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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门七年顾初如北(571)

走在前面的罗池本来就高度紧张,冷不丁听见潘安惨嚎了一嗓子,一个激灵回头查看,却见他正捂着脑袋直叫唤,甩了个无奈的表情,没搭理他。

白天,蜡像馆里有音乐,有参观的人,虽说是安静,但不会令人觉得害怕。这是顾初第一次在大夜里的来蜡像馆,只觉得安静得让人发慌,周遭的一个个蜡像让人后背发凉。别说是蜡像馆,就算是夜深人静走在普通的展览馆都会心里发毛。

潘安很是兴致勃勃,拿着小手电挨个蜡像细细打量,啧啧称奇,“还真是蜡像啊,跟真人一样。”

罗池可没他那么心大,看向顾初,“艾欣的蜡像在哪?”

顾初前方带路。

三人都走了几米开外潘安还在几个年轻女人的蜡像间溜达,罗池见状折回去,一把将他揪走。

艾欣蜡像的位置没动,很快,顾初凭着记忆找到了那个区域。

整个蜡像馆的建筑采用通体落地式的窗子设计,但这窗子极其隔光,将本来就不亮的月光过滤得愈发朦胧,隐隐落在艾欣蜡像的脸上,如此这么一看,反而觉得诡异。

“你来这里是要发挥余热的,还真当是参观指导啊?”罗池低声呵斥潘安。

潘安不以为然,“紧张什么?来都来了,不参观一下多可惜。”

顾初生怕两人再贫嘴个没完,指了指眼前的蜡像,“就是这个了,潘安你看一下,这里面可不可能藏具尸体。”

潘安瞅了一眼,一脸好笑,“把尸体做成蜡像?这想象力够丰富。”

“这有什么不可能的?只有我们想不到的,没有凶手做不到的。”顾思小声说,“之前还有什么雕塑家将尸体藏进雕像里的案例呢,这可真是个毁尸灭迹的好办法。”

“你错了小妹妹。”潘安懒洋洋的,“这世上没有完美的犯罪,更没有完美的毁尸灭迹。”

顾思呶呶嘴,“那你倒看看这个蜡像是怎么回事?”

“不就是想证明里面有没有尸体吗?好办啊。”潘安一副大言不惭。

罗池转头盯着他,眼里有光亮,“你能判断出来是吧?”

“当然,太简单了,把蜡像敲碎不就行了。”潘安说着就要上手。

吓得顾初一把扯住他,“开玩笑是吧?你忘了咱们这是偷入了?还把蜡像敲碎?亏你个法医能想出来的馊点子。”

“不然呢?”潘安朝着她眨巴了两下水萌萌的大眼睛,“真当我是孙猴子有火眼金睛?”

“行了,言归正传吧。”罗池破案心切,手电筒的光束打在艾欣蜡像上,“蜡像脸上的神情跟死者死后一模一样,这件事的确有蹊跷,潘安,在不损害蜡像的前提下真的没办法证明里面藏有尸骨吗?”

“我需要刮些蜡像材料回实验室进行检验,通过材料密度厚度的对比来判断里面是不是真的能藏下一具骸骨,当然,你现在要我的答案不可能,不过,我可以友情赞助你一个重大线索。”潘安说着,将手电筒打在了艾欣旁边的几个蜡像上,“这几个蜡像我看着眼熟,如果判断没错的话,他们都是失踪人口中的一员,还有我刚刚所在的那个区域的几个蜡像,我觉得也有问题。”

顾初站在潘安的身边,闻言,冷不丁一个寒颤。

===398你说我是不是撞邪了?===

许是下了雨的缘故,顾初着了凉,夜闯蜡像馆后就开始浑身发烫,顾思不在家,从蜡像馆离开后她就跟着罗池回警局,凑热闹去查失踪人口的资料。到了后半夜,高烧开始起来了,她昏昏沉沉从上爬起来塞了好几片感冒和消炎的药进嘴里,等再躺上时精神就有点涣散了。

不管盖多少层被子还会觉得冷,她脑中唯一一点的理智是用来想一个词的:活该!

夜闯蜡像馆本来就够缺德了。

不知过了多久,她开始烧得有点糊涂,朦朦胧胧中似乎瞧见了一道身影,高大熟悉。月光稀薄,落在地板上被他踩碎,又像是坐在了她的前,那张脸似近似远。

“北辰……”顾初迷迷糊糊地呢喃,下意识伸手去够。

她看见他握住了自己的手,大手宽厚微凉,纾缓了她手心的滚烫。是北辰吗?顾初努力睁眼去看眼前的这张脸,昏暗中,他在凝视着自己,那双眼黑如鸠。

“是你吗,北辰……”她全身绵软无力,多想起身点了灯来确认眼前的男人。

男人的大手攀上了她的脸,她觉得像是山涧清泉,冷却了她体内燃烧的温度。很舒服,她昏沉间愈发困顿,又隐约听见有人在她耳畔低喃,“睡吧,我在你身边。”

是北辰……

是陆北辰的声音。

顾初的双眼像是粘了胶水,却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强调,是北辰回来了,是他!

她就知道,他一定会回来的。

“北辰!”

顾初喊了一嗓子,冷不丁睁眼。

落地窗的白纱帘随风轻轻飞舞,今天是个大晴天,阳光刺眼。

她僵直在上,半天才有了反应,现在哪还是晚上了?看了一眼时间,已是上午九点多了,亏了今天是排了下午的手术,否则非上班迟到不可。

下的时候双腿有点软,全身的酸疼提醒了她昨晚发烧的事实。扭头看了一眼头,有感冒药,还有一杯白开水,顾初盯着杯子盯了半天,怎么都想不起来自己是什么时候倒的这杯水,还有药,她记得清楚自己是“爬”到客厅吃的药。

杯子攥在手里,小口小口往下咽水,入喉清凉,舒缓混沌的思维。有关昨晚零星的记忆就这么回来了。

那个男人的身影……

还有男人在她耳畔说的话……

不对!

她没有在做梦,昨晚一定是有人来了。

顾初一个激灵,脊梁骨挺得直直的,一种预感在心头炸开,呼吸变得急促,是北辰,一定是陆北辰!拖鞋忘了穿跑出了卧室,一到客厅,她只觉得眼前恍惚一下。

沙发上躺着一个男人,面积不够大,所以他躺上去有点委屈。手臂耷拉着近乎触地,身上随意盖了条薄毯。她扶着混混涨涨的头迟疑上前,等看清男人后,眼里七分惊讶三分失落。

是乔云霄。

高大的身躯挤在这张双人沙发上,睡得沉沉,昂贵的衬衫压出了褶。

顾初误以为看错,使劲揉了揉眼睛后才确定真的就是乔云霄,心口直突突,难道昨晚上照顾自己的就是乔云霄?

老洋房路过了车,冷不丁一声鸣笛,惊扰了这份安静。

乔云霄被吵醒了。

睁眼见顾初立在沙发旁,赶忙起身,问她,“还烧不烧了?”伸手覆上她的额头。

顾初站着没动,看着他的脸,他的眼里布了血丝,一看就是没怎么睡好。

“还好,烧退了。”他确定她额头不烫后,终于松了口气。

顾初的大脑有些短路,傻呆呆地问,“昨晚上是你?”

话说得没头没尾,乔云霄却听懂了,笑道,“难道是鬼?”伸了个懒腰,又锤了锤肩膀,眉头微皱,“我看这沙发得换一下,太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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