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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早已离开(45)

包厢里又陷入沉寂。

白寒沉吟着再次开口:“顾先生其实不需要动这么大火气,您把他们交给我就行。”

“不需要?”顾翊转过脸,一双厉眼丝毫不避,“冷双成是罕见的Rh阴性O型血,当年为了让她回血,我曾经从澳大利亚空运一批野生沙参,好好替她温补了一个月,可以说,她现在一滴血值几十万,你的人放了这么多,赔都赔不了,还敢叫我不动气?”

白寒有些吃惊,抖了抖指间烟星,一笑:“我明白怎么做了,顾先生消消火。”

顾翊走到他跟前,压迫性地看着他的脸,强调:“就算被踢碎了膝盖,我都舍不得动她一根指头,今天这事,你一定要给个结果。”

白寒看了看他的眼睛,掐了烟,利索摆摆手:“拖走,全部打断手脚,接好后再打断一次。等顾太太伤口愈合,我亲自登门拜访,双手呈上澳美各地双飞游黄金套票,随顾太太选择,确保让她开心。”

顾翊冷冷撇过眼角,不置可否。

门被推开,银光露出个半身,慌慌张张地说:“少爷你来一下,冷小姐痛得全身抽搐,缝不了针……”

顾翊眼光一冷,像是装了把亮闪闪的刀子,寒意割裂了空气。听着银光说,他本来下意识朝出走,才走开两大步,突然又转过身来,一言不发抓起那个双手捧着破碎下巴的人的头发,猛力朝沙发上一带。

白寒还在惊愕,顾翊的手已经追了上去。

下巴被磕碎,小青年发出的声音都是断断续续的低嘶。

银光大骇,整个人扑了过去,死命地抱住顾翊腰身,喊叫:“少爷少爷,你冷静点,他快被你打死了!过来两个人啊,帮我拉住少爷!”

几人困住顾翊,不让他再出手。银光又着急大喊:“没时间了,少爷过去看看冷小姐吧!”一句话提醒了顾翊,他冷冷掀开身上几双手,脸色阴沉地走了出去。

包厢里有一名手下挨近白寒,迟疑问:“白少,现在怎么办?”

“以后记得别惹顾翊。”白寒淡淡地说,走近地面蜷成一团的人影,微微躬下身子查看,“今晚第一次打交道,就知道这个男人和别的商人不一样,不是那么简单。”

那名手下也算得上是个小头目,有些不明白老大的淡然,支吾着没有作声。

“从头到尾,顾翊不问这事为什么发生,不问匡震是谁指使来的,很明显,他知道敢在卡萨布兰卡闹事的人,后台肯定比我还硬。他怕问出来是个大人物,所以先下手朝死里打,泄了愤再说,我要是没猜错,他肯定多多少少能猜到那人是谁,却把追查责任的烂山芋丢给我,真是阴毒得很。”

白寒一边说着,一边伸出手指戳了戳被打小青年的脸颊,那人痛得嘶喊一声,快要断了气。

“你也看到了吧,阿信?”白寒回头,看着身后的下属,笃定地说,“顾翊只打了一拳,小皮的颧骨就碎了,不是练过的人不可能有这个力道。我看他手肘开合的动作,很像是古琉球的形意六合拳,看来顾翊出身不低,搞不好还能和国外贵族沾点关系。”

他转过身,对着目瞪口呆的阿信,淡笑:“难怪杨散叫我不惹他,这样狠毒又藏得深的男人,真正被惹毛了,杀人放火都干得出来。”

阿信仿似醍醐灌顶,催促手下把包厢里的人拖走,按规矩来。白寒又摸出一根烟,点燃,看着袅袅烟雾,斜靠身子说:“……看顾翊这身手,我突然想起了一个人。”

“是哪个,白少?”

