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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鹤(61)+番外

作者: 遇丘勒 阅读记录

和门中宿舍不同,路濯将炕上通铺与石地改为席居,铺有蔺草草板。床垫旁放有一炉,夏能盛冰,冬可烧炭。

这是回孤建筑常用的装扮,仿前朝南都流行。不过路濯也并非一直惦记着什么,只是选择时下意识便这般做了。

其余家居物皆由花忘鱼帮忙打整制作。路濯本就对这些不上心,又信得过花旌,当时干脆一股脑把银子全交给他了。

书房安在偏院,也不过几步之遥。花忘鱼又给他修了一间小亭用作下棋娱乐,四周摆有座屏,冬夏不同。

展屏山色翠连空。纵使天暗不识色,亦觉披襟时有清风,雅致非常。①

井在庭院外,路濯披了大衣去打水洗漱,又熟练地将脸易容。山间水冷,习武之人倒是早就习惯了,反而更提精神。

此时天未亮,路濯眼里模糊一片。不过这也算不上什么麻烦,这些路他早熟记于心,摸黑往前走便是了。

到后院食堂时,可见炊烟袅袅,水汽热和扑面而来,随即又冷得落下。弟子们轮流做饭,路濯当时也在这炊房待过。

那守着大锅舀饭的弟子见到他便叫一声,“三师兄!来吃早点吗,今日熬了白菜肉沫粥!”

路濯应下,接过一大碗稀饭又被塞了几个馒头包子。那小师弟眨眨眼,“是肉馅的。”

“多谢。”

他随意找一张桌子坐下,不曾想食堂里已坐了好些人,各个大衣里面皆是武衣短褐打扮。

大抵是想吃完直接往练武场去。

刚出炉的粥和面食还很烫,路濯慢慢地吹冷了才往嘴里送,也没注意身旁坐的师弟一直想上前搭话。

那“师弟”名丁候,年纪其实比路濯还大上两岁,以前同他和甄枫一起走过商路,是熟识。

丁候也使刀,老早就盼望着路濯回来同他比试一番。

因着落风门师尊乃狂剑柳愁闻,门内真传便是其剑法「终历万春」,弟子们大多也跟随师父和师伯们习剑。

唯有少部分同昨日未在膳堂的师祖伯戚元练刀法。

戚元是狂剑柳愁闻的师弟,自创刀法名「千秋」,其刀也名千秋。他在江湖中的名声不大,更是不及师兄「今古一同」柳愁闻。

原因之一是柳愁闻将所有外敌都先击败了,没有给过这个师弟一点展示的机会。二是戚元本人自己也无所谓功名,他这一生没有经历太大风浪,跟着师兄能逍遥享福永久,哪里还在乎那些身外之物。

不过想跟这小老头学刀法也不是什么易事。他一生随性而为,乐意指点时就跟你过两招,平时翻遍暂来山也找不着半点踪影,没人知道他又去哪里偷懒或是快活了。

不过路濯大概能猜到他往谁那里去——除去花大楼主,谁还能同样如此肆意不拘?两人可谓臭味相投,相见恨晚,实乃忘年之交。

路濯专心吃完早饭才迟钝地发现身侧的人一直在盯着自己。对于没有恶意杀意的目光,除非是那一人,别的就算再执着炙热,路濯也全木然滤去了,实在怪不得他鲁钝。

“丁兄?”路濯拱手问好。

“阿路。”丁候也回礼。

比他年长的人都同左无痕他们一样叫他阿路,喊三师兄还是显得有些奇怪了。

不过赵应禛只有最开始叫过他阿路,后来就唤他小濯,现在也独他一人知道劝归二字。路濯爱极了这般独特,算他从中作祟将赵应禛与别人划开来。

丁候早就用完了早点,这下便端着碗和路濯一起去清洗,又一道往练武场去。

“丁兄对此次比武如此看重,可是也想争一回盟主之位?”两人站在「不知云」边缘,路濯将披风大衣脱下挂在专门修筑的衣屏上,一边将头发束起,一边看着已经开始热身的丁候问道。

“阿路莫打趣我。此番前去,我等自然只是作陪衬,比试一番武艺。若真去争夺盟主之座,便是自取其辱了。”

路濯笑一下,也没回应他说的话,继续瞧他打拳活动筋骨。半晌才问,“那此次盟主热门之选是哪几位呢?”

丁候:“就你也知道的那几位。小门派不能服众,昆仑这次彻底退出,少林向来不真正插手俗事,几大正宗也就剩下全真、峨眉和武当。”

“上次我跟着师父他们前去昆山,同师兄弟都觉得几大宗年长的前辈们没有想坐这个位置的意思,想来是要把机会留给新人。”

路濯略微思索,他们这一辈……他与全真、少林和昆仑倒能算是熟识,和峨眉、武当的交集实在不多。

全真教分两支,天师道平辈最厉害的就属他井大哥井嵩阳。随山派的话,以他的耳闻,该是如今全真教掌门重云真人巩毅的儿子巩琦山,人称「意骨铮寒」,真正的出身正宗,天之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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