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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梅煮马(48)

作者: 花溟 阅读记录

我抽了抽嘴角。

云洲咳了一声,问道:“有了……什么?”

被那老头立即接口训斥道:“你媳妇有喜了,你有娃儿了,我有喜钱了,怎的连这个都不明白?”

我目瞪口呆。

果然是个不一般的大夫。很直白,很激情澎湃。

待将这个不一般的大夫送走后,云洲坐到我床头边,握着我手,柔声叫了我声阿离,半晌却没说话。

我想了想,从床上坐起来:“你……不高兴?”

他疑声道:“嗯?”

我道:“那怎么不说话?”

他低声一笑,将我拉进怀里:“我是高兴地不知道该怎么好了。”

我默了一默,道:“你可以亲我一下,说阿离我们有孩子了,我要当爹爹了,我很激动很高兴很开心,很心潮澎湃很热血沸腾。”

他哧的一笑,扳着我的脸,往我唇上啄了下,又往我额上亲了一下,道:“亲两下可以么?”

我道:“再叫一声宝贝听听。”

“哦?”他敲了敲我脑袋,咬牙道,“我可以认为娘子你这是在侍宠生娇吗?”

我点点头,苟同道:“我觉得是。”

记得以前瑶玉与我道,假如能有个人让你侍宠生娇,是件圆满幸福的事。活了一千多岁,历了两世,我从来没有像此时此刻一样觉得这么圆满。

我原以为云洲口中没动什么色,想必面上也没动什么声色,一个人在心里偷偷欢喜的很矜持,很低调,很淡定,很有品位,孰料,第二天小桃兴冲冲与我道:“小姐小姐,姑爷给我们涨工钱了嗳!还专门放了我们两日假,雇了几辆马车让管家下月初一带我们出去好好耍一耍!将将又叫了管家去苏家铺子定制了一张婴儿床,又亲自去陈家铺子挑了布,定制了十二套婴儿装,哦,对了对了,还给小姐你也定制了十二套孕妇装哦!”

我正抿了口茶在嘴里,于是乎,噗的一声喷了出来。

对于是儿子还是女儿这个作为准父母亘古不变的讨论话题,夜里我和云洲进行了一番深刻的探讨。

我诚恳的问他:“你想要儿子还是女儿?”

他想了下,道:“你呢?”

我沉思了下,道:“我想要个儿子。”

他将我往怀里揽了揽,道:“那就儿子罢。”

我点点头,憧憬道:“我要把儿子当个小丈夫培养,让他宠我让着我,陪我逛街,给我提东西,再陪着我游山玩水,见了熟人,我就挽着他的胳膊对那人道,嗳嗳,这是我捡的小丈夫。”

我不禁心花有点荡漾。

云洲沉默半晌,幽幽道:“那我呢?”

我:“……”

他又幽幽道:“我觉得我还是想要个女儿。”

我讶然了下,又沉思了下,茅塞顿开,道:“小哥哥,你该不会吃醋了吧?”

他磨了磨牙,将我手狠捏了下。

我心领神会一笑,趴到他胸膛上,道:“其实,我想生个和他爹爹一样的儿子。”

云洲登时咳了一声,低低笑了起来:“其实,我们可以生个儿子,再生个女儿的。”

三四个月后,肚子便显了,摸一摸,比先前胖了那么三四五六圈。

我心里欢喜,却又有些不安。算一算日子,待明年三四月份孩子便出生,我想瞧瞧他生下来的样子,比如,是塌鼻子还是高鼻子,是圆眼睛还是长眼睛,是大嘴还是小嘴,长的像云洲多一点,还是像我多一点……但我的眼却一直尚未有丝毫起色,我不晓得等孩子出生时,我是不是还像这样盲着。

假如我就这么盲一辈子,一辈子眼睛都看不到了,那孩子长大,会不会被同龄的孩子欺负,会不会嫌弃我?

记得在冥界时,有个小鬼的爹爹是个跛子,那些同龄的孩子聚在一起常嘲笑她,就像嘲笑我没爹娘一样,因那时我常被小鬼们欺负,我心里一直的愿望是找个和我一样受欺负的伴儿,惺惺相一相惜,某次我看到她被那些小鬼扔完石头后蹲在地上抽抽搭搭的哭,登觉振奋,觉得可以和她搭个伴儿,于是便蹭蹭蹭跑到她面前,孰料,刚张口叫了叫她名字,便被她怒气冲冲地伸手提起,一把扔到河里了。

她大我许多,生的高胖,我被她那么一扔一甩,结果被甩出了老远,在水里扑腾扑腾,游了好半天,才游上岸。

可见在这种环境中长大的孩子,脾气顶顶暴躁,心里也多不甚健全,譬如忘川,他在遇到我那晚,就拿砖打破了他哥哥的脑袋。幸而我那时候心性未开,并未懂得如何难受,如何受伤。因而才得以身心健康,一派活泼的长大。也幸而忘川那时遇上了我,让他苍白而饱受摧残的童年重新焕发了光彩,不然,他该误入怎样的歧途啊。

这么一想,我十分忧虑。

有时候忧的半夜睡不好,在床上翻来覆去,云洲问我:“怎么了?”

我不晓得怎么说,只得道:“大概是产前焦虑症罢。”

他大概知道我的心思,轻笑一声,揉揉我的头发,道:“放心吧,有我在呢。”

然,半夜里,却在迷迷糊糊中感觉他一双手凉凉地放在我眼睛上,轻轻的叹。

53

53、第五章 ...

却在这时候,忽然遇到云非白。

已是八九月初秋,天好,很适宜户外活动。傍晚时,小桃道天上烧着一大片火烧云,红彤彤的,染了半边天,煞是好看,我便让云洲携了我出门散一散步。

他将我头发往耳根处拢了拢:“想去哪儿?”

我想了想,道:“去城东的月老庙罢。”

云洲笑了声,道:“嗯?怎么想到去那儿?”

我摸摸肚子,憧憬道:“去给我儿子求个媳妇回来。”

他顿了半日,若有所思道:“倒是个好主意。”

大约是剩男剩女队伍愈来越多的缘故,不用眼见,只听便听得出月老庙里的一派生机勃勃的盎然景象。

刚跨进门,这厢便听得嘈嘈人声里窜出一个细细的扭捏声音:“这、这位姑娘,我、我注意你很久了。”

唔,撞上了郎对妾的表白桥段。

我竖了竖耳朵。便听一个同样扭捏含羞的声音道:“其、其实,我也注意公子很久了。”

唔,演变成了两情相悦的桥段。

这双小儿女的情状,真是天真的紧,让我不禁想起我那青葱葱的怀春水鬼年华,和药师谷里的怀春少女年华,于是想了想,问云洲道:“小哥哥,你、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

他想了下,认真道:“你说的是在冥界时,还是在药师谷的时候?”

我扭捏道:“一个一个的说罢。”

他沉思了下:“其实我比较想知道是你这颗榆木脑袋,从什么时候开窍喜欢上我的?”

我想了想,羞赧对他道:“其实,我喜欢你很久了。”

云洲低低笑了声,咳嗽道:“哦?多久了?”

台词不对。

我摇摇他胳膊,道:“我以为你会说,其实,我也喜欢你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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