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向迁徙(117)
或者说,紧绷了很多年的神经,终于、突然缓了下来。
就像一个步入迟暮之年的人,很多小事都忘了缘由,只凭着所谓神秘又可笑的第六感,感觉……必须那么做,或者,会那样发展。
还有,真他妈累。
这世上,某些阶层的很多东西,都不能公之于众,不能光明正大地暴露在阳光下。
身处其旋涡之中的每个人,都只能独自承受,独自达到目的,独自狂欢,然后,独自索然无味。
就像现在,这个顺着文字里的时间顺序走回来的我。
就像平行时空里,那个对着笔电屏幕轻敲键盘的我。
就像每一个真实时刻里,偶尔烦闷偶尔倦怠的张张张。
这个阶层的游戏就像一个小王国里的斗争纠缠。
若学不会抽离,将一直沉沦下去。
并且,习以为常。
如同另一个阶级的人们一样,柴米油盐,人际交往,职业婚姻……这些繁杂琐事,在他们眼中是很正常很必需,因为那就是他们生活的重心,是他们熟悉的生命轨迹。
他们对普通平淡的日子,又何尝不是习以为常?
平庸像刀片,一刀一刀,缓缓置人于死地。
冒险像子弹,一发一发,时刻对心脏射出。
每个阶层都有每个阶层的游戏规则,不分高低优劣,区别只在于各自的感受。
暗涌激流,成王败寇,再正常不过。
真刀实枪的人生里,没有谁是英雄电影里的英雄人物,或者传奇小说里的超能者和天才。
人人都能力有限,无法使得夭折了的过往人生起死回生。
所以我一直在原谅自己,原谅曾经那个愚蠢又弱小的wivin。
而我做的这种事,从来没有新的动力出现过,这些年支撑着我去完成它的支点,只有一个,叫做“公平”。
说来好笑,我一直清楚:相信公平的人,多半是天真至极的人。
也只有偏执于此事的时候,我才感觉自己还保留着些许天真。
就算不开心,也一直在做这件得不偿失的事。
直到解脱,方可平静回忆,方可在文字里倾泄一二。
这种事,不到结束之时,你永远无法体会到有多累。
没什么快意,只剩下深深的疲惫。
也或许,只是执拗于那句话,那句说给那些肆意剥夺过公平的人听的话,那句站在深夜的纽约街头看着自己的影子说过的话————
“听着,若是毁不掉我,就等着被我毁掉。”
信了吗?
不信的话,再来一次。
7
晚餐后,单徙沐浴完,正在换下浴袍,门突然被推开。
“啊——你、你出去!”她的目光一触到他身影,如同触电,立刻抱着睡裙蹲下去,借着床遮住身体,气急败坏,“张梓游!你怎么不敲门!讨厌鬼!”
话刚说完,‘讨厌鬼’那双修直的长腿就出现在她身侧,“门没关,而且,你为什么不去更衣室?”
“你你、你!”单徙简直……
她现在只穿了贴身衣物,上半身……还是真空的,睡裙根本没套上去,整个背都是裸。露在外的,蹲在地上,弓着身子,用睡衣挡住身前。
“我、我不习惯去更衣室,谁让你就、就这样进来的?!”她低着头指责,耳根子都红了。
张梓游就近坐下,坐在她床上,双臂撑在两侧,偏着头,欣赏这个蹲在地上、纯情害羞的小家伙。
“要不要……我帮你穿?”
“……”
“要不要?嗯?”他咬着唇,笑得蛊惑。
单徙抬头看了他一眼,呼吸都乱了。
救命呐,他每次这样笑的时候,就会耍流氓……
她赶紧低下头看地面,嘴硬着:“你、你别以为这个样子就能诱惑我,我告诉你,我抵抗能力可是超级无敌强,我才不————”
“是吗?”他打断她的话,突然伸手,抓住她胳膊,稍一使力就把她整个人拉起来。
“张、张梓游!”单徙用睡裙遮在胸前,一个劲往后退,没几步就退到墙边了……
他靠过来,困住她,眼尾微微上扬,唇边带笑,没说话。
单徙被他看得毛骨悚然,双腿还光着,缩着肩膀问:“你到底要干嘛?我、很凉啊。”
“所以……”张梓游轻轻扯她手里抓着的睡裙,“让我帮你穿。”
“不要!你个流氓!”想都别想!
“由不得你。”
他说着,趁她一个没注意就把睡裙扯过去了。
“张梓游!你怎么这样!你、你……”单徙简直绝望了,条件反射地用双臂护住胸前。
她现在,全身上下只着内裤,被他逼到贴着墙,与他距离不过一拳,一只脚丫踩在另一只脚丫子上面,她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