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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情不摇晃(39)

作者: 初禾初 阅读记录

可面前的男孩太冲动了,安愿不可能把自己的计划告诉他。定了定神,她装作漠然的样子往前走:“你别说了,这是我自己的事。”

身后是许骏的声音,他说安愿你为什么要这样。她加快了脚步,走进楼道,回头看见他被宿管拦在楼门外。那一刻有点心酸,所有人都觉得她爱慕虚荣,觉得她出卖青春靠男人过生活,只有他站在她面前说,你还这么年轻,什么事不可以自己去努力?

老天到底是公平,将你置入绝境,必定会赏你一米阳光。安愿想,等到事情都结束了,她是该跟许骏说一声谢谢的,他很好,也该去找一个单纯干净的,和他同样好的女孩。

带着苦笑,安愿上楼。最近同班的人都开始慢慢疏远她,见面时偶尔打个招呼已经算是好的。开始的时候心里酸涩,时间久了又觉得理解,要是她只是一个普通人,身边出了这么个异类,是要躲开,躲得远远的。

因为肩膀上的伤,安愿这几天洗澡都洗的很潦草。没多久就是出发的日子,同班一起去另一个城市,新鲜和兴奋让她们之间也就忘了隔阂,安愿带着好心情下车,刚把行李箱拖进酒店房间,就接到了荆复洲的电话。

“到酒店了?”

那边很安静,相比之下这边就显得嘈杂。同屋的女生正嬉笑着说晚上逛街穿哪件衣服,安愿拿着手机走到门外,有些不放心的朝里面看了一眼,确定没人用那种异样的眼光看她,她才低着头冲那边应了一声:“嗯,到了。”

“哪个酒店,把地址发给我一下。”荆复洲坐在办公室里,把玩着手里的笔。那边的人支吾了一阵不太乐意说的样子:“……不用了,我就住两个晚上就回去,又不是没出过门,你还担心我丢了啊?”

他轻笑一声,刚要说什么,办公室有人敲门。荆复洲说了句“你等一下”,手机没挂,就这么把人放了进来。安愿模糊中听见了阿洋的声音,只说什么货出现了问题。荆复洲沉着声音说了句“你看着办吧”,再接起电话,又是刚刚的温柔嗓音:“听话,把酒店地址给我。”

安愿有点不情愿的报了酒店名字,又没好气的问道:“房间号用不用告诉你?一起住的有好几个漂亮女孩。”

“你要是想说我也不介意。”

安愿“呸”一声,觉得他一把年纪老不正经:“你还不去工作?我听见阿洋说什么出问题了,大佬你该不会又要砍人了吧?”

她这句话带了试探,说出来之后有些不安和紧张。荆复洲却轻描淡写的样子,并不把它放在心上:“小事。”

电话里有片刻沉默,沉默让安愿的心又吊了起来,那个窃听器就像一枚炸弹,折磨着她脆弱的神经,总是担心被他发现。忐忑的,她轻声叫了句:“荆复洲?”

他立马回应:“你叫我什么?”

“……阿檀。”

“嗯,想说什么?”

没什么想说的。安愿抿抿唇,偏头看见走廊尽头挽着手进了房间的一对男女。她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有些话没经大脑就脱口而出:“你问我酒店地址,是要来看我吗?”

对面的荆复洲沉默了一下,似乎是笑了:“你想多了,我只是习惯确定我身边的人位置。”

“哦。”语气有些失望。

外面劈过一道闪电,屋里的几个女孩抱怨着大概是台风要来了。安愿蹲在走廊,风从窗子吹进来很凉爽,外面云层密布,不见日光。

说不清的,莫名的情绪开始滋长。

第23章 不智或侥幸(七)

演出的日子在第二天晚上,因为台风的缘故,大部分人除了彩排就是窝在酒店里打牌,原本定好的游玩计划全部取消。好不容易熬到演出结束,暴雨依旧,安愿坐在窗边看着外面的雨幕出神。

天黑下来,百无聊赖。

她这几天心里总是七上八下,不知道那两个小小的窃听器怎么样了,阿洋临走之前不信任的眼神也让她心神不宁。手机放在脚边,周围的人打牌声音很大,以至于安愿没听见它轻微的震动。

晚上十点,打牌的同学才渐渐散了回自己房间。安愿后面也跟着玩了几把,却只是输。同学们调笑着说她手气不好,把把抓到的都是烂牌,她忽然有点烦躁,陪着笑容玩了最后一把,果然又是输。

她真害怕,自己现在也像这个小小的牌局一样,抓着一手烂牌却不自知。

拿起手机,有一条来自荆复洲的短信,时间是在两个小时之前。安愿一愣,点开发现只有一行字,让她去楼上的高级套房。窗外暴雨倾盆,他不可能这会儿出现在这里。虽然疑惑,安愿却还是回了一条“好的”,然后拿着手机,只穿了一条裙子,坐电梯上去。

找到门牌号码,她心里有两个猜测。一是好一点的情况,荆复洲心疼她跟同学们挤一个屋子,所以帮她开了个高级套房,给她好好休息;二是窃听器的事暴露了,她推门进去,面对的有可能是枪口也有可能是质问。

想来想去,都觉得第二种可能不像荆复洲的做事风格,他那样的人,何苦这么迂回。安慰着自己,安愿伸手敲了敲门,里面的人应该是早就等在门边,她的手在门板上刚离开,门就被打开,尚未看清里面是谁,腰已经被揽住。后背贴着玄关处的墙,安愿闻见荆复洲身上熟悉的烟味,屋里没开灯,她有些不敢相信,在黑暗里仰着头,眼睛没有适应这光线,什么也看不到:“……阿檀?”

带着胡茬的下巴蹭在她的脖子上,荆复洲声音低沉:“你为什么才上来?”

他周身带着刚刚洗澡后的腾腾热气,头发半干,蹭在她侧脸,带着潮湿的痒。脸贴的很近,他身上像是骨子里散出来的淡淡的烟草气息萦绕在她鼻尖,靠近再靠近,那烟味似乎也要跟着刻进她的骨子里。

脑子有些懵,安愿摸索着捧住他的脸,却什么也看不清。她心里的忐忑没有放下,说的话也语无伦次:“……我刚刚在跟他们打牌,没想到你会来……外面下这么大的雨……天气预报说这几天是台……”

嘴唇被含住,末尾的话音消失在交融的呼吸声里。他急切的吻着她,是要把她吞进自己肚子里去的吻法。手掌贴着她的腰,裙角轻易就被掀起,安愿喘息着环住他的脖子,那层惊慌还未从心底褪去,他就这么把她顶在墙上狠狠进入。

倒吸了一口气,安愿捞住他的肩膀哭吟出声。

窗外电闪雷鸣,黑色玛莎拉蒂安静的停在酒店的停车场里。阿洋手搭在方向盘上,忽然想起很久之前,安愿也是这么每晚站在停车场里等着。他向来觉得女孩的心思并不难猜,聪明女人图钱,笨女人图爱,再聪明一点的,打着爱的名义图的还是钱。只是安愿却让她捉摸不透,他每次看向她,都觉得那双眼睛里带着很深的敌意。

他不是坦荡之人,那种眼神让他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