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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向迁徙(105)

作者: 张饮修 阅读记录

“……因为那些东西于我而言是如此隐秘宝贵,你懂吗?”

“……我在做一件顶坏的事,我不能等,我迫不及待,我甚至会害怕,我———”

别说了,别再说了,不能说下去。

张梓游,求求你,闭嘴,沉默。

把无知的权利与幸福留给她。

单徙嘴角苦涩,心情复杂。

一时之间,各种情绪堆叠在心头上。

不知该怎样回应。

他轻轻揉着她的短发,吻在她额头,“别被人牵着鼻子走,用你的心去感受,我对你……真的是你先前说的那样吗?”

“……”

“以后……别再说替身这种话,”喉结滚动,他眉眼悲情,“……挺伤人的。”

伤你,伤我,也伤亡人。

她抽抽搭搭地哭起来,哭声压抑。

张梓游不逼迫她,也没指望她立刻懂。

他帮她整了整衣服,转过身,在她面前稍弯下腰。

“要不要背?”

单徙抹了抹眼泪,蹙着眉,伸手攀上他肩膀,双腿勾在他腰间……

完了,这么熟练的动作……

她有点别扭,好像总是在举手投足之间把自己给暴露了。

暴露对他的依赖和贪恋。

8

走出列车站,张梓游才发现自己把车停在站外的路边。

真够蠢的,还得走好长一段路。

大雪飘摇,天地间茫茫一片纯白。

晚上的奥斯陆像一座夜光雪城。

背上的小家伙还发出细微的抽泣声,趴在他肩膀上,身体软软的,暖暖的。

我不习惯示弱,也学不会示弱。

不管是对着穷凶恶极的敌人,还是对着亲近珍重的身边人。

总归是一副无敌的姿态,才能让我时刻挡在前面。

当面临失去,方会失控。

当还可拥有,才知温柔。

眉角眼梢挂着小粒的雪花,他的手虚托着她,根本没用力。

好在她勾得太紧,胳膊还勒着他脖子……

走了好一会儿,两人都没说话。

单徙还是有些困惑,忍不住小声嘀咕:“张梓游,你怎么每次都这样啊……”

“我怎样?”

“你让我觉得……自己总是走不进你心里。”

“你已经在里面了,还想走到哪里去?”

她绞着自己放在他锁骨下方的手指,“可是你没有解开我的扣子,你还————”

“闭嘴。”

“……”还不让人说了?那明明就是事实!

单徙不服气地嘟囔:“你是我见过最坏的人!”

他微微气喘,“我说过,世人都爱最坏的人。”

她咬他肩膀,用的力气有点大,但是他一声不吭,无动于衷。

“你不疼啊?”

“没有一两个小时之前疼。”

一两个小时之前……那就是她闹脾气那会儿。

疼?心疼啊?还是被她气得头疼啊?

别以为这样说,她就会反过来替他疼。

单徙哼哼唧唧地别扭着,下巴在他脖颈处蹭来蹭去。

“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可以私自离开。”

“……”你说怎样就怎样哦?

她偷偷撇嘴,“我可不能完全保证。”

“不能?”他停下脚步,侧着脸呵出热气,“那就试试,我有千百种法子,让你下不为例。”

第五十一章

1

容姨把冷掉了的晚餐收回厨房,心不在焉,耳朵一直留意着客厅动静。

夜越来越深,雪还下个不停。

也不知道找到小长乐没有。

往年的这种下雪天,容姨都会把张梓游押进盥洗室,在旁边监督着他,把双手浸泡在温药水里。

一开始他很不屑这种古老的、毫无医学根据的方法,但是受不了她夹杂着马来语的不停唠叨,妥协的次数多了,渐渐地就养成了习惯。

张梓游总是提醒她——“这手不是废了,只是受过伤。听得懂吗?”

听得懂吗……

一句话,从十六岁说到二十四岁。

穿过重重光阴而来,重新落在奥斯陆的漫天雪景里。

容姨站在门口张望,想着要不要偷偷给家庭医生打个电话。

她一向是笨拙而执拗的,还保留着落后传统的马来西亚文俗,从来不管张梓游的其他事,头等任务就是照顾好他的身体。

远处车灯渐亮,院门应声而开。

容姨看见了副驾驶座上的单徙,顿时松了一口气。

她已经很久没见过他失控着急了,小长乐对他来说,一定是个特别的人。

至少,能轻易影响到他的情绪心境。

2

闹腾了一天,单徙特别饿,晚餐时,吃得专心而欢快。

张梓游坐在餐位上看着她,神色平静,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拾掇着东西的容姨见他没动面前的餐盘,她想说些什么,被他用眼神制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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