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宰辅夫人的荣宠之路(256)

卫启濯一顿,当下点了点头:“啾啾说得有理。”

萧槿讶异,不禁笑道:“我信口乱说的。”

卫启濯一拍她脑袋:“随口乱说的也可做提示之用,可见啾啾何其聪慧。”

萧槿摸摸头,他真是无时无刻不撩她。

卫启沨今日休沐,但一大早就出门会友去了,到了申时也迟迟不见回来。傅氏一遍遍使人出去寻儿子,但都找不见人,正急得抓心挠肝,忽听丫头报说二少爷回了。

阮姝正跟胡氏一道坐在凉亭内吃茶,闻得脚步声,回转头望去,登时愣住。

一鲜衣盛容的隽雅公子自远处迤逦而来。眼下明明是仲秋时节,但阮姝居然觉得眼前这人步入园子时,带来一阵拂煦春风,满园萧索一扫而空。

她听下人行礼叫二少爷才知这便是卫启沨。她久闻卫家有两位公子生得风姿华茂,不曾想仅仅是卫二公子便这般风流满身。

阮姝想到这便是自己的未婚夫,又想到自己那个不可说的秘密,一时间满面晕红,又百感交集。只她绝不可能将这秘密告诉卫启沨。

卫启沨上前跟阮姝母女两个叙礼时,自始至终彬彬有礼,态度温文,看得胡氏一万个满意,忽然觉得如卫启沨这样的君子,纵然发觉了女儿的事,大约也不会太过计较。

卫启沨示意阮姝坐着便是,又含笑温声道:“既是来了,不如多留片刻。”

阮姝原本打算见着卫启沨的面之后便走,如今听了他这话,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心里也盼着他能多在此盘桓片刻。

卫启沐立在曲廊上远望兄长跟阮家母女寒暄,暗暗攥了攥手。他也到了娶亲的年纪,但嫡母只顾着给兄长筹谋,父亲也将大半心思放在兄长身上。阮姝样样都出挑,但他听闻他兄长并不中意。他觉得他兄长头先不过是在拿乔,端二房嫡长子的架子,眼下见了这貌美的阮姑娘,不也照样客客气气的?

卫启沨辞别了胡氏母女,一回到自己书房,脸色立等阴沉下来。

他瞧见阮姝对着他脸红就恶心,方才不过是强自忍耐。

卫启沨劈手砸了个砚台,犹觉不解气,又要将笔架扫下去,但一眼瞧见笔架上的一支紫罗笔,又生生顿住。

这是萧槿前世用过的毛笔。

新婚那段日子,他为了不让萧槿乱碰他的东西,另给她辟了个书房出来,又顺手将他多余的毛笔拨了几支给她。这支紫罗笔是她最常用的。他当时没有多想,后来回头去思量自己当时的举动,便忍不住想,为什么他会将自己的毛笔拨给她,而不是命人再去库房给她取?

他还记得后来他们僵持的那段时日,有一回他打外头回来,见她拿着这支紫罗笔气定神闲地临帖,完全无视他的存在,忍不住问道:“别家姑娘瞧见我都是羞赧面红,我怎么从未瞧见你在我跟前脸红过?”

“我又不喜欢你,脸红什么。再者说了,”她仍旧低着头,看也不看他,“我要是对着你一张死人脸也能脸红,那我一定是脑子有毛病。”

他当时忽然就语塞了。他确实很少在她面前流露出温和的一面,从前是觉得自己不喜她,后来是以此来做伪装逃避。

卫启沨轻轻摩挲那支紫罗笔,缄默半晌,颓然跌坐在椅中。

十年下来她都对他没有一丝情意,怪得了谁呢。但还好,他如今手里不算是没有筹码。

阮姝本以为卫启沨还会再过来一趟送她们,但一直等到将起更了也没见到他的人。眼看着要夜禁了,不好继续逗留,遂与母亲一道作辞。

卫启沨心里揣着事,一直等到二更天,才见丹青过来回话。

他见丹青神色骇异,蹙眉问事情究竟成了没有。丹青平复了一下,才附耳低声跟卫启沨讲述事情始末。

卫启沨神色古怪,不可思议道:“此话当真?她竟是石女?”

丹青将头垂得更低:“是的少爷,千真万确,那阮家小姐下面与常人不同……冯权来与小的说时,仍是满面骇怪之色。”

“可据闻石女不能行经,我听韶容与我说,她有一回还说起她痛经的事,跟槿槿差不多。难道是装的?”

丹青斟酌着道:“小的听闻,石女似乎有内石外石之分,冯权来回报时也没细讲,小的猜测兴许阮家小姐是外石。”

卫启沨沉容道:“她若真是石女,那阮家还若无其事来议亲,也真是……”他话说一半,戛然顿住,陷入沉默。

他忽然想起自己当初也是这样婚前瞒骗了萧槿,由此更加理解了萧槿当初的愤怒。如果他抱着好好过日子的心却被人欺骗娶了个石女回来,他也会气愤难当。

丹青硬着头皮道:“少爷看这事……如何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