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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门七年顾初如北(65)

她的侧脸笼罩在光影中,鼻梁两侧是睫毛投落的弧度,皮肤绢白,衬得唇色也很浅,陆北辰凝着她,脑中的画面如走马观花似的过,他的眼神就自然而然地柔和了下来。忍不住抬了手,将她额前的发轻柔别在耳后。

他喜欢她的耳,娇柔而优美,光线下,剔透得近乎能看见毛细血管,圆润的耳垂,不见瑕疵,她没有耳洞,从没打过。

陆北辰想起了那晚戴在她耳侧的白兰花,想起别着白兰花的她静静地坐在咖啡桌旁的样子,长发披了肩,一件白色水洗棉的森系氧气感十足的t恤,配了件装饰背带的零花长裙,一双干净的白色帆布鞋,在绿色的伞下,在雨中。

其实,他撑着伞站在雨中看了她很久。

那样的一个她,美得太不真实,像孩子,眼睛里像是有着不谙世事的纯粹;又像是从画中走出的少女,闲来无事地聆听着雨水敲打伞面和青石板的声响。她是那么安静,亦如她耳侧的那株白兰花,坐在那,独自一人便成了风景。

陆北辰轻抚着她的耳,她许是觉得痒了,从外套钻出了手,轻轻挠了挠。他忍不住笑了,漾进眼里的笑也亦是温柔的水。将她的手纳入掌心之中,十指相扣,她的手指绵软修长,多少次他都在想,这样的手注定了是用来呵护的,不能松开,却也不能太用力地紧攥,就这样,就像是此时此刻,相缠相绕,又或者是,捧在手心之上。

可很快地,他的眼落寞了,睫毛遮了瞳仁里的光,渐渐收敛,直到,暗若枯井。

女人的手抽了回去,他的肩膀微微一颤。

顾初却只是换了个姿势,转了身,脸就埋在了他的腰间。

陆北辰的手僵在半空,低头看她,她却真正将他的腿当成了舒适抱枕,细而温热的呼吸隔着薄薄的布料亦能察觉。他没由来地感到口干了,小腹窜起的燥热冲上了胸口,然后蔓延至喉头。

他知道一种渴望正在悄然滋生,是,对她的渴望。

有根羽毛,骚了心口。

陆北辰盯着她,她睡得没心没肝,他忍得抓心挠肝。

幸好,手机响了。

是他的。

轻手轻脚抽身而出,去书房拿手机的一会儿工夫,眼睛往外一瞄,她身上的外套耷拉下了一点。陆北辰低叹了一口气,返身回了客厅,这边,接通了手机。

“陆北深。”手机那边声音冷淡,近乎一字一顿。

拉外套的手停顿了一下,但很快的,外套又被陆北辰轻轻披在了顾初身上,他挺直了脊梁,语气平淡,“乔公子的电话来得很迟,看来,是我高估了乔公子解决危机的能力。”

“顾初跟你在一起?”

“她很累,刚刚才睡下。”陆北辰的手抚在顾初的头,话中有刻意引导。

“你对她做了什么?”

陆北辰冷笑,“那么,乔公子当年又对她做了什么?我不过如数奉还。”

乔云霄那头冷静了一下,开口,“你不是陆北深。”

陆北辰挑唇,没说话,转身进了书房,掩上了门。

“你是陆北辰,陆北深的哥哥。”乔云霄说,“鼎鼎大名的陆医赶赴中国查案,这已经是巷尾皆知的消息了。”

“我庆幸乔公子还有接收新闻的能力,否则就是鸡同鸭讲。”

“你接近顾初想要干什么?你是以什么身份接接近她的?以陆北深的身份?”

一连串的质问,倒是没激怒陆北辰,他坐在了沙发上,顺手点了一支烟叼嘴里,“乔公子,你太紧张了,这样很容易出问题。”

“别跟我废话,我警告你,不论你是陆北深还是陆北辰,都给我离顾初远一点!”

陆北辰慢悠悠地吐了个烟圈,“你有资格来要求我吗?”

“我明白了,你接近顾初只不过就是为了报复吧?但我告诉你,你没权利这么做。如果你是陆北深,别忘了五年前你们早就分手了,顾初跟你早就没关系了,如果你是陆北辰,你更要靠边站,因为你只是个局外人,凭什么来插手自己弟弟的事儿?如果你敢伤害顾初,我乔云霄第一个不会放过你。”

“乔公子的恐吓之言我陆某收下了,请问,还有其他事吗?”陆北辰的语气始终平静如水。

“你——”那边咬牙切齿,“今天的记者,也是陆医的杰作吧?堂堂业内专家,竟也能为了一己私心做出这么幼稚的行为。”

陆北辰却笑了,弹了弹烟灰,“乔公子说笑了,我这个人什么都不缺,唯独缺的就是时间。到目前为止,我想乔公子你还没重要到让我花费时间去对付的地步,又或者说,你还没这个荣幸。”

“听着不像是解释。”

“你可以视为警告。”

“你警告我?”

“身为乔远集团跃跃欲试的继承人,首先要学会的就是步步为营,你的竞争对手有多少我相信你很清楚,集团里的人谁会是帮你的谁会是出卖你的,你也应该做到心知肚明。”陆北辰的嗓音淡若凉月,“当然,你处理不好这些事是你自己的失误,不要给别人带来麻烦,例如,顾初。下一次,我想我不会那么有时间去替你收拾烂摊子。”

“你这算是占了便宜还卖乖?”

“随你怎么想。”

“你到底想怎么样?”

陆北辰吸了一口烟,轻笑,“五年前乔公子可算是费尽了心机,现在怎么变得沉不住气了?”

“你了解我?这么说,你承认你是陆北深?”

“小孩子过家家的游戏我想你我都不适合,想要得到一个人,自然是先要了解这个人的周边情况。”陆北辰笑,“还有,我要提醒乔公子的是,我这个人向来喜欢主导而不喜欢被人牵着鼻子走,游戏怎么开始怎么结束,我来决定。”

话毕,他便掐了通话。

坐在沙发上,抽完了手里的烟,将烟蒂狠狠摁在烟灰缸里,眼里的凉近乎冰点。

等出了书房,陆北辰看到窝在客厅沙发上的顾初,她依旧睡得酣甜,眼眸里的冷就渐渐褪去了。走上前,看了她良久,然后,将她抱回了卧室。

————捣乱的分割线——捣乱的分割线————

新周伊始,就这么被时间赶着撵着到来了。

医院一如既往地忙碌,电梯上上下下运转个不停,推轮在医院的走廊穿梭,推的扯着脖子拼命喊:麻烦让一下,请让一下。一天之中最忙碌的当属上午,各大病房、医生办公室人满为患透不过气,药房也是首当其冲,从取药口的长窗可以瞥见挂号处的长龙,偶尔还有几个脸熟的人来晃来晃去,见着人就问:专家号要吗?

是票贩子,不管保安驱赶了多少次都无济于事。

这年头就是如此,有市场就有买卖,人多号少,黄牛就应运而生了。

药房来了新人,一个医学院刚毕业的大学生,年轻、嘴甜,更重要的是高学历,受到领导重视。只是在工作的时候经验不足,人多的时候毛手毛脚,一个上午了拿错了三回药,最后拿错的时候被一名不依不饶的患者给投诉了,小姑娘在领导办公室里一顿委屈示弱流泪的,出来后就像是没事人儿似的。紧跟着领导又将顾初叫到了办公室,发了一通火,大概的意思是那是她管辖的药品区,新来的药剂师拿错了药是因为老员工没有带她熟悉药品摆放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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