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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门七年顾初如北(691)

然而就连a大的老师都没想到她还能回来,并且仍旧以高分的成绩回来,甚至不同于那么保留学籍再回来的同学那么碌碌无为,她进了本市最好的医院做了实习,而且在实习过程中又频频令人惊喜,重要的是得到了一些重量级医学专家的称赞。这世上会有这么一种人,天生就自带光芒,哪怕失去了阳光,她自身所散发的光芒也会让人瞩目,顾初就是这种,曾经宛若温室的花在经过大风大浪后,经过时间的历练和捶打后,已然可以自由自在地茁壮成长。

这一年里虽说事情不少,但顾初还是提前交了成绩单,就连老师都惊讶于她的勤奋,顾初开着玩笑说,我是应试型选手嘛,做别的不行,考试最擅长了。

当然,这话是说给外面人听的,只有她自己才知道这中间付出了哪些辛苦,只有她自己才清楚从实习第一天到现在她经历了哪些历练,也只有她自己才知道时间是多么宝贵,但她的时间,比别人来的更加宝贵。她没有大把的时间可以浪费,没有那么多慢慢来的借口,因为,陆北辰的病。

在去学校的路上顾初终于接到了斯密斯的回电,他笑着跟她问好,大有示好的嫌疑,许是她之前打过太多电话给他他都选择回避,怕是引起她的不满吧。当然,斯密斯如此的担心还是因为陆北辰这层关系,如果没有他,斯密斯那么个医学大鳄哪会把她放在眼里?

所以,她的语气也敢变得不客气。“我以为你已经退休了。”

斯密斯听出她的不悦,马上笑着解释,“中国有句话叫做长江后浪推前浪,但我还没那么容易服老。”

“是吗?”顾初笑哼,“连晚辈的电话都不敢接,还替自己说什么好话?我看啊,要不了多久你就是被拍在沙滩上的那批。”

斯密斯清清嗓子,“小丫头,怎么说我都是你的师父,中国人不是最讲究尊师重道吗?”

“师父有你这么当的吗?”顾初炸了,“我已经给您老人家打了不下百通电话了,百通!什么概念?”

斯密斯生怕她再秋后算账,马上说,“我不是躲你,是在一直研究vic的病情。”

一句话十分管用,立马让顾初受了彪悍野马的性子,态度一转,成了最虔诚的信徒口吻,“那现在呢?以您的经验和资历一定想出最佳方案了吧?”

“小丫头怎么那么会见风使舵呢?”斯密斯感觉出她态度的变化,笑呵呵道。

“哪有?我一直认为斯密斯教授您是最牛的,什么疑难杂症到您手里都是小事一桩。听过扁鹊吗?您就是中国版的神医扁鹊。”

很显然这番话对斯密斯来说很受用,逗得他很开心,然后言归正传,“现在手术方案确实已经有了,我也会尽量将风险减到最低,但是顾初,你也参与过外科手术应该很清楚,但凡是手术都有风险,更何况是一场漫长的开颅手术?依照vic上一次给我的体检报告,他身体的各项指标都在下降,由血块压迫延髓部位所引发的障碍性功能已经呈现,所以我个人的建议是,哪怕是再有危险也好过什么都不做。”

顾初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一到台上什么情况都有可能发生,割盲肠还能发生死人现象呢,更何况是开颅?斯密斯的话说得很清楚,其实作为外科大夫来说,一场大型手术要耗费的时间和经验是空前大的,因为手术方案是一回事,具体什么情况还要等开颅之后。

她遇上过不少这样的病患,术前的方案做的是a,等一开颅傻眼了,很多情况是他们事先不清楚的,所以在手术台上临时调整手术方案也不是没有过的事。

深吸了一口气,顾初说,“其实你现在担忧北辰的想法,对吗?”

“他排斥手术。”斯密斯直截了当,“说实话,如果没手术的话,就这么维持下去最后的结果就是心力衰竭,会承受很大的痛苦但至少他还能争取一段活着的时间,但一旦手术失败,那他就再也下不了手术台,虽然说我调整了手术方案尽量将风险降到最低,但你清楚,一旦开颅之后有突发状况,我们也只能见机行事。”

是个难题。

不做,会延迟活着的时间,但最后痛苦而死;做,有可能当场身亡,但也有可能康复。

人生往往太多赌博,手术台上又何尝不是呢?

作为医生,顾初是绝对站在斯密斯那边的,建议陆北辰接受这项手术,但作为他的爱人,作为准家属,她又会迟疑。

===474早就发现的事实===

压下钻心的疼痛,她问,“方案能传我看看吗?”又生怕斯密斯误会,忙解释,“我知道我的要求不符合规矩,而且以我目前的资历的确不适合看您的方案,但作为北辰的女朋友,我想我有权利详细了解他的情况,如果必须要面临手术的话,我想唯一能劝得动他的人就是我。”

她说得合情合理,更重要的是,她说的丝毫不差,斯密斯也清楚,能说服陆北辰接受手术的人就只有顾初了。沉默片刻,他道,“好。”

与斯密斯结束通话后,顾初的心情愈发沉重,像是有张网罩下来将她勒个瓷实似的,她透不过气,使劲呼吸时心脏发了疯似的疼。其实陆北辰的病情就像是一把刀似的,始终悬在她的脑袋上,只是这段时间以来她把所有的希望都压在斯密斯身上,她是那么了解那老头的脾气,陆北辰是他的一个难题,哪怕穷极一生的功力他也会想出办法来。

而今,斯密斯将这件事的利弊清清楚楚地告诉她,那把悬着的刀骤然落下了,她不得不去勇敢面对。

跟院领导提交了报告后,顾初没马上回家。沿路到了白兰路,那里的叶子郁郁葱葱。学校的草坪又扩大了,将原来的跑道移到了篮球场的东面位置,阔了草坪,拉长了校园的绿化带,草坪上或坐或躺了不少学弟学妹,有的在看书,有的在听音乐,还有的似乎在讨论课题,争辩激烈。

顾初途径的时候停了好久,想起了自己刚入学时的那段岁月,如今再回来,虽说也是被校领导连连称赞,但不得不说的是,那颗心再也回不到青春年少了,跟她一起肆意飞扬的同伴都已各奔东西,其实她明白,所谓青春就是有那么一群人一起疯一起傻,那群人不在了,青春似乎也就变了味道。

现在,她又回到了校园,可一颗心已是烟熏火燎,装了太多社会上的东西,再回来校园,那肆意的性子也就没了。

眼前这片草坪,承载了她太多的回忆。

a大的草坪从来都不是用来看的,是可供学子们随意坐躺的区域,用a大校长的话来说就是,我们这片草坪供养了多少医学人才,所以我们的草坪不是欣赏品,而是供学子们自由发挥才华的空间。

这也许就是a大的特点,学风自由而又严谨,所以,每一位从这里出来的学子们都为之骄傲。

她也曾在这片草坪上看过书听过音乐,与笑笑和凌双吵吵闹闹的,与陆北辰确定关系后,除了白兰路,这片草坪也经常是他们约会的地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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