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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理罪3:暗河(56)

作者: 雷米 阅读记录

几个男子先是一愣,随后立刻哄笑起来:“看,看!”“扒了他!”

见他们不再打人,酒店的经理松开了文身男子,抱着肩膀,饶有兴致地看着景旭。就连女服务员们也不像刚才那样惊恐万状,而是聚在一起,一边窃窃私语,一边偷笑着瞄着景旭的下体。

景旭此刻却突然清醒过来,一边手脚并用地往外爬,一边苦苦哀求:“不……别……我不敢了……”

文身男子拽住他的双腿,像拖一条狗一样把他拖回来,转身招呼那几个男子:“兄弟们,把他给我扒了!”

几个男子一拥而上,按腿,解腰带,扒裤子,很快,景旭的下身就只剩下一条平角内裤。景旭死死地抓住内裤,先是哀求,然后哭骂,最后只能像野兽一样高声嘶叫。

文身男子见景旭不松手,干脆用力扯开他的内裤,随着“哧啦”一声,景旭下体旺盛的体毛露了出来,只差一点,就彻底曝光了……

没有人阻止他们,也许是好奇,也许是刺激,每个人的注意力都在那个丑陋的部位上,都希望那最后一块遮羞布被快点撕掉。

方木却再也忍受不住了,他快步走上前去,一脚踹在正努力撕扯内裤的文身男子后背上。

文身男子猝不及防,一头栽倒在景旭身上。等他爬起来,转身欲骂时,顶在他鼻子上的是一张警官证。

文身男子立刻愣住,几个想要冲上来助拳的男子也傻在原地。

“要么现在离开,要么跟我去公安局。”方木冷着脸说道,“告你故意伤害……”他瞄了景旭一眼,“相信他也愿意告你侮辱罪。”

文身男子气鼓鼓地看了方木几秒钟,转身又踢了景旭一脚,对同伙喝道:“走!”

肖望看着他们走出酒店,转头对方木半是埋怨半是无奈地耸耸肩。围观的人们似乎也很失望,三三两两地散开了。酒店经理毫不客气地踢踢景旭:“喂,你也赶紧走吧,别耽误我们做生意了。”

景旭慢慢地爬起来,低着头,把裤子穿好,一摇三晃地向门口走去。经过方木身边时,他抬起头,已经破裂肿胀的嘴唇翕动着,似乎想说些什么。

方木看着他面目全非的脸,冷冷地问道:“你没事吧?”

话音未落,景旭哇地吐出一口鲜血,一头栽倒在方木脚下。

市第二人民医院的走廊里,方木坐在长椅上,远远地看着肖望捏着几张纸向自己走来。

“他怎么样?”

“一根肋骨骨折,一根肋骨骨裂,肺挫伤,嘴唇破裂。”肖望懒洋洋地说,“没事,死不了。”

方木草草看了看诊断书,“通知他家人了么?”

“问他了,在本市没有亲属。”

“那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送他回去呗。”肖望撇撇嘴,“这王八蛋身上还有不到三百块钱,住不起医院——你该不会想帮他掏住院费吧?”

“呵呵,那不会。”方木笑笑,“走吧。”

景旭的家住在原机床厂职工家属楼,估计是父母留给他的。这几栋楼房建于上世纪九十年代,没有物业管理,处处显得破败不堪。

肖望绕过那些杂草丛生的花坛,把车停在景旭家楼下,回身对景旭喝道:“下车!”

一路上时而昏睡时而清醒的景旭勉强睁开眼睛,先是茫然地环顾四周,认出是自家后,费力地抬脚下车,刚踏上地面,整个人就瘫软了下去。方木一把拽住他的胳膊,才没让他摔个狗啃泥。

“快点!”肖望不耐烦地喝道,“别他妈磨磨蹭蹭的。”

“算了。”方木看看不住呻吟的景旭,“我送他上去吧。”

景旭住在三楼。短短几十级台阶,却足足用了五分钟。与其说是扶他上去,还不如说是方木背他上去。把景旭放在沙发上躺好,方木也累出了一身大汗,一屁股坐在景旭对面喘粗气。

景旭的家是那种老格局的房子,客厅昏暗狭窄。满地乱丢的内衣裤、啤酒罐、烟蒂和黄色杂志,显示出主人的颓废生活和低级趣味。方木把目光落在如死狗般瘫在沙发上的景旭,感到说不出的厌恶。

忽然,景旭动了动,随即就在身上乱摸。

看他摸得急切,方木问道:“你找什么?”

“烟……烟……”

方木想了想,掏出烟盒,自己点燃一根,又甩给他一根。

“你不该抽烟。”方木补充了一句,“小心咳血。”

景旭急不可耐地点燃烟,狠狠地吸了一大口,果真剧烈地咳嗽起来。方木一动不动地看着他佝偻着身子抽搐,等他的呼吸稍稍平复些了,就把脚边的一卷卫生纸踢过去,示意他擦擦嘴边的血。

“别作践自己了,”方木看着他揪下一块纸,在脸上马马虎虎地蹭着,“如果你不想早死的话。”

“嘿嘿。”景旭忽然笑起来,随即把卫生纸揉成一团,狠狠地摔在地上,“我现在和死了有什么分别么?”

方木沉默了一会,问道:“那些人为什么打你?”

“哈哈。”景旭仰面靠在沙发背上,似乎很陶醉,“那骚娘们是个小姐,我用手指头把她抠惨了,这臭婊子就找她男朋友……你不知道……”他忽然来了精神,直起身子盯着方木,双眼闪光,“……我把她捆起来抠的,那骚货喊得那叫一个惨,哈哈,像个大肉虫子似的……扭来扭去……”

性虐者,多是性无能者。方木冷冷地开口:“你果真是个死变态。”

“死变态?”景旭脸上的笑容渐渐褪去,目光变得阴冷绝望,忽然,他站起身来,飞快地解开裤带,脱掉裤子。

他的阴茎被齐根斩去,只留下两个睾丸在可笑地晃荡着。

“你以为我愿意这样?”景旭的声音里带了哭腔,“如果我有家伙,我会用手抠她们?”

方木移开目光,低声问道:“谁干的?”

“我老板。”景旭颓然跌坐在沙发上,裤子还堆在脚踝处,丝毫没有遮羞的想法。

“姓金的那个?”

“他?他算个屁!”

割去阴茎,还保留睾丸。这让景旭的身体还能继续分泌雄性激素,继续产生性欲,却无从发泄。

比宫刑还要残忍。

“你老板为什么要这么对你?”

景旭没吭声,似乎也不愿回想起往事,半晌,才艰难地开口:

“有个雏儿,老板本来留着有用的,被我先玩了。”景旭的目光空洞,语调也毫无起伏,“一个S市的农村丫头,平时我是根本看不上的……那天看了A片,憋坏了……”

“那女孩叫什么?”方木打断了他的话,上身突然挺直,拳头也攥得紧紧的。

“好像姓陆吧。”景旭伸出两根手指,摆出一个要烟的动作,“玩了就玩了,我哪记得。”

方木猛地把整盒烟都甩过去,然而烟盒只是轻飘飘地落在景旭的怀里。景旭又抽出一根烟点上,丝毫没有注意到方木全身绷紧,脸上的肌肉在不住地跳动,更不知道他正在懊悔手里为什么是一盒烟,而不是一块砖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