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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池青莲待月开(187)+番外

池青玉心头钝痛,涩声道:“前辈,皓月生病,我很是愧疚,但我当初说的绝不是空话!”

蓝柏臣冷哼一声,见他紧紧抿唇不语,道:“你若是还有点志气,就不要让她跟着受苦。此去岭南千山万水,就凭你,怎能将她平安带回?!莫非真是要她跟着你一路流浪,变成乞丐不成?!她也不知是发了什么疯,竟死心塌地要过这种日子!”

池青玉强忍着心中痛楚,道:“前辈怎么说我不要紧,但皓月现在病重,我现在只想让她早些康复……前辈若是还顾念着她,请原谅她之前鲁莽的行为。”

蓝柏臣重重出了一口气,在风中伫立许久,沉声道:“你终于也知道是她做错。既然如此,你就更应该明白,凭你自己根本无法将她带回岭南。”

池青玉沉寂无言,山间寒气渐浓,他的衣衫在风中簌动,犹带霜意。

******

昏暗湿冷的房间内,蓝皓月倚坐床头,从早上至今,已经咳得没了力气,整个人还不住发热。池青玉走前,特意给她倒好了水,但这杯水已经冰凉,他却还没有回来。

她实在无法再等待,强撑着身子站了起来,才想要出门去找,却有人以指轻叩窗扉。蓝皓月诧异回身,不知是何人在外,又不敢擅自开窗,便低声道:“是谁在外面?”

窗外的人还是不做声,她踌躇再三,握着烟霞剑慢慢靠近窗边。长剑出鞘,挑开半扇木窗,但见窗外夕阳脉脉,余晖中有一人站在檐下,身穿墨黑劲装,样貌英俊,眉宇间却带着几分忧悒。

“是你?!”蓝皓月不觉惊愕,“厉星川,你怎会来了?”

厉星川腰间佩着双剑,但神态略有疲惫,似乎刚远道而来。他笑了笑,望着蓝皓月道:“当日与你分别时,你不是说我可到衡山去做客吗?怎就忘记了?”

蓝皓月赧然,她没想到那一句客套话在厉星川听来却是当了真,不由道:“我……原以为你要随着卓掌门赶回青城,并不会真的来。”

他淡淡地笑着,似乎并没把她的话放在心上,“我明白,只可惜,我认认真真去了烟霞谷,却寻不到你。听说你与父亲决裂,跟池青玉一起走了。我怕你们两个没处可去,便想着来找找看,说不定可以帮一些忙。”

蓝皓月黯然垂首,不知说什么才好。他伸手扶着那扇窗,道:“池兄弟去了哪里,怎么留你一人在这?”

“他……他去替我买药,大概就要回来了。”蓝皓月不想让他知道自己的困境,便支吾了过去。

“买药?”厉星川细细看着她,叹了一声,“蓝姑娘,多日不见,你竟变得这样憔悴……”他说着,又从怀里取出一个光洁如玉的瓷瓶,放在窗台上,“远远就听到你咳得厉害,这是青城子弟常备丹药,有感风热咳喘时,吃上几天就会好转。我虽不懂医理,但想着应该对你也有些作用。”

蓝皓月低眸望着那瓷瓶,道:“多谢,其实青玉也快回来了……”

“怎么,难道你情愿等他回来,也不愿要我给的药?”厉星川无奈地笑了笑,“我又不会对你有什么坏心。”

“不是不是!”蓝皓月急道,“你误会了,我是觉得你救过我好几次,又要麻烦你,实在是心里不安。”

厉星川不觉微笑,“大家都是朋友,何谈这些见外的话?对了,他怎还没有回转?会不会人生地不熟的,走错了方向?”

蓝皓月蹙眉,她本就为此担忧,听他这样说了,更不知池青玉会去了哪里。厉星川看着她的神色,道:“你不要害怕,这镇子其实很小,我这就去为你寻找。”

说罢,他握住蓝皓月的手,将那个装着丹药的瓶子塞给了她,“离家在外,要善待自己。”

蓝皓月微微一怔,他却已经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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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皓月握着那瓷瓶兀自出神,过了片刻,方才回到桌边闷闷坐下。虽是有了厉星川的应承,但还是感到不安,照理说池青玉若是将耳坠卖掉再去抓药,也要不了多少时间……忽而想到前些天看到树安,莫非是衡山派的人也都赶来?她胡思乱想,忽又隐约觉得门外有脚步声渐渐靠近,直至到了房前。

她急忙往门口而去,忽想到并无竹杖点地的声音,定然不是青玉回来,便停下了脚步。这时,门外的人道:“皓月姐,你开一开门。”

听到这声音,蓝皓月不禁一愣。“树安?!”她不觉惊呼。

“是我!”树安急切地敲着门。蓝皓月紧张起来,下意识地退至桌边,不敢出声。树安不见她来开门,忙道:“你放心,师傅不在,我不是来带你回去的!”

她心知树安为人老实,但还是惴惴,犹犹豫豫地走过去,将门打开一点。果然父亲并不在门外,树安手中却提着一个布包,里面鼓鼓囊囊也不知塞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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