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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乱(5)+番外

从椅子上站起来时,轻轻的咳嗽了一声,顾一北用白色的丝质帕子捂住嘴,闷闷的咳着,脸色都被憋得一片潮红,仔细看,额角竟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渍。

徐斯本来调笑的表情立刻就变了,快步走上前去,稳稳的扶住微微弯腰俯身的顾一北,感觉被自己半抱在怀里的柔柔软软的,触手尽是顾一北身上厚厚的衣服和披风,感觉就是轻飘飘的,沾风就倒,弱弱小小的整一个人,怕是早就瘦的只剩下骨头架子了。

好一会儿,顾一北才止住了咳嗽,缓缓的直起身来,因为刚刚的呼吸困难,脸色竟然意外的有种病态的嫣红。轻轻的摇摇手,示意徐斯她没事,推开徐斯的手,却轻轻的仿佛使不上任何力气。

徐斯眼尖的瞥见顾一北收起来的那个雪白的丝质帕子上,除了刺绣出的红的刺眼的冬梅,似乎,隐隐约约还有一抹令人心悸的血色。

当下,徐斯心中一动,几乎是骇然的紧紧盯着距离他那么近的顾一北。

“老毛病了,从小就这样,我没事的,不用担心!”顾一北仍旧无所谓的笑笑,不甚经意的藏好了自己那方染上血色的帕子。魆黑深邃的眼睛笑得弯弯的,仿佛看透了一切,又什么都不在意了一般。

“我先回去了!”顾一北紧了紧披风的领子,细细的绒毛扫在脸上,柔柔的,痒痒的,她又笑了笑,然后朝门外走去。

留在后边只能看着她的背影渐渐走远的徐斯,蓦地,紧紧的,握住了双拳。

屏风后面,早已经笃定了顾一北有着不足之症的陆亚慎,见到这一切,也只能默默的一声慨叹。

第四回 出手反被擒,说是责罚却也避难处

更新时间: 2011-2-19 9:44:32 字数:3811

“今天天气不错啊!”顾一北懒散的斜倚在自家院中早已经结冰的荷花池边上的亭子里。

她没有坐亭子中央摆放的石凳上,而是坐在了亭子的横栏上,当然,横栏上是早就铺好了的厚厚的垫子,至于靠着的柱子的位置,虽然这个时代里没有抱枕,可是,对于自家少爷的一举一动都要担惊受怕目眦尽裂的管家和下人们,却早就在中间也准备了一个厚厚的叠得整整齐齐的被子。

顾家主宅里的老管家许伯站在顾一北的后边小心翼翼的瞥一眼外边还在慢慢飘着的小雪花,颤巍巍的站在亭子里,看着身子单薄羸弱神色淡然斜靠在那不知道是在看雪还是看天的小少爷,几乎就要哭出来了。

少爷的身子从来就弱,平时根本就见不得一点风吹雨淋,到了冬日,更是天天缩在暖和的书房里几乎不出门,烧得热热的暖炉从不离手,小姐煮的桂圆莲子红枣茯苓人参杏仁之类的羹汤更是从不间断。

可是,就是这样,少爷还是时不时的清咳两声,每到那个时候,脸上也总会染上一丝病热的红晕。

真是个惹人心疼的可怜孩子!

精神矍铄身板硬朗所以一直在担心顾一北的身体的许伯还在胡思乱想,因为人长得机灵办事也机灵勤快的小三儿才进来顾府没几天,便被老管家看重安排在顾一北身边伺候着,此时,一向有眼色的自然也老老实实站在许伯身后一声不吭。

同时,就站在许伯的右手边上的一个年轻人却是始终低着头不敢吱声。

“怎么都不说话呀?”顾一北声音轻轻的冷哼,“明明伤的是胳膊腿脚的,没伤着舌头吧!”

