段时间,她回过神来,想起了杨散难受的脸,泪水不知不觉流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