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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自东(165)

作者: 苏他 阅读记录

而对于怎么让他们伏法,她没有任何思路,她也怕她没有思虑周全地横插一脚,会打乱陈既的计划。他跟周惜罇肯定有行动。

她很犹豫,直到再一次以朋友之名探监夫妻俩,通过跟夫妻俩的交流,她发现邱家兄弟狠辣的根源在于,他不能让别人知道他们盗墓、倒卖文物的事。

他们害怕。

她瞬间找到突破口,开始打听那些被他们倒卖到国外的文物。

她运气很好,通过打听文物的名字,发现有一些文物的藏主找了西塔坡的修复师修复,她联系不到收藏者,就去接近了这个修复师。

她还是以给沈经赋修复瓶子的借口,利用周林律的关系,合理、自然地认识了修复师乔枝。

通过跟乔枝的认识,她发现她父亲竟然是郭札。

那个被邱家兄弟拔了舌头的鉴定师。

乔枝说自己是走丢的,被卖到德国,学成回来,就想阖家团圆。

琮玉很谨慎,问了乔枝说的德国学校,根本没乔枝的入学记录,她由此知道,乔枝有秘密。

她表面上帮乔枝跟父母相认,私底下打听乔枝在西塔坡的动向,知道了乔枝和窦雯、卫将军的渊源。

她隐约感觉到乔枝在做什么,直到乔枝邀请她参加这次博览会。

因为放不下陈既,也想知道陈既对他父亲的事是不是了解,她没直接前往西塔坡,绕了远,先去了趟甘西。

再见到陈既,他们终究和解。

邱文博在这个关口见了郭札,还要带他同去西塔坡,琮玉一下想起夫妻俩说过的事。

邱家兄弟最怕的就是他们盗墓、倒卖文物的事见光。

他们前去西塔坡,肯定也是为那几件重新进入大众视野的文物。

再结合乔枝的谎话、怪异举止,琮玉由此推测,乔枝不是走丢,她跟郭札一直有联系。收藏家们重新出现,或许就是她找到的,她要以收藏家们手里的文物,引邱家兄弟回旧地。

从甘西出发,前去西塔坡,陈既给琮玉叫了车,也叫了个司机。

她好奇过陈既为什么知道她要去西塔坡,然后又好奇他怎么知道她会在玛吉县歇脚,去找乔枝母亲。

但她没追问。

她知道,陈既帮周惜罇办事,他向来就没什么不知道的,他这身份也确实需要他时时考虑周全、打听仔细。

后来,乔枝要琮玉上台唱戏,琮玉跟她戳破窗户纸,互相揭开了身份,直到帮她上台,琮玉都以为,事情发展到现在,是乔枝带节奏,直到闺蜜局那天。

琮玉问乔枝跟那些收藏家是怎么认识的,乔枝说也是找她修复,那就是说不是她亲自去联络的他们。

她心中怀疑。

第二天,她跟邱路雪在酒店大厅碰到,邱路雪不经意一句江北和陈既都想进集团,又让她心中谜团更大了一些。

当天下午,她再去监狱,使了点小聪明,诈出了夫妻俩的实话。

原来在她之前,陈既就找过他们了。

从她在澳门听到陈辜远的那些事起,都是陈既引导,是陈既让她知道了全部真相。

也是陈既把那些收藏家带到乔枝的面前,引导乔枝去做这个局。

难怪她有时候会觉得,这一切太过顺利。

怎么可能国家都暂时找不到破绽的邱家兄弟,她和乔枝两个人就知晓了真相?并做成了这个引蛇出洞的局?

这下她明白了,陈既给周惜罇办事,在邱家兄弟身边十年,并不全是心肠热,扫黑除恶,他是在找机会,让过去的丑恶,重现天日,让他的父亲,安息。

这就是她知道了的“一些事”。

第 109 章

陈既牵着琮玉的手:“这么正经?”

琮玉微微歪头,看着陈既的眼睛,不知道他是怎么藏住这些事又制定出这么详实的计划的。

“看什么?”他问。

琮玉走近他,双手搭在他腰:“我想回酒店。”

陈既吻她发心:“不吃东西?”

“不。”琮玉轻轻蹭蹭他的胸膛。

陈既牵住她手:“那就回。”说着把琮玉牵出了饭店,也没跟包厢里的几人打声招呼。

琮玉坐在副驾驶,拄着脑袋,看着陈既侧脸。

陈既现在不怕看了,已经不躲了,也不会把脸藏起来。

琮玉还是想知道:“你为什么让我知道这些?”

陈既看着路:“本来不想,但你不死心,还去澳门掺合我家的事。我知道你也不会放弃找你爸牺牲的真相,与其让你自己没头绪地打听,不如我给你指条路。”

你在我的视线里,我也可以护你。

陈既说:“我唯一没想到,是你这次没直接去西塔坡,先到了甘西。”

琮玉知道了:“你觉得,我这举动是要跟你重归于好?”

“嗯。”

陈既偶尔也有脸皮厚的时候,语气跟琮玉无赖时一样。

她跟他越来越像,他倒是也有她一些影子了。

就是生涩,不熟练,不伦不类的。

须臾,琮玉坐正一些:“你父亲的事,你什么时候发现的?”她问时并不犹豫,她相信陈既早能面对这些事,早不怕提起了。

陈既很平静:“阿库勒雪山的那场冲突。”

琮玉等他继续。

“参与那场行动的人都知道,那伙势力是走私西塔坡文物的犯罪团伙,但有人阻碍真相大白。就像我在入伍前去找我爸怎么也找不到。有人不让我找到。”

陈既现在再说起这件事,就像说旁的事:“我爸去了西塔坡,没回来,我战友在抵抗西塔坡的走私团伙时牺牲,问题就在西塔坡。”

琮玉接下去:“你发现赵独虎的父母是你父亲的朋友,知道一部分真相,但他们不愿意作证、帮你揭露。”

琮玉跟两夫妻接触,他们属实胆小怕死。

陈既说:“作证也没用,要有周惜罇这种头铁、不怕报复的监察部门领导。我找到他,跟他合作,在邱文博身边待了七年才进集团。后面就是周惜罇说的那样,通过唐观海找到破绽。”

琮玉知道了:“海外那些收藏家是周惜罇找到的。”

“周惜罇用了一年时间向上方申请调查,不停去北京,材料一次比一次详尽。后来这么顺利,都仰仗上方成立了专案组、批了资源。”

琮玉沉默数秒,说:“你没功劳?”

“我算什么。”

琮玉心又一疼。

陈既说:“我运气好,正好上边要肃清内部贪腐,也想动邱良生这条鱼了。”

琮玉扭头看向窗外,不想说话了。

陈既的十年,被他轻描淡写、一句带过。

一个人一生有几个十年?

虽说时间都是一样过,但为什么要走十年钢丝呢?为什么不在宽敞明亮的罗马道上走呢?

而且这世道的不公又何止一桩两件?哪个地方的□□办不是排了长队?哪个法院政府门口没被挂过横幅?

怎么不见他们的运气好?

如果没有陈既暗中搜寻这些证据,周惜罇拿什么向上方申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