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伞匠娘子的水乡生活(19)

作者: 一鸟嘤鸣 阅读记录

到底哪处会不平顺,阿媛自己又觉得难以捉摸,只是心中已有了莫名的不好预感。

这日傍晚,吴有德仍旧未归。阿媛照例给他留下些饭菜,然后早早躺上了床。

辗转反侧了许久,周公却似迷了路般不来相见。阿媛睁眼,透过窗帘,见外面的天空已褪去残阳的最后一抹橘红,宝石蓝般的夜幕中,悠闲的星星似乎正乘着晚风游弋。——没有下雨,真是难得晴朗的春夜。

也因为没有下雨,外间小路上野草被踩得窸窸窣窣都清晰可闻。

这个时间怎会还有人在路上行走?吴有德回来了?

不是,他的脚步可没有这么轻盈细碎。

那声音远了,好像是往对面去了。

阿媛回来时,颜青竹正在院中收拾,那个时间他若在家中,一般便不会再出去了。

那么这个脚步声是谁?

这么晚谁会来找颜青竹?

如果不是找人,那难道是小偷吗?生活在南安村十多年,阿媛从未听过这里有小偷。

阿媛警觉起来,起身轻轻拉开窗帘,往对面望去。

颜青竹屋里还闪着火光,一大片橘红光晕透出薄薄的纸窗,笼罩住整个院子,在夜色下,别样温和美丽。

阿媛知道,颜青竹是在屋中烤伞。看来他还未能歇下,那来人便不是小偷,确实是找他的。

篱笆外也有一点橘红色光晕,似与屋中遥相呼应。阿媛顺着看过去,只见篱笆外一个纤长曼妙的人影,手中提着一盏亮亮的金铃花小灯笼。

有火光照明,阿媛很快看清来人腰间那条拼花腰裙。——不是李幼蝉又是何人。

☆、第10章

李幼蝉今日是鼓了极大的勇气才来找颜青竹的。

早间她便来过,可惜颜青竹不在,可恨还被他家对面的阿媛瞧见了,让她颇不自在。

白日里她又不好的再来,只怕又被人瞧了去。

于是在这入夜时分,趁着家里人和村里人都歇下,她才偷偷摸摸来了此地。

难为她一个女儿家,暗中行路,闻见野猫叫|春,如泣如诉,怕得瑟瑟发抖。

这会儿见了颜青竹房中明亮的火光,方觉得一颗心定了下来。

李幼蝉依着篱笆,朝里面轻轻叫了一声,“颜哥,你在吗?”

里面没有应声。

李幼蝉捏住裙角,朝阿媛家那边望望,见那里黑漆漆一片,方又回过头来朝里面唤道:“颜哥,你在吗?……我是幼蝉。”这回的声音大了些。

没过多久,终于见颜青竹修长的身影推门而出。颜青竹手上拿着外衣,一边往身上套上外衣,一边往外去。他在屋内烤伞,靠着炉火便只穿一件薄衫,外间气温却仍旧有春夜的寒意。

颜青竹刚才也未听得分明,屋内火苗噼里啪啦,只隐约听得一个女声在唤他,他想着,或是阿媛有什么事,赶忙拿了外衣便出来。

见篱笆外亮着一盏灯笼,自然快步走了过来。离得近了些,方看清那女子不是阿媛,心中有些莫名,便又放缓了脚步。

“幼蝉姑娘?”颜青竹走到篱笆前,方看得清楚,“这么晚,有什么事吗?”

李幼蝉颊染桃色,好在夜间看不分明,只听她软软地道:“颜哥,让人家进去再说,好吗?”

颜青竹愣了愣,方推开篱笆让她进来。

李幼蝉轻移莲步,款款而进,却又见颜青竹并不邀她进屋,顿时有些羞恼,心道:“请得人家进来,又不让人家进屋,这跟站在篱笆外有何区别?好你个冤家,真是又傻又拙,待人家把事儿讲完,看你急也不急!”

“颜哥,人家今天来,是有事情跟你讲呢。”李幼蝉压下心底的那点不快,语调仍旧柔得像丝羽一般。

颜青竹越发奇怪,只得道:“你说。”

李幼蝉的声音马上化若山间幽泉,低低啜泣,“颜哥,今日邻村于家请了媒人来我家里了……我爹还挺满意的。”

颜青竹觉得这事情跟他有什么关系,完全是八竿子打不着啊,却又想起前几日李幼蝉托他做一把红色油纸伞,还要画两只形影不离的相思鸟在上面。因为李幼蝉对这把伞的要求颇多,颜青竹衡量之下,说是需得等上一段时间。

她现在定下婚约,莫不是择日就要出嫁,想以这红伞作为陪嫁之物,又怕我来不及做好,所以特来催促?

如此,颜青竹便可理解了。毕竟嫁妆是件大事,以红伞作为陪嫁是相当古老的习俗了,“油纸”“有子”,这是添丁的寓意。

既然别人赶着办喜事,自己推脱就说不过去了。

颜青竹当下便道:“那就恭喜幼蝉姑娘了。不知你婚期择在何日?你要的那把伞,我一定尽力做好。”

“你!”李幼蝉气得狠狠跺了一脚,心道:“你个冤家,还要与我说这等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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