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我的皇后(出书版)(181)+番外

库莫尔“扑哧”一声笑出来:“小白,怎么办?苍苍都吃醋了……”

就知道这两个人凑一起就没好话,跟他们计较只能自己被消遣,我翻个白眼,听到萧焕轻咳了咳,忙问他:“萧大哥,好点没有?”

轻笑着点了点头表示无碍,他握住我的手,对库莫尔笑:“那么就明日亥时,城下相见。”

库莫尔颔首一笑:“城下相见。”

确实已经不是早了,和库莫尔告别,由赤库护送到营地外,再循着原路返回,这么一圈折腾下来,在进到城内之后天色就已经发白。

劳累一夜,萧焕的身子早就承受不住,却连休息一下都没有,不等天亮就召集齐守将,安排下去出击的准备。

坐在他身边的软榻上,一边逼他喝药,一边看着他条例明晰地处理各种军中事务,我同样一夜没睡,现在被温暖的炉火一熏,竟然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房里的官员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光了,我躺在萧焕膝头,身上盖着软暖的薄毯。雪天不辨晨昏的白色光芒照进窗来,一室静谧安逸。

觉察到我醒来,低头看着我,萧焕唇角勾起温和的弧线:“苍苍。”

全身都包裹在慵懒的温暖中,我伸臂抱住他的腰,头轻轻靠在他胸前,最后才笑:“萧大哥。”

大武和女真再度联手对敌,这次的对手是隐藏在雪原之后的鞑靼残部。

十一月二十三,大雪初停。

十一月二十三日亥时,月光下的山峦原野覆盖在新雪之下,锦州城外一片银白。

空气清冷,呼吸之间都是层层寒意,无声列队站在城下,甲胄在身的将士不是迎敌的姿态,而是静静地等待盟军的到来。

队列之中的马车门帘掀起,红泥火炉的微光中,萧焕难得地不在忙军务和政事,慢慢翻着手中的棋谱,在身旁的棋盘上自弈。

安静中,同在车内的柳时安蓦然看着棋盘开口:“皇上仁爱,不忍弃子。”

抬头看了看他,萧焕笑笑,没接他的话,却问:“时安,在你看来,现在的局势怎样?”

略停了一下,柳时安回答:“库莫尔用兵一贯奇险诡谲、大开大阖,此次却失之急躁,佯攻锦州再图诱敌固然是好,但天时不占,人心不稳,单凭女真兵力,胜负难说。”

要说他上一句话还是旁敲侧击,这一句话意思就很明了了,他对萧焕出兵相助库莫尔很有些不赞同。

萧焕又笑了笑,拈起一粒棋子,却不落下,继续问下去:“那么更进一步呢,你以为现今辽东形势如何?”

没了刚才的断然,沉吟之后,柳时安才答:“建州自德纶十年起积聚,至今已有数十年,自立国至今,也有十余年,视之为敌,实为忧患,视之为臣,恐有不服。然长此纵容,有一日必当危及江山基业。”

柳时安果然血气方刚什么都敢说,要是曹熙在这里,只怕手又要抖了。

萧焕点头,再问:“那么平辽呢?你怎么看?”

柳时安一顿:“全力治辽,十年后或可有望。”

淡淡一笑,萧焕把手中的棋子轻放在棋盘之中:“那就十年后再议。”

这么一句话轻描淡写般地带过,让柳时安立刻绷紧了唇角,似乎是胸中块鲠还没有吐尽,一向镇定自若的脸上青白了一下,居然显出了些尴尬。

这位新晋的兵部职方司郎中还是历练少,跟萧焕这种老狐狸说话,想不被绕进去很难。

他们说着,车外传来闷雷般的马蹄声,雪原中女真骑兵的身影清晰可辨,库莫尔已经到了。

奔驰而来的骏马扬起地上的雪粒,库莫尔一马当先,猎猎寒风吹起他身后银灰狐氅,英挺的眉目在新雪辉映下犹如刀刻,勒马阵前,他语气微沉,带着山雨欲来般的威压:“女真库莫尔在此,大武德佑陛下,可愿助我驱逐异族,杀敌报仇!”

起身缓步走下马车,隔着重重将士和他相望,萧焕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传送出去:“大武与女真骨血相连,女真之敌,就是大武之敌。”顿了一顿,他缓声说:“现大武锦州儿郎三万,当助汗王库莫尔围剿鞑靼,肃清家园!”

锵然一声抽出长刀,库莫尔举刀向天,一字一顿,宛若椎心泣血,肃杀之极:“驱逐鞑靼,肃清家园!”

“驱逐鞑靼,肃清家园!”震山般地呼号响起,哀恸凄厉。

一瞬间,我仿佛看到群狼对月号哭,浓重的悲哀和无尽的杀气撕裂长空,直达云天。

两天之后,大武女真十万联军于建州城外围剿去而复返的鞑靼残军阿思兰部,这一战历时三日,建州城外的雪原被染成一片血红,冬日的苏子河畔尸骨如山。近万鞑靼残军全歼,首领阿思兰被当场斩杀,得益于大武的锐利火炮,女真骑兵伤亡仅一千余人,此役近乎完胜。

上一篇:欢天喜帝 下一篇:弦歌南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