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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瓜马车不要走(57)

“这样有没有好一点。”

“嗯。”傅川舔了下嘴巴,“药涂多了可能真不好, 光吹吹也行。”

“……”

池西西没有办法,像哄膝盖摔破的小孩一般替他吹了又吹。

她垂着头,头顶有绒绒的碎发,身上有股特殊的清甜, 傅川努力地吸气,怎么都觉得不够。

要是伤在脖子上就好了。

也不好, 池西西要这么吹他的脖子,他肯定更煎熬。

“好了么?”

“还差点儿。”

池西西一抬头,惊觉傅川的脸就在咫尺间,耳根一热, 站起了身, 冷着脸说:“没好你就自己吹吹吧, 我得睡觉了,都十二点多了。”

“我渴。”

“……”

池西西忍着气去给他倒了杯水。

满满一玻璃杯,傅川一仰头就喝光了。

半个小时内,这已经是第二次要水了。

想起医生说骨裂有可能伴随发烧,池西西摸了下他的额头,果然很烫。

原来不是装的啊,池西西的负罪感又加深了。

找来护士,看着傅川吃过药,池西西把医生开的降温贴贴到了他的额头上。

傅川却嫌降温贴有酒精味,没等池西西贴牢,就一把撕了下来。

撕的时候触到池西西的手,他说:“你的手挺凉的,是不是冷啊?放我额头上我替你暖暖。”

“……不用了,我不是冻的。”

是累的困的饿的。

凌晨一点了。

这一晚连惊带吓再加上照顾他,她傍晚吃的那点火锅早消耗掉了。

被傅川折腾了一整晚,池西西脾气再好也有点不耐烦了。

“那你睡觉去吧。”

她当了一晚上丫鬟,大少爷怎么还委屈上了。

“……”

池西西觉得骨裂之后的傅川完完全全变成了另一个人。

最后她还是心软了,用手替他冰额头直到趴在床边睡着。

池西西的手滑落后,傅川抬起头看了一眼,见她睡得熟,就把她的脑袋挪到了自己的胸口,伸手捞起羽绒服替她盖好,也躺下睡了。

这一晚,连傅川的梦境都弥漫着清新的甜。

……

第二日池西西醒的时候睡在傅川的床上,她坐起身时看到傅川正从洗手间往外跳。

宁御说的没错,他的运动神经是挺发达的,跳得又快又稳。

“你怎么不叫我。”

“……”

说完池西西才恍然大悟,他去洗手间,怎么可能叫她。

所以既然他可以自己吃饭自己去洗手间,她留在这儿有什么用?

很快,被傅川使唤地团团转的池西西就否定了这个想法。

替他回家拿换洗衣服、替他把换下来的衣服放进洗衣机再拿出来晾好。

替他揉因为躺太久酸痛的肩背。

晚餐傅川不愿意继续吃医院的病号饭,所以要去市场买筒骨和其它食材——病房里可以做饭,但池西西哪会炖汤。

把骨头和冬瓜、木耳、葱姜之类的一起丢进锅里后,池西西用肥皂认真洗了两三次手,依然觉得手上有生肉的腥气。

而这一整天,傅川什么都没做,目光全程跟着池西西打转。

他饶有兴致地看她做这些琐事,时不时地问“你以前有没有替别人洗过衣服”、“除了给我煮长寿面和做骨汤泡饭你还有没有给别人做过饭”。

不管池西西说“没有、没有、没有”的时候态度多么恶劣,傅川都一脸心满意足。

池西西实在不明白,这种一抓一大把的第一次,有什么值得稀奇。

她第一次睡沙发就是在他家。

哦,第一个骗了她的人也是他。

……

骨汤泡饭称不上难吃,但味道却十分寡淡,全然没有鲜香浓郁之感,傅川没挑刺儿,一口气喝掉了半锅。

池西西自己却总疑心骨头没洗干净,咽不下去。

大概看出来池西西已经频临爆发了,傅川没再要求她喂自己。

看到她把剩下的那一半泡饭往塑料饭盒里装,傅川问:“你上哪儿去?”

“回学校喂狗。”

顺便去食堂吃顿正常的饭。

“那么远,喂什么狗。”

“本来就不单是给你做的,你一半、狗一半。”

“……”

有“你和狗”在先,傅川没法生气。

“你不喂,也会有别人喂的,天都快黑了。”

“万一没有呢。”

“打个电话让你室友帮忙也行啊。”

这两天没有考试,她们俩宁可顿顿吃泡面也懒得为了下楼买饭换衣服梳头洗脸。

入冬后她连着喂了两个月,现在一到时间,那条狗就会提前到不远不近的地方等着她。

“习惯是一件特别可怕的东西。对谁好着好着突然不管了、让谁形成了习惯再弃之不顾,这样比一开始就不搭理还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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