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得抬头望了望上面，终于轻轻开口道：“别忘了，这里是二维空间。”
顿了顿，彼得盯着瀑布，缓缓的说道：“二维空间，只有x，y两条轴，是一个平面，也就是说，这个世界，是没有高度的。”
“我们是三维空间的生物，毫无疑问，但是，我们在这个应该是二维空间的世界里，却并没有被降维成为二维生物，所以，我们看到的瀑布，还在逆流而上，而事实上，你想象一下，这个世界只有平面，没有高度，自然也就没有了重力。这个瀑布所在的水槽，就像是在物理学中理想状态的光滑平面，摩擦系数为0，水流是不是也可以随意的呈现出布朗运动式的随意流动。”
“水流在规则的循环流动。”西泽尔轻声提醒彼得道。
“哦，对，我刚刚那个例子有点不太恰当。”彼得笑了一下，“那就是，水流一开始顺着一个方向流动，在一个绝对光滑的平面，没有任何摩擦，所以，它会永无止境的流淌下去。那个水车，应该也是绝对光滑的。换句话说，我们我们现在伸手转一下它，也许，这个瀑布就会开始反向流动了。”
不怕死的死侍永远是最身先士卒的那一个，彼得的话音落下，他直接就走到水车旁边，伸手反向转动了一下那个水车。
在最初的迟滞、甚至是水流的停滞中，片刻之后，瀑布上的水果然开始倒着流动了。
并且，因为之前瀑布下面是水车，水车下面的水流经过比较曲折的路径，才渐渐流淌到了高处，虽然也是逆流而上，但是，至少还是比较平缓的，而现在，瀑布这里却突然变成了水流自下而上的逆流，就算早有心理准备，如此大的视觉冲击，依然震撼到让人无法言语。
西泽尔的手机镜头，依然忠实的记录了这一幕的场景。
刚刚还掐得正欢的几个学霸，连同被吓哭了的其他吃瓜观众们全都目瞪口呆的看着直播间里的画面，好半晌，才有一个人手指颤抖着打字，发弹幕道：【特、特效？】
【主播你说实话，你和工业光魔公司，还有威塔数码公司那些特效巨头到底是什么关系？】
【国内的电视剧特效一般都只花五毛，主播每次开直播的时候，这特效怎么也得一块了吧】
【打赌，十块都不够】
【我押两根黄瓜，十美元[吓得我瓜都掉了.JPG]】
“你们全都输了，特效是免费赠送的，主播一分钱没花。”西泽尔小声说道。
【输就输了呗，主播你给我地址，我给你邮寄刚刚押的两根黄瓜呀！】
“……”意识到自己竟然被一个吃瓜观众给调戏了的西泽尔有些哭笑不得，为了避免继续被人调侃，只能是暂且先安静一会儿，不立刻回话了。
【目瞪狗呆，黄瓜哥套路好深】
【目瞪狗呆+1，看了这么久的直播，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辣么机智的主播都被人给套路进去了……】
见主播不吭声了，刚刚押了两根黄瓜的吃瓜观众又在继续发弹幕，【开个玩笑嘛QAQ主播你别生气不理我】
“我没生气，就是有点卡词，不知道该怎么往下接了。”西泽尔是真的有些哭笑不得。
【噫……你可以反过来要我的地址，然后说送我一个小礼物呀！随便一张明信片就行的】
【黄瓜哥的套路如此之深，我是服气的】
【五体投地表示拜服+10086】
西泽尔被逗得不行，干脆真的给那个黄瓜哥发了一条私信，“来私信我一个收件地址，我给你寄明信片。”
“……”没想到主播居然真的回复自己了，那个住在帝都郊区冬季大棚里刚刚成精不久、目前还是农村户口，工作是照看蔬菜大棚的黄瓜精被吓得直接把键盘都打翻了。
自己挺喜欢这个主播的，是真的想送他一点礼物啊T T，大冬天味道还好的新鲜黄瓜营养价值很高的好吗！
