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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生酒神仙醋(29)

作者: 今日痴 阅读记录

我压力甚大,给他牵着的手冷汗都渗出来了。挣了二下没挣开,火气腾地冒起来了:“二师兄这是要做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听他低低的声音道:“师妹,我要动身去寻玑罡剑,少则一二日,多则十数日,你就在此处等我,可好?”

我一怔,下意识追问:“你去哪里?连大师兄也不跟着去吗?”

“有我去就够了。”

我一口回绝:“不行,此事需与大师兄一起商量。”

“我已与你大师兄商量好了。你放心,此事有十成把握,并没有危险。”

我隐约听他话里似有笑意,不由得一愣。迎头见他正注视着我等我回答,傻傻便应了声好。应完扼腕不已。

说话间已到园子,两人已经拉开了距离,一前一后走了过去。一大帮人正在那里设宴寻乐,会阴山主与衡清都在,司檀粘着衡清,小光头粘着我儿。我也不好再追问什么,寻思着晚上在衡清身上挖些消息来。

可是还没从衡清那里问到什么,夕阳落下时,帝君的院子已经人去楼空。我在那院子转了一圈,突然想起,女罗母女呢?

这对母女出现的契机也耐人寻味了点,与帝君从前有什么瓜壳且放一边,但从今早的情况我隐约觉得二人似乎是有什么协议。这个协议,似乎又与寻剑一事有所牵联。

我皱紧眉头正要去寻衡清,突然院子响起一个懒懒轻浮的声音道:“这位夫人,你要去哪里?”

从一株桂花树后走出一个我意料不到的人来。

会阴山主。

我很惊讶,一是因为这个平素看来还不坏的会阴山主悄无声息地出现;二是我竟从这名油头粉面的少年脸上看到不怀好意之色。我心底警惕,好在手心里还留着衡清的五行天雷,感觉稍安。

我不动声色打了个招呼,笑道:“天色不早了,我夫君他恐等得急了,这便先告辞了。”

会阴山主咭咭发笑,但并没有阻止我。我转身往外面走,然后在满腹疑惑中一头撞在半空中无形的屏壁上。

有结界!

我按奈住惊骇的情绪,回头勉强笑道:“不知道山主这是什么意思?”

他好整以暇朝我逼近:“夫人恐是回不去了。”

我问:“为什么?”

他叹了口气:“有人想你死。”

“谁?”我问。

会阴山主笑道:“告诉你也没有关系。就是祗莲公子那位夫人。”

我惊住了,怎么都想不到会阴山主会与她是一伙的。

我看到会阴山主面露困惑之色:“真是奇怪了,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面,越瞧你,越觉得熟悉。”

此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去,会阴山主两只眼睛在暗里发出让人不安的精光。我紧贴着半空摸不着的结界,心里暗暗紧张。虽然没有见识过这名山主的法力,但以他收服一山妖怪的能力,用脚指头想都知道弱不到哪里去。衡清的五行天雷,只怕是跟他挠痒痒而以。

我强自镇定道:“实话告诉山主,衡清与那位祗莲公子都是我同门师兄,山主若伤我,就不怕我二位师兄报复?”

会阴山主带着惋惜道:“当然怕,为了杀你,我连这处经营了二年的山头都不敢再要了。事成了自然找个地方好好隐匿,这个你不必担心。”

他在说话间缓缓抬起了手臂:

“夫人好好去吧,我下手定利索些,不会让你太难受的。”

7

虽然知道没有侥幸可能,但坐以待毙显然不是本仙姑的风格。

会阴山主扑了过来,我先是将随手可抓到的物事都砸了过去,待他那猝击的身影近至一个距离之内,我终于使出了自己赖着保命的五行天雷。

然而并没有中。

我在吾命休矣的哀呼中合上双眼。这时,我所想象的巨痛并没到来,反而发生了一件意外之事。

我听那会阴山主一声痛呼,随后是摔下地的沉闷声音。

我诧异睁开眼,看到那少年捂着自己鲜血淋漓的手臂,瞪大双眼望着我,分明带着惊疑畏惧之色。

“姑姑?你是姑姑!”我听他石破天惊地喊了句,然后像迷路小动物寻着回家的路似的,一路爬至我脚下,若不是本仙姑反应快,小腿险些就给他抱住:“姑姑,救我!”

我活生生给他吓起了一身白毛,第一个反应就是难道这会阴山主在千钧一发的时候失心疯了?否则变化怎么能这么大,早一刻还是痛下杀手的凶狠之徒,这一刻却手臂流血,面上涕泪交迸,在那张拍了白粉的脸划下一道道纵横沟壑。

本仙姑平素神鬼不忌,怕的就是此等精神失常之人。勉强按了自己快跳出腔外的心,连连与他说:“你且不要激动,有话好好说。”

“姑姑,是我啊!”会阴山主还是很激动道。而后身形随着一道白色一闪消失,变成一件物事落在地上,触地清脆有声。

那明显是一柄剑鞘,表面上古拙神秘的符号彰示着它不一般的来历。这分明是……

我一阵恍然。

说起来这不过四年前的事。彼时我一落凡间,挺着个大肚手里就抓着这柄东西,只是那时它鞘连着剑,剑是好剑,当了个好价钱。

虽然有点意外,但是玑罡剑是上古神物,能幻化人形也不希奇。只是,它的剑身去了哪里?又如何成了这会阴山主?

我正想着,一只手突然有些发热。我摊开手,看到自半月老祖处拿来的,一直悄无声息隐匿在我手上的那套玉玲珑突然浮现了出来,一声清脆的叮铃声响起,末端套着的一个铃铛猛地射飞了出去,不偏不倚正打在剑鞘上,随之缩了回来,在我还没回神的时候又隐匿不见了。

我隐约明白了方才紧要关头也是这副玉玲珑护了我,打伤了对方的手臂。地上那剑鞘已经又恢复了人形,额上肿了个大包,他便捂着额角,哭丧着脸眼泪汪汪跪在地上乞怜望我,连声求饶:

“玑罡不知道是姑姑,做出这种忤逆犯上的事,自知是大罪,连玲珑妹妹都不肯饶我!可是求姑姑看在玑罡过去无大错的份上,饶我这一回吧!”

这厮估计忘了,本仙姑根本没法力,就是要办他也是心有余力不足。眼前情势的发展太出我的意料,虽说哭嚎恳求之类令我有些受用,但我想吧,还是趁他此时脑仁犯糊涂,我先避开了去压惊好。因此压着颤悠悠的小心肝,故作镇定与他道:

“现在不是详细说话的时机,你且把结界撤了,将一身弄整洁了,再来寻我说话吧。”

这厮再来找我的时候,脸上已经卸了妆,身上一簇清爽青衣。却是一个苍白纤秀的少年,与那身会阴山主油头粉面的扮相年轻上十岁不止,大出我的意料之外。

虽然已经确定他便是我们要找的那柄玑罡剑的灵身,但我对他仍不是十分信任。特地叫了衡清在。这家伙一看到我们,立即五体投地,口称拜见姑姑、拜见衡清帝君。恭敬得跟什么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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