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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鹤(22)+番外

作者: 遇丘勒 阅读记录

赵应禛说话叙事并非跌宕起伏、引人入胜之流,可他言语间带笑,仿若只是寻常故事,沉稳得让人安心。

赵应祾的呼吸就扑打在他耳边,似乎是怕打扰他一般的屏息轻吐。

两人本就不见生分,现在更是觉得那十年只做白驹过隙,忽然而已。

直到笼罩里的蜡烛快熄灭了,赵应禛才转身回到主屋。

杜文知趣地没有多问,两兄弟大概是要和以前一样同塌而眠了。

赵应禛小心地将赵应祾放在榻椅上。书房里有一箱从庆州运回来的贴身物品,他准备整理一下。

赵应祾刚坐下,又踩了鞋子“啪嗒啪嗒”地跑到他哥身边,“哥哥明天再打理吧?”

“明日早晨我便要去京郊,呆在军营里。”赵应禛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打开了箱子。“因为魏忤要去接辽国来的使臣。”

太后此次大寿办得隆重,各国皆有派使臣前来,各位皇子同礼部一齐接待,前几日大多住进了京城的使馆里。

辽国此次战败。为表礼仪,魏忤将军出马自然最好不过。若是换庄王前去,对方怕是要黑了脸。

赵应祾有些失落,他以为这回结束,赵应禛总该闲下来了。“我也想去。我还没见过军营。”

赵应禛当他孩子心性,轻笑道,“你不是要在翰林院整理书库吗?京郊荒凉,只马和人,无甚好看的。”

“那你明日陪我去吃早饭。”赵应祾蹲下来,头靠在赵应禛手臂上,“翰林院众人皆在「南楼一味凉」用早膳,那些学士看到你肯定特别高兴。”

赵应禛说行。

他那两箱东西其实不多也不重,大都是些书信和把玩的小物件。

最底下是一把用牛皮袋裹着的短刀,上面镶了些宝石,一看就是辽国的东西。赵应祾将它拿出来,其刀锋尖利,流光如水。

“给你的。”赵应禛拉了个凳子给他,怕他一直蹲着压到右腿。

赵应祾十一岁习武,平日里蹲马步也是基本功。不过他自然不会自掀老底,道了谢乖巧地坐着,忙着把那牛皮刀鞘系在腰间。

那是在赵应禛还不是元帅的时候,他偷偷跟军中几个中尉去辽国边境城市乱逛时买的。回去后被他舅舅魏骁狠骂了一顿,勉强没有军法伺候。

赵应祾听着他说话,跟着他笑,眼睛都弯起来。“哥哥以前也调皮。”

赵应禛抽出那把刀,有光反射到他面上,他的眼睛却一眨不眨。“该多混账几年。”

“你哪是混账。若你是混账,那天下人都是王八蠢货。”他目光全然澄澈,恋慕之情呼之欲出,幸而对方没有看他。

“值得的是,后来我明白了辽人的战斗习性。他们善于近战,摔跤搏斗。所以市面上的短刀、虎爪、腕刀之类居多。”赵应禛耐心将刀放回去,拍拍他示意收好。“只要不被他们的凶悍之名先吓到。打仗的话,远攻和策略是我们的优势。”

赵应祾又跟着他嘿嘿笑两声,分明是装的一脸疑惑,显得又傻又天真,“哥哥最厉害。”

赵应禛将那些书信分好类别,先拿了几本兵书放在书架上。

赵应祾就坐在小板凳上翻看那些信。最上面是家书,有北镇国公府的、八皇子和三公主的,还有他的。再往下是赵应禛的友人们寄来的,赵应祾大多不认识,难免有些吃味。

最下面是一个木盒,四边削得平整圆润,其上没有多余的装饰,简洁干净。赵应祾打开盒子,里面整齐放着一叠笺札。

寄信人皆是路濯。

赵应祾心脏猛怔,他当然认得这每一封信。封面端正写庄王亲启,落款却并非路濯而是落风门。

他是天生的左撇子,字字写得规矩。为了不让赵应禛认出是自己,他还专门去学了右手柳体。赵应祾写字宽正,路濯却更锋利,潇洒俊逸,是所谓颜骨柳筋。

“这落风门是何?”赵应祾按捺住心中欣喜,好奇问道。

“一个江湖门派。”赵应禛转头看了眼他指的地方,波澜不惊,似乎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门派中有认识的人。”

方才在心中莫名燃起的火又被扑灭,赵应祾点点头,哦了一声。

赵应禛从他手里接过那些字画,在书柜中放好。

“你可要沐浴?”赵应禛扶着他站起来,低头问道。

“哥哥要吗?”赵应祾眼里放光,能和赵应禛有任何接触他都求之不得。

赵应禛:“我昨日已在驿馆换洗过,今日便不必了。若是你要,我便叫杜文吩咐下去。”

“那我也不必了。”赵应祾摇头。比起洗澡沐浴这种小事,自然是能多待在赵应禛身边更重要。

小厮在外间备好洗漱用具,端着热水恭敬等着。赵应禛先自己洗完了脸,重新拿了帕子拎干热水递给赵应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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