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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理罪前传:第七个读者(99)

作者: 雷米 阅读记录

原来你要保留的证据是这个。

魏巍把安全套塞进朱志超嘴里,并一直顶到喉咙。这个昏迷的男人依旧保持着吞咽的本能,喉结上下蠕动着。很快,那个安全套就消失在他的口腔里。

奄奄一息的方木立刻明白了魏巍的意图,本能地抬起一只手去阻止她。

“不……”方木脸上模糊的血肉中吐出几个微弱的音节,“我不能……”

魏巍轻而易举地按住了他,随即就把那块小方巾蒙在方木的口鼻上。

方木一下子瘫软下去。

魏巍把方木挪开,然后把朱志超移到他的位置上,仔细对比了二人的脸部之后,魏巍抬脚在朱志超脸上猛跺了几下。如此,两个人的脸都变成了血肉模糊的一团。魏巍摆好朱志超的手脚,拖着方木向隔间外走去。

把方木塞进东侧货架的底层隔板上,魏巍随即钻进去,蜷起身子。刚刚拉平布帘,魏巍就听到活板木门被拉开了。紧接着,就是江亚急促的脚步声。

脚步声进了隔间。然后,就是死一般的寂静。

魏巍屏住呼吸,闭上双眼,仿佛整个身体都消失了,只留下一对耳朵在倾听着隔间里的动静。

隐约的喃喃自语声。难以觉察的呼吸声。

突然,一声钝响在隔间中响起,伴随着颅骨碎裂的声音。

魏巍一下子睁开双眼,消失的知觉瞬间就回到身体上。然而,她只撑了几秒钟就瘫软下去,无力地抱着一动不动的方木。

调换成功。

百分之九十。

在接下来的几十分钟里,魏巍悄无声息地躲在布帘后。身体已经疲惫至极点,意识却不敢有半点放松。她听到江亚在默默地哭泣,把“方木”的尸体扔进水池里的福尔马林溶液中,冲洗地面。最后,他关上铁门,摆好货架,关闭电灯,沿着木梯钻出了活板木门。

在寂静却相对安全的黑暗中,魏巍慢慢地把朱志超的衣服套在方木身上。期间,方木曾有过短暂的意识恢复。魏巍用那个小玻璃瓶和方巾再次让他昏迷过去。

凌晨4点左右,魏巍确信江亚已经睡熟之后,钻出货架,一点点把方木拖出活板木门,穿过漆黑一片的店堂,来到卫生间里。

打开便池后的木门,魏巍把方木放在过道里,然后从布袋里掏出一卷细细的铁丝。一端在插销的锁杆上绕了一圈,然后把铁丝的另一端拉到木门的另一侧。随即,她关上木门,在门缝里拉动铁丝,在难以觉察的滑动声中,锁杆慢慢插进锁套里。魏巍轻轻推动木门,确认已经锁好后,她用力拉动铁丝,绕在锁杆上的铁丝脱落下来,顺着门缝回到魏巍手里。

魏巍重新拽起方木,艰难地沿着过道一路走到尽头的铁门处。

几秒钟后,魏巍和方木已经回到了那片荒地上。魏巍关好后门,看看漫天飘落的大雪,心下有小小的喜悦。看起来,掩盖足迹的工作可以省去了。尽管如此,她还是拽着方木,尽量贴着墙边,一直走到荒草丛中,才直奔那辆桑塔纳车而去。

把方木放倒在后座上之后,魏巍已经耗尽了全身所有气力。她勉强爬进驾驶室,略休息了一下,就发动汽车,悄无声息地向荒地外开去。

驶上马路,桑塔纳车骤然提速,向市区的方向飞驰。魏巍从后视镜里看看一动不动地蜷缩在后座上的方木,疲惫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百分之一百。计划成功。

回到朱志超家楼下,天色已微明。此刻,肾上腺素带来的身体亢奋已经消失殆尽。整整一晚的奔忙让魏巍感到全身酸痛。她足足花了半个小时的时间,才把方木弄进房间里。

脱掉他身上的衣服,魏巍拿出酒精和药棉,细致地擦拭着方木的伤口。他的躯干处无大碍,伤势主要集中在头部和右手上。

酒精擦拭伤口的刺痛让方木恢复了些许意识。然而,肿胀的双眼只能开启一条细细的缝隙。看到那缝隙中透出的一点光,魏巍略放下心来。

清理好伤口,魏巍小心地按动着方木的头面部,能清晰地感觉到颧骨及牙床骨处的骨折,其他位置有开放性创口和血肿,但似乎性命无虞。

魏巍把他的右手中指包扎好,又在伤口上涂抹了药膏。然后,她撬开方木的嘴,喂了一些糖水和消炎药。方木再次昏睡过去。魏巍在他身边守护了一会儿,天亮的时候,她再也坚持不住,趴在方木的身边睡着了。

一觉醒来,已是中午。魏巍爬起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查看方木。他还在昏睡,气息平缓悠长,只是体温有些升高。

魏巍清点了一下朱志超家里剩下的现金,起身去卫生间洗漱。站在镜子前,魏巍看到朱志超的牙刷还插在牙杯里,身体不由得晃了晃。默立良久,魏巍吸吸鼻子,平静地洗脸。

出门后,她先去药店购买了一大堆药品和营养液。随即,魏巍来到附近的一家大型超市门前,径直去了某银行的信用卡代办点。为了追求信用卡市场占有率,工作人员并没有对魏巍提供的信息做详细核实。几十分钟后,魏巍顺利地用朱志超的身份证办理了一张信用卡。

最后,魏巍去了农贸市场,买了足够几天用的食物和日用品。回到热力公司家属区,魏巍在进入楼道之前,在101室的阳台前默默地站了一会儿,随即转身上楼。

做饭,炖汤。为方木清洗伤口、输液、换药。日子就这样不紧不慢地过去。最初的几天,方木还是时而清醒,时而昏迷。不过,随着伤口的慢慢愈合,他清醒的时间越来越长,只是还虚弱到不能完整地说话。

现金很快用完,好在那张信用卡已经开通。魏巍精打细算,维持两个人的生活,外加治疗,还可以勉强应付。

让她感到欣慰的是,方木正在一点点好起来。

一天早晨,魏巍在剧烈的头痛中醒来。吃了两片止痛药后,痛感仍然没有减轻。魏巍抱着似乎要裂开的头,踉踉跄跄地冲到卫生间,拿出仅存的两支杜冷丁,敲开一支做静脉推注。

几分钟后,痛感有所缓解。她呼出一口气,似乎眼前和耳边都清晰了许多。紧接着,她就听到卧室里传来重物坠地的声音。

来不及多想,魏巍迅速返回卧室,看到方木躺在地板上,正在勉力挣扎着。

魏巍上前扶起他,把他平放在床上,刚要去拉动被子,就感到自己的手臂被拽住了。

魏巍下意识地回过头,看见方木圆睁着双眼,尚未完全消肿的脸上布满了青瘀和结痂的伤口。

“为什么?”

这是几天来,方木第一次说出完整的句子。虽然简短,但也足以让魏巍放下心来。

她没有回答,而是从床头柜里取出一卷胶带,不顾方木的挣扎与撕扯,把他的两只手都牢牢地绑在床头上。

做完这一切,魏巍按捺住微微的气喘,俯身在方木耳边,缓慢且清晰地说道:“你不应该死,该死的是江亚、朱志超,还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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