“沙小弦,当年北区警校散打冠军。”白寒吸了一口烟,半闭着眼睛,淡淡说道,“算起来,我们的沙展也快出来了。”

隔壁包厢为营造气氛的灯管不再闪烁,所有的程控灯被打开,亮度调到到最大,这里被临时作为清创室。

顾翊把冷双成牢牢抱在怀里,左手紧掐住她颤抖的手掌,沉声说:“动作快点。”

伤口边缘发白,血肉条缕翘起,看得王子鸣微微皱眉:“不打麻醉,冷小姐受的了吗?”他已经解释过缝针如果打麻药,肌肉会松散下来不利于缝合,更不利于恢复。顾翊知道这方面知识,没有为难王子鸣,只是右手环搂冷双成腰身,低下嘴唇啃了啃她脸侧:“痛就咬我,冷双成。”

消毒冲洗,清创后开始缝合,王子鸣手持冰凉剪刀剪除伤口坏死皮肉,冷双成猛地抽搐一下,身子抖动起来。顾翊加重手劲,眼睛死死盯住王子鸣用针钳夹住的缝合针,脸色也变得雪白。

一针,两针,三针……

包厢里很安静,只有冷双成抽搐着发出呜呜声,顾翊眼神越来越沉,他紧咬着嘴没有说话。缝合完毕,冷双成大汗淋漓地躺倒在他怀里,气若游丝:“顾翊……顾翊……”

顾翊低下头,亲了亲她的脸颊:“什么事?”

“康盛,康盛怎么样了?”

“应该没事,你别担心,有消息我就通知你。”他打横抱起冷双成,对着银光说,“开车,回我的公寓。”

银光会意,吩咐保镖送回王子鸣,驱车前往顾府。

顾翊公寓位于山林之前,偌大个阳云山,只有他这一家别墅围成了半弧,像是古代灯火辉煌的宫殿。进门时,管家有些惊异:“少爷,你怎么回来了?”

顾翊返回身子,弯腰从宝马后座小心抱出冷双成,直接走进大厅。银光在后面压低声音:“还别问了,少爷今晚不去兴远单身公寓,冷小姐出了点事。”

家仆紧跟着上了主楼梯,各司其职。

(注:感谢群里“夜静銮铃”MM提供本章医学知识,鞠躬谢谢。)

关键(改错字,未更)

冷双成睡得不沉稳,手上传来的疼痛和酒精的麻醉一直在撕咬打架,她耷拉着眼皮想入睡,偏偏意识又能保持点清醒。

顾翊在剥除她的衣服,褪下外套,正动手解开衬衣扣子时,她猛地搭上他的手,虚弱地抗议一句:“干什么,别脱我衣服。”

“你全身上下都是汗,洗干净了好休息。”顾翊握住她衬衣下摆,哗的一声,干脆朝外带力一扯,绷开了所有扣子。冷双成半吊在沙发上,身体发软,却努力挪动脚,踢了踢:“你让开,我自己来。”

“脱你这身衣服我乐意之极。”顾翊冷着脸,利索地剥掉她其余衣物,说,“C.V.S情侣装,我忍了好半天。”

冷双成动动手臂得花很大力气,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把自己扛到浴室、塞进浴缸里。“你叫个阿姨来吧。”她的双手不知往哪里摆,央求。

顾翊握着她受伤的左腕,另一只手已经拿起沐浴球擦了起来,像是在刷一只小狗。他紧闭着嘴,一言不发地替她清洗。冷双成坐在浴缸里,脸红得快要滴出血。忍耐了好久,她突然发力在水面打了一下,泡沫飞得他满脸都是:“听到了没有!”

顾翊拉过毛巾,擦了把脸,冷冷盯着她:“这都什么时候了,还闹别扭?”抓过蓬蓬头,又按下她的脑袋,给她清洗头发,动作颇为轻柔。

“手抬高点,别弄湿了。”顾翊看她半天没作声,只垂着脑袋,头发被冲成一缕一缕的,又淡淡开了口,“以前都是我给你洗的,有个什么不好意思。”

冷双成奋力抬起头,眼光像冰刀子。顾翊笑了笑,拿起毛巾,揉搓她的脑袋:“洗过三回。”

“你是在提醒我,我留下来陪你过了三夜?”冷双成的脸被遮在毛巾下,声音很冷。

顾翊手上动作不停,掀开毛巾看了看她脸色,看了一会,嘴唇没忍住,去亲了她的脸颊。冷双成伸臂虚搭他脖子,用尽全力转头咬了他一口,恨声说:“我手痛得很,烦躁得想杀人,你来试试?”

顾翊让开身子,坐在缸沿,伸指揩向她嘴角,脸色变得青寒。冷双成不耐地拂开他手掌,反复几次,终于察觉到有些不对劲:摸摸嘴角,发疼,是今晚康盛咬过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