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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门七年顾初如北(261)

“你的骨科临也不算白学,至少可以向你的导师交一份满意的答卷。”陆北辰说,“但是,你的尸检成绩,尤其是人类学尸检成绩,我会为你打上零分。”

“我判断错误了?难道死者是女性?”

“不,你判断对了,死的的确是男性。”

“那你为什么要给我零分?”顾初不服气。

陆北辰见她急了,唇际稍稍含笑,将没有黏合的头盖骨撤走,只留了不完整的黏合部分,“如果在这种情况下让你鉴定呢?”

“这是不可能的。”顾初想都没想,“颅骨不完整,我可以通过盆骨,还有其他部分,就像你刚刚教的。”

陆北辰,“你在辨别性别之前,首先要知道碎骨是不是同属一个人。”

“什么?”顾初愣住。

陆北辰看着她,轻笑,“所以,你最好能给我一个证明你的大脑不仅仅只会爆发多巴胺的机会。”

“你——”顾初一下子听明白了他的暗指,脸就涨红了。

多巴胺爆发也是性的来临。

咬咬牙,她拿过头盖骨和黏好的部分进行对比,陆北辰双臂交叉于胸前,颀长的身子靠在实验台旁看着她。她努力静下心来,仔细观察,这才骇然发现,头盖骨和黏合的部分有近乎两毫米的差距,如果不是观察谨慎的人,必然会将这个头盖骨与黏合好的颌骨部分看做是同一个人的尸骨,毕竟,只有两毫米的差别,黏合的话其实也看不出什么。

但,竟然被他发现了。

“通过盆骨和颌骨部分,可以鉴定是男性,沿着头盖骨的轮廓和厚度判断,也可以判断出是男性。”陆北辰将头盖骨与颌骨分开,“但,这是两具男性的尸体。”

顾初惊愕地张口,“被害的是两个人?”

“很快就知道了。”

她看了看手里的骨头,又看了看陆北辰手中的头盖骨,好半天才道,“如果头盖骨是属于另一个死者的,那么,凭着这么一块骨头能找到死者吗?”

“可以。”陆北辰轻描淡写地回答。

“啊?”顾初一愣,但很快想起别人对他的评价,都说他可以凭着骨头渣都能找出死者身份。当然,骨头渣有点夸张,但能凭着一块碎骨找到线索甚至是破案,也足以令人震惊了。

“教我教我。”她马上变得兴奋。

脑中立刻勾画出一个场景,她穿着白大褂,目光严肃,在现场拿起了一根人骨,淡定地对众人说,死者xx岁,xx长相……

陆北辰抿唇,“先打好基本功。”

顾初脑中的英雄画面“咔擦”就碎了。

“接下来你要判断出死者的身高、年龄。”陆北辰说。

顾初瞅着他,“你打算让我继承你的衣钵吗?”

“那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悟性。”陆北辰不疾不徐,语气略有揶揄,“在面对死神时医生和法医虽然都要手持柳叶刀,但我认为,你更适合前者。”

“为什么?”

陆北辰笑,冲她比划了一下,“你的脑回路跟一个人相比,永远浅了那么一点点,所以你注定无法超越他的辉煌。”

“谁啊?”

他被她逗笑。

她蓦地反应过来,冲着他瞪眼,“陆北辰,哪有你这么拐着弯骂人的?”

他笑着扔给了她块骨头,“赶紧工作,勤能补拙。”

前句好听,后句吐血。

公寓外,霓虹光影。

冲完澡的乔云霄独坐客厅沙发,室内的灯光很暗,他倒了杯红酒,浅抿。窗外的光亮飞了入窗,他的眼深岑遂黑,如同凝了墨,既然光跃入了眼,也有化不开的浓。手旁散落着一些资料。

全都是关于陆北辰的。

随手拿了一份过来,翻开,里面贴着一张照片,照片中是两个身穿校服的少年,洗得如梨花般白净的校服将这两个少年的脸颊衬得英气俊雅,像是念高中的年龄,少了成熟,多了青春。

两个男孩子长得一模一样,任乔云霄看了一遍又一遍,还是分辨不出两人在长相上的差别来,唯独的区别就是两人的表情,一个笑得阳光儒俊,一个冷若冰霜。

乔云霄知道,冷若冰霜的那个,必然是陆北辰。

经调查,两人在上学时就不在一个学校,陆北辰高中毕业后就出国读书了,直到工作后接触了案件才频频回国,而陆北深高中后考入了上海a大,直到取得留学名额才出国。资料数据很分明,乔云霄在得知感到奇怪,两兄弟为什么不上同一所学校?陆北深当初为什么不同陆北辰一样出国读大学?

再看后来的资料,解释了乔云霄的疑惑。

陆门掌舵人陆振扬,他在没去美国之前跟秦苏一直居住上海,秦苏是陆振扬的结发妻子,出身于书香门第,家学渊源,嫁给陆振扬后前后生了四个儿子,陆东深,陆北辰、陆北深、陆南深。但陆门向来不喜对外宣传犬子的情况,所以一直以来外界对这几个儿子的情况了解得少之又少,甚至都不知晓陆门到底有几个公子。直到五年前,秦苏在出席陆南深演奏会庆功宴时对媒体公开承认,陆南深是她的小儿子,除此之外,陆家还有两个儿子。

三年前,随着陆北辰在法医界的名声大作,让外界人才知晓了陆门虎父无犬子一说,并称东深、北辰、南深三子为“陆门三杰”。

没人去提及陆北辰的胞弟陆北深的事,陆门秘而不宣,外界猜测纷纷,一直到陆北辰回国,才在公共场合提及他的双胞胎弟弟,问及,他的回答都是,不在了。

陆门不提及,也许是丧儿之痛,人之常情倒也能够理解。

他的助理调查来的资料,双胞胎高中毕业后,陆门的老宅也需迁到国外,陆振扬打了头阵,但秦苏始终留在上海,原因是她身体向来不好,又习惯了上海的生活节奏,更重要的是还有了解她身体状况的医生,等等原因,她没立刻跟着陆振扬去美国。于是陆家兵分两路,陆北辰等人跟着父亲迁往国外,读了书,而北深是秦苏最疼爱的儿子,所以留在了上海陪她。

一切似乎逻辑合理。

陆门做事向来隐秘,秦苏更是很少抛头露面,除了少数人知道她的身份外,外界很少清楚她的动态。上海这座城太多名流绅贵,也不缺陆家太太这一位。销声匿迹养病的富家太太,加个学习优秀隐姓埋名的富家儿子在上海,倒也不足为奇。

乔云霄盯着这些资料,眉头深锁。

陆门,好像很神秘,又好像很简单,真的是这样吗?为什么在他看来,总是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他说不上来,所有查到的资料又看上去那么合情合理,就好像所有人都在告诉他,其实真相就是如此透明。

乔云霄没由来地感到烦躁,仰头喝了杯中酒,酒杯放到了一边,随手又翻开另份资料。

顾家。

那份有关老宅建筑土地使用的资料。

直到现在,他才终于明白顾家老宅被封后为什么迟迟不能挂牌拍卖,老宅所建的土地使用性质有问题,那块土地原本就是规定不允许或商或住,而顾泽峰当时竟征用了那块土地。重新进行拍卖后,老宅的性质被强行定型,不允许商业和居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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