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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自东(105)

作者: 苏他 阅读记录

领头那个胖光头看出来了,叫了毕迎光一声:“抽嘴巴!就抽黑衣服那个岁数小的!”

毕迎光点了下头,攥住琮玉的衣领,一巴掌扇过去,没想到琮玉先发制人,在他巴掌落下来前就先照着他脸甩了一巴掌。

清脆一声。

毕迎光的脸五个手指印,顿时显现出来。

再看琮玉,她腰杆笔直,神情无畏。

常蔓觉察不妙,但已经晚了,这回算是把他们火撩起来了,火势漫天,她再怎么吸引火力,他们还是把琮玉摁地上,一顿抽打,还脱了她外衣,撕开她领口、袖口,把她扔进雪堆。

常蔓嗓子喊哑了,换来跟她一样的待遇。

她们没求饶,知道这群人经历过一次常蔓花言巧语的欺骗后,不会再信她们说的话。

求饶也不是她们的风骨。

小妃哭得眼肿。

老何睁开眼看都不敢,一直装做空气,盼望不要吸引他们的注意力,省了挨顿毒打。

老秦挣开束缚,口水、血水挂在嘴边,瞪着眼、龇着牙,扑过去想跟他们同归于尽,忘了自己的实力连单打独斗都会落于下风。

琮玉和常蔓身上都挂了彩,这样有好处,他们对她们就没其他想法了。

小妃不是,她哭得梨花带雨,在这样的环境、天气尤其怜人。

琮玉和常蔓看到那个胖光头摸着下巴打量小妃了,相视一眼,趁身旁的小混混不察,一个撞击他腹部,一个迅速抢走他手里铁棍。

胖光头那边一群人的注意力果然又被她们吸引了。

琮玉有点缺氧,越来越喘,眼也越来越晕,但只要再拖一会儿,就一会儿,警察会来的。

警察不来,陈既也会来的。

她脸上口子在流血,鼻子也在流血,胡乱地抹抹,铁棍杵在地上,她双手扶着,借着铁棍勉强站住,抬头是晌午的太阳,看雪看久了,它都不灼眼了。

真好看啊。

这样好的天气。

小混混们看她还挺顽强,其中有个胆儿大的,边解裤腰带,边走向她。

常蔓皱眉,拖着血流不止的身子蹭到琮玉的身前。

那人就是冲琮玉去的,常蔓挡住他,他直接抡圆了棍子,把她搒冰上起不来了。

常蔓挣扎两下,怎么都起不来。起不来也起,爬也爬过去。

琮玉原本不用来的,根本与她无关。

她们甚至连朋友都不是。

但她来了。

常蔓的眼渐渐模糊,看不清楚事物,脖子很沉,头很痛,脑袋抬不起,胳膊也不行,但她听得到。

那几声男人惨叫,让她意外琮玉竟还有力气冲他们挥棍子……

臭丫头还挺牛……

但她怎么会是几个男人的对手?常蔓又听到他们把琮玉摁进雪里,狠抽她巴掌……

琮玉为了陈既,总是流泪,这样的处境下,却一声不吭,现在的女孩都这样吗?

常蔓哭了。

琮玉被血糊住了脸,胳膊好多铁片划开的口子,小腿也是,他们还想剜她脚筋来着,可真恶毒啊。

好像肋骨折了一根,也可能是两根?不知道了。

缺氧了,已经感觉呼吸困难了。

眼也睁不开了。

看不见太阳了。

身上真他妈疼。

疼得都不知道哪里最疼了。

手里抓着雪,雪和血混在一起。

又冷又疼。

真是难捱呢。

陆岱川那时候就是这样,把火力都集中到自己身上的吗?是不是像电视里演的那样,肉盾一样挡在前边?

那他一定很疼。

反正她疼死了。

他妈的。

早知道就不来了,救世主,谁爱当谁当。

她想回焰城了。

跟陈既,跟爆破在一起。

她想陈既了。

他一定很生气。

也一定担心死了,他好疼她的,她知道。

她什么都知道。

“琮玉!”

看,她都听到他的声音了。

第 72 章

陈既跟向导他们走了冤枉道,比预计晚一个多小时找到琮玉他们。

他在老远看到一群人围住几人的画面,一瞬,握住方向盘的手上的骨节被他撑得像是嵌了汉白玉,脖子上的血管也由于他浑身紧绷而不时凸显。

已经那么会掩饰情绪,也还是被同车几人看出了难以遏制的怒意。

他一路都没这一会儿开得快。

快到人前,他也不停,直撞向作恶的一群人。

忽然刹车,车子甩尾,车轮摩擦声声势浩大。

车还没停,他就下了车,手里拿着他车里常备的棒球棍,看到琮玉浑身血趴在地上,扭头喊救援人员和向导帮忙时,眼眶随眉头短促皱起而朝中聚拢,痛苦这两个字那么具象地在他脸上表现。

他再回头面向那几个小混混,神情已经恢复,就像在焰城唐华路他最常出现的状态。

他一棍子给最靠近琮玉的小混混开了瓢,薅起头发,看着那张脸,什么也没说,一棍子杵脸上。小混混吱哇乱叫,他也不手软,很快,把一张脸捣烂,全都是血。

另外几个小混混直接吓破了胆,不敢动弹了。

胖光头不自觉往后退,想上车。

陈既一把把他扯回来,胳膊剪住脖子,摁到地上,照着脸一顿猛踩。

老何本来畏畏缩缩,不敢担当,陈既来了,他有底气了,一起上了。

小混混们开始被陈既的气场震慑住了,半天,醒过来了,意识到他们人多,不虚的,骂骂咧咧地还起手。

陈既根本不给他们还手机会,且每一下都没避开要害,琮玉浑身血的样子在他心里、眼前挥不散,他不可能让他们几个舒舒服服被警方带走的。

不打半死,不是陈既。

向导和救援人员第一时间把琮玉她们几个女孩抱上车,回身也动手了。

一群人渣,早该死了,判刑真是太便宜这样的人了。

毕竟受害者受到的伤害不是施害者判刑就可以抵消、抹灭的。

迟到的正义,只是赚了吆喝,让更多人相信正义的存在,而对受害者来说,没用。

后来,哈次湖面上有一处雪地开出了梅花,鲜红的,在这个冬天,在这冰封千里的无人之境,就像是上天赋予这块土地的第二次生命。

返回青木时,陈既让向导开车,他在后座守着琮玉。

车前镜里,他抱着女孩,亲吻她满是血的眼睛和鼻梁、嘴唇,捏着她的手心,不敢用力。

一次两次,要不是因为在他身边,她怎么会有危险?

他就不该留下她。

车开得不快,就怕颠簸,琮玉还是在一块石头硌了车轮后,醒来了。

她浑身疼,眼睛也只睁开一条缝,看到陈既,她还能咧开嘴,声音很小很小:“你找到我了……”

陈既轻轻拨开她裹满血的头发,宽大手掌缓缓覆在她脸颊。

琮玉虚弱的像是只有一口气吊着了,但还是要问他:“你想我了吗……”

“嗯。”

“你有担心我吗……”

乱箭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