西泽尔没再看直播间里刷的弹幕，他的视线也落在了那条瀑布上——走到了瀑布下面的水车前，他们已经没有别的路径可走了，但是这里，显然并非是终点。
西泽尔没去管还在喋喋不休的死侍，而是直接看向了旺达小姑娘，认真的询问道：“旺达，你知道接下来该怎么走吗？”
“旋转？”旺达眨了下眼睛，同样认真的回答道：“在游戏里，一条路走不通的时候，旋转一个角度，往往就又有路径可走了。”
“彭罗斯的不可能三角形。”想到之前托尼所说的几何悖论，彼得和西泽尔几乎是异口同声道。
“彭罗斯三角形在现实世界中不可能实现的，不过，这里明明是二维世界，但是，从另一个角度来看，彭罗斯三角形竟然采用了三维世界才有的造型。”托尼不由得皱眉。
“在这个世界里，我们从每个角度看的画面，都是真实。”西泽尔轻轻说道。
几个人转过身来，顺着旺达小姑娘刚刚提示的方向抬起头，刚刚走来的时候，原本一直悬空的一个六十度角粉色平台，由它自己的投影，顺利的形成了一个不可能三角形，而这个三角形的一个边，正好和西泽尔他们现在所在的位置相连接，就好像是凭空出现了一条悬空的路径一样。
“这么走，真的不会掉下去吗……”看着这条只有在特定角度才会出现的路径，寇森的心里还有些发毛。
“可是不走也不行。”死侍声音欢快的提醒他道，仿佛同样面对这个危机的人没有他一样。
西泽尔沉吟了片刻，直接向前一步走了上去。
“哇哦！”死侍顿时发出了一声惊奇的叫声，“从这个角度看，西泽尔，你的脚下什么都没有，仿佛正悬浮在半空中。”
西泽尔没理他，继续往前走了一步，彼得也紧随其后的和他走在一起。
死侍撇了撇嘴，刚要跳上去跟着走，然而下一秒，西泽尔和彼得的身影，却突然从众人的视野中消失。
众人的脸色同时一变，死侍也加快脚步冲了过去，然而，他的脚步却陡然间僵住。
——他仍旧停留在这个彭罗斯三角形上，身形却并没有和西泽尔、彼得那样，一起消失。
第86章
没有感受到任何空间转换给身体带来的负荷，西泽尔和彼得只不过沿着那个彭罗斯三角的一个平面往前走了一步, 周围的场景便猛然间一换, 从刚刚还是清新童话风的城堡和深渊, 变成了空茫幽暗的建筑内部。
彼得微微一怔，不由得和西泽尔站得更近了一点。
这里的光线尤为昏暗, 就仿佛是在一个空旷的山洞里，石壁上零星点缀着些石英石，折射出微弱的光线。
然而, 即便如此, 西泽尔和彼得的脚下, 却并非是平地，而是依旧是黯淡的灰蓝色平台走道, 平台的外面, 则只有一片黑暗的深渊。
在这片昏暗和死寂中, 唯一的光源, 便是正中心高台上，一个散发着淡淡光辉的八角形矮柱, 而在那个矮柱的顶上, 应该安放在此处的东西, 却消失不见了。
西泽尔正盯着前面的高台上, “我们过去看看。”
站在西泽尔身边的彼得也点了点头, “好。”
依然是最初外面一样的行走方式，空旷死寂的昏暗走道上，似乎只剩下了西泽尔和彼得轻微的脚步声。
西泽尔把手机拿了出来, 本来是打算看一眼电源情况，然后再决定要不要把手机的手电筒打开，然而，他却意外的发现，手机剩余的电量，竟然和他之前在应用商店下载纪念碑谷这个游戏的时候一模一样，就连屏幕上的时间，都始终凝固在了那一点，然而，晋江直播平台的APP始终都开着，那些蹲在直播间里看直播的吃瓜观众，却一直有着各自的动作，显然，直播间里他们的时间并没有停止。
西泽尔不由得想起了刚刚死侍抱怨的那句，手机信号全断，时间停止的情况。
手机的手电筒被打开，照亮了前面一小片道路，也给因为光线太差几乎什么都看不清的直播打了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