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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自东(136)

作者: 苏他 阅读记录

“好。”

琮玉答应着,却不准备进去,她不爱热闹,接受乔枝的安排,只是不想扫她的兴。

周林律站在路边,陪她。

夜市街道南北走向,火红的灯笼,暖调的街景,练摊的人都穿得极厚,棉裤上几道横褶,大头皮鞋四十六七码,至少三码是被棉花占走了。

他们不吆喝,整条街却仍然熙来攘往。

琮玉没戴陈既备的围巾、帽子,冷空气和热呼气不相容,白雾从冻红的鼻间、唇瓣泄出。寒冷甚至刺激了泪腺,眼泪打湿睫毛、浸润眼球,她站在街道旁、路灯下,热闹的人依旧热闹,麻木的人都开始看向她。

就像夜里的光稀有,佝偻蹒跚的人群里,这样一抹既清冷又火热的身影也稀有。

周林律在这时突然问道:“你只是来看博览会的?”

琮玉没答。

周林律还有问题:“那晚你没回酒店,是去找他?”

琮玉脑袋突然闪现那晚她跟陈既□□缱绻的画面,眉头不自觉耸起,眼神忽然厌烦。她不喜欢被刨根问底自己的私事。

周林律以为她露出这种神情,是被说中了,气急败坏。

他从小到大感情方面几乎没有失败经历,所以即便是面对琮玉这样的铁石心肠,也不认为输多少,但若琮玉只要那人,他赢不了。

碍于琮玉的偏爱,他们之间的抗衡,大概会是那人对他的降维打击。

当然,也许不用琮玉为那人加磅,他就已经人仰马翻了。

他精于眼力,什么样的人在他跟前过过眼,他都能看出个一二三来,那人看起来就不是泛泛之辈。

琮玉不想答这些莫名其妙的问题,走到街对面射击摊,五面泡沫墙,每一面都用松紧带勒了七八圈气球,围成一个气球圆盘。

她看向棚子栏杆上挂着的电子黑板,荧光字一闪一闪:三十块钱十五个飞镖,三十块钱十发子弹。

飞镖、射击全中是三等奖,奖励一个电动车头盔。

飞镖累计满五十个,奖励一个大玉桂狗。

射击累计满五十个,奖励一个更大一号的玉桂狗。

她正想扫码来十发子弹玩玩,一只手从她身前穿过去,拿起一把枪。

她并不好奇,但这人的味道她很熟悉,果然扭头就看到了陈既。

陈既旁边还是那个女孩。

那女孩还在说:“既哥我想要那个狗。”

这时乔枝也回来了,她悄悄打量陈既两眼,眼睛一亮,凑到琮玉跟前,拽着她的袖子小声说:“我在海鲜楼看见的那个帅哥好像就是他!”

琮玉音量不低:“帅吗?我看就一般。”

乔枝又拽她:“你小声点,他听见了!”

陈既没说话,没有用标准的握枪姿势,他慵懒随意,但就像画家拿起画笔,琴师抚住琴弦,陈既与枪的契合,明眼人都能看出来。

他每中一枪,那女孩就叫唤一声,他弹无虚发,她高兴坏了,蹦蹦跳跳地鼓掌欢呼,生怕别人不知道陈既打个气球百发百中。

乔枝也感慨:“这么远都行?”

琮玉没说,中队长以前都是摸真枪的,玩具枪不跟玩儿一样?何况还有拉拉队给他呐喊助威,叫得人肾上腺素飙升,射不中才稀奇。

她看这情形,不想玩儿了,问老板:“那狗卖不卖?”

老板说:“卖,但不便宜。”

贵不怕,琮玉指着奖品区那几只大狗:“那六个,我包圆了。”

老板猛抽一口烟:“一百五一个。”

琮玉说:“给我装起来。”

乔枝惊了:“你买那么多这个干吗啊?”

陈既旁边那女孩也歪着头,一脸不解。

一直站在远处台阶上旁观这一幕的周林律,是在场除了陈既、琮玉两个当事人外最镇定的。

从他在海鲜楼瞥见那人,就知道那人一定会跟来。

他没往跟前去,他此时的气场跟那边不太搭。

老板拿了一根手指粗的包装绳,把六个玉桂狗的原装塑料袋封口串联起来:“您扫那个码。”

琮玉接过来,看着老板,用下巴点了下陈既:“他结账。”说完走了,步伐潇洒。

老板、乔枝、那女孩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陈既已经给琮玉付了六个玉桂狗的钱。

乔枝才反应过来,琮玉跟这帅哥认识。

那女孩看着琮玉,直到背影远去,才回头问陈既:“既哥认识她?”

陈既唇角柔和,只是街灯斑驳没人知道:“我女朋友。”

“啊?”

陈既对她说:“等下会有别人来找你。”

“额……我哥跟邱叔说让你们轮流陪我逛庙会就是开玩笑,他想得是我们年轻人可以玩到一起,就把我们往一起凑了。交个朋友而已,也没别的意思,你这么抗拒,搞得我们好像……”

陈既没听见似的:“他到了会打你电话。”

那女孩不高兴了:“你其实就是想陪你女朋友吧?”

“嗯。”

“……”

陈既说完,走了。

不久将有一场拍卖会在西塔坡文化馆展开,这女孩是主办方的妹妹,邱文博让陈既送她回酒店,陈既本想送达就返程,在路口看到琮玉和周林律站在一起的画面,心里烦躁,早在海鲜楼就点燃的那股无名火滋滋烧得更旺了。

正好这女孩突然要逛夜市,他也就陪她走到了射击摊。

*

琮玉不想逛夜市,乔枝也没强迫,让她好好休息,反正三人最近都在西塔坡,随时能约。

散伙后,琮玉去了四季酒店,办理完入住,在前台疑惑的眼神中,把几只玩偶拎进电梯。

进入房间,她把几只狗放桌上,边脱衣服边走向浴室。

洗了一半,有人敲门。

她不想开门:“谁?”

“没人说话。”

不说就不开。

她慢吞吞地洗完,把头发擦得半干,换上一条吊带裙,雪白的肩头和半截□□露在外头,这才开了门。

门口是陈既,意料之中。

琮玉让他看了自己一眼就要关门,陈既看到她的裙子,眉头紧锁,手撑住门,没让她关。

那琮玉就不关了,靠在门框,双手抱臂:“有何贵干。”

陈既站在门口,过了半晌才说:“没事。”

琮玉又要关门,谁知道他又用手握门边,还是不让关。

琮玉刚要骂街,他已经推开门,左手捏住她脸,迫使她仰起头,旋即吻住,把她压进浴室,抵在洗手池边缘。

双腿交叉。

一个往前,一个往后。

门缓慢地合上。

咔嗒一声。

两千海拔,他可以更猖狂一点。

盥洗台是石头面,琮玉的吊带很薄,腰贴着石头难免凉,陈既就双手托着她的腰。

把她抱到台上时,他还把外套脱了,扔上边,给她坐着。

很柔和。

但他的动作又很激烈。

琮玉被亲得心提到了喉咙,也顾不得去想他是怎么看似失去理智又不忘心疼她的。

唇舌糅合,牙齿碰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