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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门七年顾初如北(183)

顾思的人在琼州,心却从未离开过上海。

那座有海的城市,如同老者,沉默寡言,用最厚重的情感滋养着城市里的每一个人,它可以大风大浪,却总会用平静来告诉人们什么是生活。而窗外的那片水域面积,不及琼州十分之一大,这里却挤满了人,挤满了怀揣梦想的人。

顾思,一直都是那个有梦想的人。

而她,只想留在那座海滨的城平凡到老。

顾思不清楚顾初的落寞,她心中太苦,被一个男人所累。她说,“其实在派对之前萧雪找过我,那段时间刘继强在琼州,萧雪一直在找他。后来她找了我,刚开始态度很不客气,但后来她跟我说,刘继强有暴力倾向,要我不想遭罪的话就离开他。我以为萧雪在乱讲,所以她的话我一直都不相信。”

而事实上,刘继强的确打过萧雪。

陆北辰曾经在尸检报告上就提到萧雪被人暴力对待过,她腿部有骨折,并且陆北辰推断出施暴者为左撇子。后来在做笔录的时候,刘继强承认了自己动手打过萧雪,只是为了能够摆脱她,那一次他用力多度,倒是萧雪住院,但碍于名人身份,这则消息被封锁了。

“萧雪死了之后,我就觉得刘继强的反应有点怪,直到我看见了你拿回家的报告,才知道警方怀疑他了……”顾思抽泣着,“其实我早就怀疑他了,只是不停地告诉自己还要相信他,我……我简直太傻了。”

顾初这才有了声音,借着窗外的霓虹低声问她,“你看见了报告?”

大脑不停地倒带,最后,定格在她从陆北辰下榻的酒店回家的那一天,当时他们在谈什么?似乎是在谈画像的事,顾思很好奇画像中的男人是不是陆北辰,当时她告诉了顾思,画像中的男人是陆北辰的弟弟。

然后,她落寞回房了,因为不想说太多过往。

也就是说,在那一天顾思看见了报告?

顾思点点头,“我也是从那一天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可是……可是我真的不想这个案子跟他有关啊。”

顾初的大脑一片空白。

“姐,我很蠢是不是?我爱上了一个混蛋!”顾思的眼睛红得跟兔子似的。

是蠢,但在爱情里面,哪个女人又没蠢过呢?不曾真正蠢过一次的爱情那就不叫爱情,不曾动心的话,也就没了蠢心。轻抚顾思的头,顾初轻叹,“不,是你很勇敢。”

亲手清理一段爱情,是割心割肉的疼,不管对方是不是个人渣。

“一切都会过去的。”

如果成长的代价就是苦痛,这是人人都无法逃开的劫。

直到顾思哭累了哭睡了顾初才起身,关了头灯,遮了窗帘,又为她拉了拉毯子,做完这些后她才离开房间。

路过书房,门虚掩,有灯光泻出来,撒了地板一条柔和的暖意。

陆北辰始终没有参与顾思的醉酒情绪发泄的环节,顾初站在书房前,想要抬手敲门的时候,想到了顾思说的那句:我看了你带回家的报告……

心就微微凉了一下。

她不想去怀疑什么,因为即使怀疑,将报告拿回家的都是她自己。

可这种感觉要了命地让人窒息,深吸了一口气,抬手,却听里面传出淡淡的嗓音,“进来吧。”

她的影光落在了书房门的缝隙里。

推门。

陆北辰坐在电脑旁,正在看一摞厚厚的资料,没抬眼,只是很随意地问了句,“睡了?”

顾初轻“嗯”了声,想了想,走进来,随手带了房门。

“有事?”陆北辰不知道在资料上写什么,电脑屏幕微蓝色的光落在他的侧脸上,映得他眼角眉心略冷。

她没上前,就站在原地看着他,说,“思思说,她看见了报告才开始怀疑刘继强的。”

陆北辰停了笔,抬眼看她,目光更多的是考量。良久后才开口,“所以,你希望从我身上得到什么答案?”

顾初心里一堵,她差点就忘了,眼前这个男人除了长了双毒辣的眼睛外,还有缜密非常的心思。就算她气喘吁吁地拐了几道弯,他就静静地站在那里,等在了两点一线的最佳位置候着她。

“你一定会说那是我主动拿回去的,跟你无关对吧。”

陆北辰始终不苟言笑,许是他刚刚看的资料内容凝重影响了他的情绪,否则,在这种明明是他占理的情绪战中理应幸灾乐祸才是。他没有,非但没有,口吻还有些无奈,“你是在怨我没有管住你的行为?”

“谁敢怨你陆大教授。”顾初有点赌气的成分。

陆北辰将手中的签字笔搁置一旁,靠在了椅背上,看着她语重心长道,“人总要为自己做过的事付出代价。”

那支笔像是敛了光,微棱的笔身有一丝炫眼,顾初眼尖地看见了,平时也许他也在用可是她很少看见,这次看得仔细,那支笔的外形绝佳就是万宝龙的设计款,然后就想起之前林嘉悦跟她说的那句:北辰过生日的时候我送了他一支订制款的笔,他很喜欢呢。对于餐桌上令她略微的感动就化作了不耐。

“你会让我觉得是我害了思思。”她的口吻不佳了。

陆北辰始终耐着性子,“事实上你帮了她。”

顾初僵在了原地,可能是酒精有点上头了,她竟觉得他的说法是对的,真是可笑。盯了他半晌后,那支笔始终在刺激着她的视线,碍眼极了,忍不住上前,抓了那支笔就扔在了垃圾桶里,“咣当”一声,打破了书房的宁静。

她的举动多少令陆北辰感到意外,愣了一下后,唇角稍稍染了笑,无奈摇摇头,弯身刚要去捡。她就说,“一支破笔有什么好捡的?”

陆北辰还保持着弯身的姿势,闻言后干脆也就没去捡,重新靠在椅子上,语气温和,“请问顾大小姐,这支笔怎么得罪你了?”

“看它就是不顺眼。”顾初皱着眉头,“跟你一样,碍眼极了!”

话毕,转身离开了书房。

陆北辰坐在那儿一动没动,好半天,哭笑不得。

其实顾初也是喝了酒的,躺在上的时候,思维有点乱,头有点晕,于是,她就是这样安慰自己,为刚刚自己抽风的行为找了个合理的借口。

对,那瓶酒太好了,所以害得她失态。

归根到底就是陆北辰,他是始作俑者。

房门被人推开的时候,顾初所有的念头瞬间凝固,肩头就轻轻哆嗦了一下。她回头,却在心里默默念叨希望是顾思,可是她清楚,不是。

的另一边微陷了一下。

紧跟着是结实的手臂圈过来。

“你干什么?”顾初吓得不轻,转过身,对上的是男人壁垒分明的胸膛。

他是刚刚洗过澡,身上是干净清爽的气息,借着窗外的月光,白色浴巾随意扔在了脚踏椅上,他裸着上半身,下半身……她转过时也自然接触到了他的腿。

没穿家居裤,仅穿了条……

相比顾初的慌乱,陆北辰倒是淡定,笑看着她,“显而易见,睡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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