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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一直都深爱(429)

简迟淮抬起眼帘朝她看着,褚桐被他一瞬不瞬地盯着,她不由揶揄,“干嘛,是不是我太好看了?”

她手腕一直在上下晃动,“简迟淮,你别告诉我你没事,你到底怎么了?”

男人稍微起身,忽然将头枕在褚桐的腿上,她轻笑下,“我觉得,你就跟我大儿子似的。”

她手上动作依旧,简迟淮朝她越发靠近些,将脸埋在她的腹间,声音变得沉闷而沙哑,“褚桐。”

“嗯?”她手指顺着他的发丝往里穿进去。

“我妈,马上要死了。”

褚桐手猛地一抖,然后动作顿住,吹风机里的热气都吹到她的手背上,烫得她猛然一个激灵醒神。“你,你说什么?”

简迟淮不再说话了,褚桐接受不了这样的窒闷和压抑,“你,你别吓唬我,妈身体硬朗着呢,到我们这的时候,能轻轻松松将宝贝抱起来。”

简迟淮没有让她看到自己的脸,褚桐胸口犹如压了一块巨大的石头,她将吹风机放到床头柜上,手揉了揉男人的头顶,“吹好了,这样

好了,这样才好看呢。”

见他还是不说话,褚桐定定看着他的头顶发呆,半晌后,她弯腰,双手紧紧抱住简迟淮的头,再次开口时,嗓音明显是颤抖不齐的,“简迟淮,你别吓我,真的,别吓我。”

简迟淮伸出一只手,紧紧搂住褚桐的腰。

她泪水决堤而出,“那天你带妈去医院,回来的时候我就觉察出不对劲了,这两天也是,你干嘛瞒着我啊?”

简迟淮松开手,然后慢慢坐起身,褚桐看到男人的眼中泛着微红,她双手掐着简迟淮的手臂,“你说的那句话,什么意思?已经这么严重了吗?”

“是,”简迟淮无奈至极,“褚桐,很多事,我能力挽狂澜,怎么就是这件事不行呢?”

“也许,也许没有你说的那么严重,现在医学那么发达,很多绝症都能治。我们给妈重新找家医院,或者,让专家会诊,想各种各样办法!”

简迟淮抬起手掌,轻轻在额头上撑了下,“我也希望是误诊。”

“改天,我们再带妈去别的医院,对了,医生说她到底是什么病?”

“脑子里长了个瘤,是恶性的,而且长得地方不好,不能开刀。”

褚桐心里乱成一团麻,但还是极力镇定下来,“不会有事的,肯定还能治,一个医生的话说明不了什么,没事,会没事的。”

简迟淮伸手握住褚桐的肩膀,“没用了,我心里都清楚,这一个月以来,病情发展的最快最恶劣,如果能早一个月发现的话,她还能治,只要一个月的时间,可是,来不及了……”

50逃走

褚桐怔在当场,一时间,别说是安慰的话了,脑子里的所有想法都凝住了。

简迟淮伸手将她抱到怀里,褚桐颤抖着双手,抬起后紧紧拥住他的后背。

“怎么办?”

她几乎以为是听错了,因为这三个字,她以为永远不可能会从简迟淮的口中说出来。

他说怎么办,褚桐很想帮到他,能替他挡一次风雨,可是,她做不到啊。她还能怎么做呢?她只能用力地抱紧他,彼此像是需要取暖的两个人,才从冰寒之地走出来。

许久后,简迟淮抱住她的手才微微松开,褚桐微退开身,朝他看了眼,“妈呢,她知道吗?”

简迟淮摇下头,褚桐握住他的手掌。“还是再去别的医院看看吧?”

“大大小小的医院,我拿了那几张片子,都跑过了,我知道检查结果错不了,可答案都是一致的……”

褚桐坐在床沿,全身都被灯光无法照耀到的黑暗给笼罩住,她想起了什么,急于想要得到答案,“那送走简宝宝呢?是不是因为上次妈晕倒,延误了病情?”

简迟淮朝着后面靠去,背部抵着床头,褚桐急切开口,“医生说,哪怕是早一个月的时间都好,是不是?可上次,你要带妈去医院的时候,正好简宝宝摔伤了,如果,如果没有她在这……”褚桐说到最后,不敢再想下去,“所以,你坚持要把她送走是吗?”

简迟淮脸上没有丝毫的神色,像是一尊雕塑,褚桐心里被尖锐的钻子在一点点往下钻一样,锥心般的痛,“但是……但是……”她想说这种事,也不能都怪到简宝宝身上,毕竟她还是个孩子,但是究其源头,如果没有那天的摔伤事件,简迟淮肯定已经带着蒋龄淑去医院了。

简迟淮的目光落到褚桐脸上,他伸出手,褚桐将手放到他掌心内。

“我必须要送走她。”

“你怪她是不是?”

简迟淮指腹在褚桐的手背上轻揉,“我向来是我妈的倚靠,她将我视作简家的顶梁柱,可是我有了孩子之后,我就顾不上她了。那日,我看到简宝宝摔伤的时候,吓得不行,我妈说她只是低血压,偶尔会头晕,我居然没有放在心上。这种事如果放到以前,我是绝不会允许它发生的,我明明可以坚持下,带着她和女儿一起去医院,可是我当时看到简宝宝满脸的血,我……”

简迟淮居然哽住了,他深深叹出口气,“我直到现在才明白过来,我妈,是我亲妈,而简宝宝,却不是我的亲生女儿。”

褚桐听到这,泪水忍不住滚落出来,她垂了下脑袋,双手被简迟淮紧紧地握着,男人觉得眼眶酸了下,却只是瞬间模糊了下视线,即刻看向褚桐的眸子,便已恢复了清晰,“她最后的这段时间,可能会很痛苦,我没有那么多精力,再去多体贴一个女儿。况且一看到她,似乎每时每刻都在提醒我对我妈的粗心大意,我会难受。”

褚桐靠向他,轻轻抱住他。

“妈那边,我会帮你一起隐瞒,能让医生看的话,我们还是不能放弃希望。”

简迟淮拥着她,一语不发。

第二天,褚桐和简迟淮过去,留在简家吃了晚饭。

席间,简俪缇接了个电话,兴致勃勃地在电话里谈论了几句,然后挂上。蒋龄淑替她夹着菜,“谁打给你的?”

“同学。”

简迟淮漫不经心地吃饭,“你那个美术班,反正也是业余的,别经常出去,在家多陪陪妈。”

“哥,同学都约我明天去采风了,我有陪妈啊,我天天都回家的。”

蒋龄淑也替女儿说话,“迟淮,你妹妹现在难得有了新的朋友,还能经常出门,这是好事。我不需要她陪,我要实在无聊,可以约朋友打牌。”

褚桐咬着筷头,一句话说不上来。

简俪缇的皮肤病彻底好了之后,人也开朗了起来,褚桐吃到一半,再也咽不下去了,筷子轻轻戳动碗里的米粒,口中的饭,却是如鲠在喉。

蒋龄淑放下筷子,用手轻抚下额头,简迟淮看在眼里,心中猛地一抽,“妈,你怎么了?”

“头有点痛。”

简俪缇挨到她身边,“怎么回事啊?昨晚没睡好吗?”

简迟淮起身,蒋龄淑双手轻揉下太阳穴,“瞧你们一个个紧张的,之前不是做过检查了吗?我没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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