那个一身皂色衣衫的年轻人虽然是背对着顾一北,却仍是身体微微一震。在众人看不到的背后,小三儿却是微微抬起头,饱含趣味的瞥了那个年轻人一眼,然后,又神色莫测更加感兴趣的看着顾一北。

“是属下失职!请少爷责罚!”那个皂衣男子的头低得更低了,却始终没有像别人家的下人跟主子认错认罚时候的跪下。

也是因为顾一北的习惯,最初的时候,那些个下人仆从们犯了一点错或者说是没什么错处只要主子不高兴了总是会扑的一声跪地,那膝盖着地的闷声闷响总是让生在新中国长在红旗下的顾一北有一种心烦意乱的感觉。

她可以在谈判桌上将对手在精神层面虐杀个从头至尾走全场,但是,就是看不惯有个什么大大小小的破事就磕头下跪的举动。

别人家她管不了,曾经的陈府里除了身边的顾安平她也管不了,可是,现在好不容易的都自立门户了,她干嘛要自虐似的看着别人动不动就在自己的地头上磕头下跪啊!

最初的时候,顾府的下人们都有些不适应,时间长了,倒是都养成了犯错就低头鞠躬坚决不看顾一北那张苍白的没有一点血色,表情却似笑非笑看了就让人先是心疼然后自己又胃疼的脸。

至于顾一北这么要求的缘由?现在顾府资格最老的,也就是最初招进来的那几个下人还清清楚楚的记得自家少爷穿着及其富贵的绛红色袍子衬得脸色遇见惨淡,病怏怏的翻着白眼说的那句话:“我懒得低头四十五度的藐视别人,也不想让别人仰头一百三十五度的来瞻仰我!”

都还没死呢,烧哪门子的香拜哪个架子上的排位呐?当然,这句不太吉利的,顾一北顾着下头的人都是封建旧时代的穷苦人家出生,最讲究这个,所以也就没说。

虽然,就是到了现在,也没人知道少爷当初那句话里每个词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不过,瞻仰那个词,大家倒是都知道是什么时候用的,脸色古怪的猜了猜全句之后,也就没人再提这一茬了。

“呵!”顾一北终于扭过头来,一脸半笑不笑漫不经心的表情,倒是还有心思打趣的来了一句:“你自己说说,怎么个责罚才是好的?”

“属下、属下——”那年轻人属下了半天也没想出来个惩罚自己和自己下面那一干办事挫了的弟兄们的主意。

“行了行了,你也别下了!”顾一北不耐烦的扯了扯嘴角,“你们去了五个人,被逮住了四个,合着到最后,就你一个跟兔子似的撒腿跑回来了?”

“是,那个人功夫一般,但身边还有个厉害的,我们几个都不是对手,我因为在最后边所以没被抓住,属下——”那个年轻人小小声的回答,即使低着头,也能看出耳朵已经红了,细的跟蚊子似的声音里似乎还有着几分窘然。

“得了,你真的不用再继续下了。”顾一北无奈的挥挥手,“那四个倒霉催的怎么样了,知道不?有没有被扣下?”

“我躲在后边看着,像是被送到衙门里去了。”

“衙门?”顾一北眼睛一下子亮了,“挺好,人没被直接扣下就成!”

本来还想着,徐斯那边现在光处理些鸡毛蒜皮的小案子,也不知道最后够不够凑出份好看的政绩来,这下好了,本来还琢磨着怎么帮帮他呢,现在倒是什么都省了,只要把这个案子挑大了,尤其还是陈缀安直接跟送到衙门去的,徐斯那边一个公正严明的形象是错不了了!至于倒霉的那几个家伙,管它现在判个几年,等陈缀安走了,还不是什么时候放出来都行!?

“我也不罚你了,你待会儿就去他们几个家里走动走动,给老人孩子的备上点年货,跟他们说过个几天人就回来,别让人家里担心!银子从管家那里支,年货什么的就直接从咱下面的铺子里去,记账就行!”顾一北浅笑着缩了缩身子又靠了回去,怀里抱着的手炉在苍白纤细的手里打了个骨碌。

那人猛地抬起头来,不掩感激的看向顾一北缩成一团却依然单薄的背影,“多谢少爷!属下这就去!”

因为在自家院子里欣赏雪景,顾一北理所当然的病了,而且,病的很严重。

黑色长发散乱着,整个人都蜷缩在厚厚的杯子里,纤细的身子侧躺着,没有睡,却一直闭着眼睛。被子外边,只露出了小半张脸,因为发热而从里到外的绯红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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