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风情不摇晃(82)

作者: 初禾初 阅读记录

有打火机的声音,随后是熟悉的烟味。他偏爱这种味道辛辣的烟,冲进肺里,连带着舌尖都微微发麻。安愿的身子动了动,那道目光想必就黏在她的背上,她合上书,转过身冷冷的看他:“要回房间吗?”

荆复洲叼着烟,听到这话之后眯了眯眼睛,微微惊讶:“今晚这么主动?”

他们自上次之后,除了床上便没有其他交流。安愿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伸手去解自己裙子的拉链:“你也看这么久了,做完你想做的,我还得接着看书。”

荆复洲把烟拿出来,深深呼出一口气。空气里瞬间弥漫着烟草味,他并不阻止安愿的动作,随着黑色裙子剥落,他勾了勾嘴角:“安愿,你是不是快过生日了?”

她没想到他会在这时候跟她说这个,他们之间距离有些远,她像是将自己献祭出去的愚昧人类,而他是她的神。安愿抱臂,黑色蕾丝内衣将她的身段勾勒的凹凸有致,她撇撇嘴,不耐烦道:“你想说什么?”

她这几天状态麻木,倒是少有这般鲜活的样子。荆复洲伸手,四指并拢朝下,微微勾了勾,示意她过来。安愿见惯了他这些虚招子,走近了,伸手去解内衣后面的暗扣。

她像是急不可耐要交作业的学生,外面有其他诱人的事在等她,她唯一不想跟他浪费时间。

荆复洲拉住她的手腕,暗扣已开,她被他面对面扣紧在怀里。男人的手摸索到她的背上,把暗扣一个个的重新扣好,在安愿疑惑的目光里,他略显悲哀的笑了笑:“安愿,我们之间不是只有这个可以做。”

她不说话,只静静看他。

荆复洲今晚却罕见的温柔耐心,环着她的腰,让她在自己腿上坐的更舒服些:“等你生日那天,我给你办个音乐会。”

安愿一愣,眼里有瞬间亮光,却马上变作质疑:“你又想干嘛?”

“我能干嘛?”荆复洲失笑:“安愿,我们俩之间,喜欢耍心眼的从来只有你。我没有那么多的闲心逗你,我才是真的想让你高兴而已。”

他的态度跟前几日相比大相径庭,安愿满腹狐疑:“为什么突然这样?”

“日子总得过下去。”荆复洲吻了吻她的脸:“我之前说过了,你跟着我,别再想那些没用的,那你想要什么,我都尽力去帮你实现。”

他脸上的表情很真诚,仿佛之前的不愉快又一次彻底被翻篇,他们又有了不知是第几次的“新的开始”。安愿凝视着他的眼睛,想从里面看出些不同寻常的端倪,可是他眼底清明澄澈,坦荡无辜。她依旧不信他,但却没有办法去忤逆他的决定,很多事都快要结束了,她不能给周凛横生枝节。

又或许,这个男人是真的爱她,爱到不计前嫌,爱到没了底线。任何女人都会有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安愿望着他,半晌,轻笑出声:“荆复洲,你这个样子,好像爱惨了我。”

她笑起来的时候眼角轻眯,没有化妆的脸上竟也平添一丝妩媚。荆复洲啄了啄她的唇,也跟着她笑,话语难辨真假:“是啊,安愿,我真是爱惨了你。”

“可别,我何德何能。”安愿偏开头,嘴角的讥笑还挂着。荆复洲忽然觉得心里的某处闷闷的痛了一下,他伸手把安愿肩膀上的头发都撩到耳后去,手指描摹着那块纹身,他的声音轻轻的,依旧是半真半假的语气,带着不易察觉的试探和不安:“安愿,我说真的。”

她却没听出他话里的颤音,双手撑在他的肩膀上,眼神不耐烦的往边上扫了一眼:“荆复洲,你这样没意思。”

他眼底的东西明灭着,那层从未显露过的脆弱缓缓消失,脸上挂着笑,他把腿微微抬起一个弧度,她便朝着他的怀里滑进来。手下是她柔软的发丝,荆复洲捏了捏她的耳垂,也像是开了个无聊的玩笑似的,回到原来的话题:“等你生日给你开个音乐会,唱歌弹琴节目单你都自己定,那个晚上交给你,怎么样?”

也许是他说的太随意,安愿歪了歪头,说道:“好啊。”

是跟他一样的随意。

“那好,我去找人安排,你自己在家里好好排练。到时候说不定会来很多观众,你记得好好准备。”荆复洲说着在她嘴角吻了吻,半开玩笑的口吻道:“可别给我丢人。”

她没躲,任由他吻着,听到这话后眼神飘了飘,他知道,她心里此刻一定满是鄙夷。

手还停留在她腰上,怀里的人却不安分的动了动,想要站起来。荆复洲长腿一收,安愿便被围困在他怀里,因为这个动作,她的眼神飘回来,有些无辜的看他:“怎么?还想做点什么?”

他明知道她眼里的无辜是假的,她所有的美好都是演出来给他看的。又或许她连表演都懒得,只是把欺骗当成了习惯。可手下的皮肤温软细腻,他的手没离开,贴着腰线的部分滑了滑,总想再跟她这么抱着坐久一些:“要不你把你想演的节目现在就定下来。”

“唱几首歌吧,再弹个钢琴。”安愿回头看了看,目光从其他乐器上扫过去,并不过多停留。荆复洲垂下眼睛看她,声音不自觉的放低:“其他的乐器呢?”

“其他的啊,”安愿叹了口气:“荆复洲,其实我会的乐器不多,其他的都只是在学,上不了台面的。”

“上去玩一玩而已。”荆复洲皱了皱眉,好像护短的家长,将她圈在自己怀里:“演不好也演不坏。”

“你看,这就是我们的不同。”安愿摊手:“你总觉得我的事情不重要,什么都是玩一玩,在讨论事情之前,你从没打心底尊重过别人。鼓楼里的女人也是,不也是你的‘随便玩玩’?别跟我说那些女人自己不自爱,她们不自爱也不代表你就有资格去糟蹋人家。”

她这话说的咄咄逼人,荆复洲却笑起来:“又正义感爆棚?”

安愿知道这话是讽刺,没有接。手撑着他的肩头想从他怀里离开,却被他的手扣的死紧。她低头看了看腰上的手,语气里终于有了无奈:“你总得让我去把裙子穿上吧?”

他舔了舔唇,慢慢把手放开:“那你这几天好好练习,我不打扰你。”

“荆老板有没有什么想听的曲目?”安愿站起身,弯腰捞起地上的裙子,就这么当着他的面穿上。背后的拉链有些不方便,她扭着胳膊,荆复洲走过来帮她拉好:“我有点歌的资格?”

“金主自然有资格。”安愿把头发扎起来。

荆复洲的目光停留在她白皙的颈项上,想起他们最初相识的时候,竟觉得她当时的试探与算计都变得弥足珍贵。望向她平静的眼睛,他淡淡开口:“唱那首吧,似是故人来。”

安愿的背影顿了顿,似乎想起了什么,不过只是一瞬。她没回头,轻轻应了一声:“知道了。”

只是这一顿,荆复洲心里死灰复燃般柔软下来。

他竟然已经,暗自卑微到这个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