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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饮一杯无(242)

换而言之,平原战又成了城池攻防战。可以说是很熟悉的剧目了。

歼灭卫国部队,到大军开到卫国皇城前,十几天绰绰有余。

然而等到一切都安排好,各个军团整装待发,坐镇后方的主将却还未归来、

储君受伤一事,也如实汇报到皇城去了。

只是皇城那边迟迟没有传来消息,想来也是,他们如今深在卫国腹地,从这里到大渊皇城,一来一回就算快马加鞭都得要近一个月的时间。

众人无法,只能继续等。

原本已经做好殿下要迟几日才能归来的心理准备,没想到这才刚刚散会,军营门口就传来了太子殿下归来的消息。

“太子殿下!”

不远处,一匹枣红色的马风驰电掣般疾驰而来。

待马停稳后,白衣太子第一时间踩着马镫飞身而起,袍角在空中划过一条优美的弧线,轻飘飘地落到地上,愣谁看了都得夸一声好轻功。

裴谦雪也跟着踱步而出。

见到宗洛,他这些天冷峻的神情终于松动些许,然而待视线触及到汗血宝马上红衣白裘的另一人时,这笑容又凭空淡下去不少。

北宁王是跟着瑾瑜一起失踪的。

瑾瑜的回信里提到了鬼谷,如今又是一同归来......说明这十几天,他们都待在一起。

最重要的是,还是两人同乘一匹马,这样亲密的行为。

察觉到他的视线,端坐在马背上的虞北洲漫不经心地看了他一眼,视线中不乏刺骨寒意。

然而只有一瞬。一路上将自家师兄翻来覆去搓圆搓扁上上下下好好品尝了一遍的虞北洲如今心情好得很,面容懒倦而餍足,指缝里还有尚未完全褪去的麝香味。

在这种情况下,看裴谦雪这等怀抱着不该有的心思的人,倒也没有那么杀意盎然了。

“我回来了。”宗洛同他们点头。

穆元龙最先站出来,单膝跪地,汇报这些天的情况。

“回禀殿下,已经按照殿下的命令,将八皇子送回皇城。如今前线整装待发,粮草充足,三面军团安置完毕,随时可下令攻城。”

当日,在鬼谷,宗洛不仅说明了自己拖延时间回军营的情况,还特地写明了宗瑞辰的后续安排。

不管宗瑞辰出于什么目的,有没有导致严重的后果,阵前陷害主将,这都是不折不扣的死罪。若是换一个人,宗洛定然是铁面无私,按照军律处置,绝不留情。

然而宗瑞辰不管怎么说,首先是一位皇子,其次是宗洛最疼爱的皇弟。于公于私,这都不是他可以处置的事。

于是他顺带修书一封,让穆元龙派上一个护卫队,送宗瑞辰直接返回皇城,交予渊帝进行定夺。

白衣太子安静地站在那里,听着副将的汇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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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章 第一百五十四章===

看着北宁王一脸理所当然地跟在白衣太子背后, 一同走进军帐,裴谦雪拢在身周的手就止不住捏紧,心底骤然涌起百般恐慌。

不知道为什么, 裴谦雪头一回这么痛恨自己的谨慎, 痛恨那些运筹帷幄,那些算无遗漏的理智。

正是因为理智,让他清楚,瑾瑜对他仅仅只是友情。也正是谨慎和理智,让他回回话到嘴边, 只会因为种种原因,说不出口。

在皇城的时候, 裴谦雪因为身份耽搁;在前线的时候, 又因为战事军事的缘故, 原先在白城, 临门一脚也宣告放弃。如今在对战卫国的最后关头, 那就更不可能说了。

可是,看着宗洛同虞北洲旁若无人表现出来的熟稔和亲密,裴谦雪只觉得心里像是被小刀划过一般, 痛得难受。

嫉妒的如同毒蛇般翻涌发酵, 手心印出半月形的指甲印, 中央渗起滴滴答答的血。

然而很快,主军营里骤然闪起一道冲天剑气,清丽森冷, 白虹贯天。方才跟着宗洛走进军帐那团红白相间的人登时被逼退, 后退几步,一路退出了帐外,险险稳住身形。

“殿下当真狠心至极, 用完就扔。”

虞北洲脸上仍旧挂着懒倦的笑容,慢条斯理地理了理身上的衣服。

军帐沉默一片,只传来声冷哼。

一旁天机军的副将战战兢兢地站在一旁,半个字不敢多说。

他略加思索,思及回来后需要处理军务,倒不如先回去听一下这些天的汇报,等整理好后,最后总要拿到主帐篷来找主将面前汇报。

“唉,方才在马上那般浓情蜜意,如今弃之敝屣。”

虞北洲瞥了眼一直沉默地看着这边的裴谦雪,故意压低了声音,显得格外甜蜜黏腻:“罢了。大不了师弟晚些再来。入夜后,想必殿下也就不会这般冷淡了吧。”

这回连冷哼也没有了,直接就是扔出来一卷竹简。

后者懒洋洋地伸手一捞,准确无误地将竹简捞到怀里,“谢殿下恩准。”

正在帐篷里的宗洛:“......”

就无语,谁答应你了啊!

肉眼可见的,裴谦雪的脸色更差了几分。

虞北洲这才终于满意,心满意足地揣着竹简离开,一路上哼着不着调的歌,极尽挑衅。

......

从鬼谷到军营,本来距离就不短。

先不说路途颠簸,一路上还干了那么多荒唐事,他现在早就累得不行了,连裴谦雪也没有见,寒暄几句听完汇报后便洗去一身风尘,草草睡下。

第二天天亮,感受到身旁那团热源,宗洛下意识把搭在手上的手臂推开。等过了一秒钟后,才登时反应过来,猛然坐起:“你怎么在这里?!”

明明在睡觉前,宗洛特地吩咐看守帐篷的士兵,让他们不能把任何人放进来。要知道,主帐篷可是整整一圈都守着看守的士兵,五步一位,连只苍蝇都飞不进来。谁知道虞北洲是怎么摸进来的。

或许是刚醒的缘故,红衣青年的声音还带着几分哑:“殿下睡得这般熟,梦中竟没有丝毫防备。臣放心不下,自然是要贴身保护殿下安全了。”

说来也怪。

明明最开始在鬼谷那几天,这人即使不碰他,晚上也非要抱着他一起睡在寒玉床上。

不得不说,对于两位警惕性皆在的习武之人而言,这就是一场折磨。

练武最基本的就是警觉。以前还在鬼谷的时候,最开始那段时间经常会有类似的训练,机关傀儡或者小厮半夜将东西放到他们床边,这么反反复复训练。更何况身在军营里,暗杀和斥候一样没少过,早就锻炼出一点风吹草动就苏醒的条件性反射。

靠这么近躺在一起根本睡不着。除非是第一天那种贴身肉搏到精疲力尽的情况,否则宗洛真是半分睡意都没有,就这样睁着眼睛直到天明。

第二天他说什么也不愿意和虞北洲一起睡了。但是这人总能准确无误地爬到他床上,然后又是一夜未眠。

等到第三天,宗洛烦了,直接同他大打出手。期间不免又有走火情况发生,某人恢复地比他稍微好一点点,于是占得些微上风,白衣太子被摁在寒玉床上摸了个遍。还美名其曰绝对不进去,只是亲手实践一下版画上的人体构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