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单向迁徙(129)

作者: 张饮修 阅读记录

他跳级念sskole三年级,选了离家最远的学校,寄宿在以前华人班同学吴文的家里。

而她呢,她已经在奥斯陆念大学了,天天被nonal催着去扩大所谓的上流交际圈。

al与wivin的关系僵硬至极,直到她与birk确定恋爱关系,nonal的态度才稍有好转。

birk是evon和nonal喜欢的那种年轻男人,他跟他们是一类人。比她年长四岁,两家还是世交。

她每周都跑去吴文家里找wivin,给他带一堆他以前爱玩的东西。

不在他身边,这本该是时机绝佳的一段时间。

sana敢说,除了,她是这世上最了解他的人。

即使他处处过人,光彩夺目。

即使他拥有不可一世的天资才华,以及对别人的致命吸引力。

她也知道他何时会脆弱,何时需要温暖。

何时会疯狂,何时厌恶嘈杂。

何时……会像个真正的小孩。

那天,大雪刚停,她坐在篮球场边的休息长椅。

看他用娴熟的技巧运着球,看他踮起脚尖投篮,看他跃起扣篮,白皙长指时而隐没在暗橙色篮球间,额前乌黑碎发被汗水沾湿。

他总是能把任何事情都当成艺术来做,掺入自己的美学观念,练成一套套漂亮自然的动作。

她的渴望从心底往上冒,一直往上冒,她真想立刻跟birk以及父母坦白。

“你觉得,birk怎样?”

“evon不是已经同意了吗?他好像也不错。”他喝了口果醋。

他总爱喝这种饮料,酸得让人蹙眉。

他的眉心滑下一滴汗,“虽然我觉得走进婚姻是一个愚蠢至极的做法,也可能终我一生都无法理解。但,你喜欢,不是吗?”

不是,不是的。

她不喜欢,她一点都不喜欢birk,只是觉得birk适合……适合拿来试探他。

但是当时她什么都没能说出口,什么都没说。

8

2013年圣诞节前一天,奥斯陆城区主干通道上,发生了一起追尾交通事故,其中有一列列车。

乘坐的那一列。

那天他回家了。

那天他又出去了。

那天他像个颓败的恶魔,穿着纯白色的卫衣。

……

2014年,初春一月,中国来电话,说帮佣奶奶在一个小城镇的寺庙里去世了。

那时候他在俱乐部参加棋赛,她在门外等他。

傍晚时分,挪威平原上,他做了一盏孔明灯。

sana第一次见到这种东西。

白雪映天光,他跪在雪地里磕头。

有那么深的感情吗?

她并没觉得帮佣奶奶有多爱他和。

回去路上,他的眼眶还有点红,她真怀疑他是不是哭了。

……

2014年盛夏,他念完了sskole所有课程,顺利毕业。

他压根就没打算在挪威念vg阶段。

而是三头两天就往纽约跑,准备作品集,申请服装设计学院。

……

2014年初秋,他提交了作品集,赶在鲁森的生日之前。

在等待被录取的时间里,九月一号,他拉着吴文去了芬兰,temppeliaukio。

他们的很多欢乐,似乎都与‘九月一号’这个日子有关。

只是鲁森去世之后,就再也不能回去了。

那天她和birk正在参加学院party,听到消息时,她焦急到忘了跟birk说一声,就匆匆离开了。

她听说,当时temppeliaukio的露天广场上,一片混乱,他跟吴文不知怎么的,跟街头混混打了起来。

吴文一直就是奥斯陆华人区出了名的叛逆男孩,打架对他来说并不陌生,那样的场合想必也早就经历过。

可是wivin不一样,他早慧,他老成;但他也澄澈干净,最讨厌吵闹打架。

他在那里伤了手腕和手指,幸好只是轻伤,被送到当地医院,及时进行了接骨手术。

后来回了挪威,她坚持让他听医生的建议,在医院住一段时间留作观察。

9

那年,挪威的雪下得特别大。

用他的话来说,就是,整个国度都被雪神执掌了。

医院里,她撞破了birk的心思,令人气愤的坏心思。

————他竟然企图在悄无人知的情况下,换掉wivin的主治医师。

换掉之后想做什么?可想而知,昭然若揭。

他一直就不喜欢wivin。

那场架吵得真凶,她觉得birk简直脑子有问题,品行也有问题。

他埋怨她没把他当未婚夫,甚至连男朋友都不算;

他指责她只关心那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弟弟,说她缠着wivin的时候,模样卑微到可耻;他唾弃他那副慵懒不费劲、却又轻易得到一切的样子;

他甚至用嘲弄的语气怀疑她,是不是有恋童癖,竟然为了一个十六岁的男孩子而跟他闹。

“去你妈的!你他妈才是个巨婴!”她扇了他一巴掌,很生气,很大力气,转身离去。

上一篇:他为暗夜而声 下一篇:我闻起来很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