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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一颗糖(35)

听着她的话,骆瑭挥了挥手上的木槿花枝,指了指自己家院子,说:“我种在那儿。”

他伸手指过去的方向,刚好是韦如夏卧室窗户能看到的地方。韦如夏心下一麻,看着少年微抬的下巴,像是有什么情感顺着爬上了她的脸颊。

韦如夏脸一热,笑了笑道:“好啊。”

和骆瑭分开,韦如夏抱着瓶子回了家。她要先将东西放下,再出去把花枝种下。她开了家里的门,抬头时,看到了坐在客厅里的韦子善。

自从她来了以后,韦子善很少出现在客厅过,他原本望着窗外,听到开门声后,回头看了过来。

韦如夏看到了他脸上的憔悴和眼球上的红血丝,她心底渐渐涌上不好的预感。

“你奶奶的体检结果出来了。”韦子善说。

作者有话要说:

糖糖:重点是抱着,抱着她摘的。

第22章

韦如夏睁眼到天明,她从房间出来, 韦子善依然坐在客厅。见她出来, 韦子善从沙发上起身, 说:“走吧。”

他们出发的很早, 天还未完全亮,天边泛着鱼肚白,太阳还没有冒出头。

十一月中旬的天气已经变得湿冷, 向来不惧冷的韦如夏,看了一会儿朝阳后也将车窗关上了。

车子里装满了清晨的湿气, 还有她和韦子善的沉默。

韦子善车开得很快, 到奶奶家时太阳也不过刚出来了一会儿。奶奶家的木栅栏门紧闭,各色的花草在小小的院落里争奇斗艳,姹紫嫣红, 将这个家打扮得充满了生活气息。

奶奶向来起得早,现在关着门应该是出门了。韦如夏转头看向家里通往菜园的方向, 果然看到了树林间那个身板挺直的身影。

李夙和穿了一件直筒的深褐色长裤, 上面穿着浅灰色的衬衫,外面穿了一件米色的毛衣。她一手拿着竹篮, 一手拿着小铁,踏着朝阳在林间走了过来。林间的小路上还有没散去的晨雾, 奶奶泛白的头发被阳光打透, 让她整个人也像是要消失在熹微的日光间。

上周一李夙和回到家后,按照医嘱吃着药。这一个星期,她的身体愈发的疲乏, 好歹今天早起时舒服些,她去了趟菜园。

菜园里的土豆都长大了,她去刨了些,在小溪边洗干净,准备今早做香酥土豆饼。最近几天因为身体不舒服,都没有好好做饭。

手里的竹篮子下面盖着土豆苗,上面是一颗颗洗得干干净净的土豆。洗土豆是将竹篮放进水里洗的,一路走回来,竹篮里淅淅沥沥的,到了家里水差不多控干了。

她还未到家门口,一抬头,看到了站在她家门前等着的韦如夏和韦子善,父女俩一人站在木栅栏门的一边正看着她。

李夙和看到两人一起过来,尽管他们站着的距离仍显得很疏离,但她还是高兴了一下。老人眼睛里弥漫上一层温柔的光,但转瞬即逝。

“宝宝,今天周一你怎么没上学啊?”李夙和问。

一声“宝宝”叫得韦如夏心脏像是被掐住,她眼圈通红,眼球上布满了红血丝。

韦子善走过去接过她手上的竹篮,他嗓子有些哑,但神色还算平静,只看着自己的母亲,道:“妈,你收拾收拾东西,咱们去趟医院。”

李夙和体检照胸透的时候,有一大片面积的阴影,医生初步结论是肺结核。后来,医生找到韦子善,告诉他李夙和肺部很可能产生了癌变。

韦子善带着她又做了详尽的检查,周天下午出了结果,是癌,肺癌晚期。

和父亲一起帮奶奶办理完住院手续,韦子善被奶奶的主治医生叫了过去,他们要商议手术的时间,韦如夏去了病房。

现在已经到了下午,太阳透过玻璃窗照在医院的走廊上,熟悉的消毒水味让韦如夏有些恍惚。她今年泡在医院的时间,比她以往十五年泡着的时间都多。而每次来医院,得了病的都不是她。

上半年的妈妈,下半年的奶奶,韦如夏的心像是被一块铁拉着往下坠,坠得她走路都挺不起胸膛。

奶奶要在医院长住,韦子善找医院的朋友帮忙,给她安排了一间走廊尽头比较安静的单人病房。

病房向阳,太阳把房间照得温暖又亮堂,李夙和坐在病床上,正扭头看着窗外。

她换了病号服,宽大的病号服仍旧被她穿得一丝不苟,甚至头发也板板整整,没有一丝乱发。

窗边纱帘被风吹得微动,李夙和听到开门声,回过头来看到了站在门口的韦如夏。

韦如夏看着她,眼睛红红的,不像是哭的。她是个很坚强乐观的孩子,只不过她还太小了,遭遇了一次生活的变数,有她陪着,她还能承受的住。而这次的变数是她给她的,她可能受不了这么接二连三的打击了。

她长得很高挑,骨架纤细匀称,比初来安城的时候身高又出挑了些。明明这么大的一个孩子,然而在她心里,永远是小小的一只。

李夙和看着门口的韦如夏,唇边漾起一个笑,招了招手说。

“宝宝过来,奶奶抱。”

如李夙和所想,韦如夏是乐观坚强的。而又不如她所想,她似乎能承受的住这一次的变数。

韦如夏趴在奶奶的怀里,她身上还没有被消毒水味完全浸染,韦如夏和李夙和说着她刚刚听韦子善和医生说的话,对奶奶道。

“奶奶,医生说手术后病情能控制住,控制住后就好了。”

“这样啊。”李夙和摸着她的脸,笑着说道:“那我就好好配合治疗,好好活,能看着宝宝高中毕业、大学毕业、参加工作、结婚生子~”

骆瑭今天自己去上的学,早上他在韦如夏家门口等了半个多小时,给她打电话发短信,她也只回了一句“今天有事不去上学了”

他和韦如夏今天就只有这一次交流。

骆瑭去问过母亲,杨舒汝表示也不知道。到了下午放学回家,吃饭的时候,杨舒汝才和他说了一句。

“如夏的奶奶住院了,病得很严重,要住院做手术。”

拿着筷子的手指一顿,骆瑭抬头看着杨舒汝。杨舒汝听了这个不好的消息,心情也有些沉重。

李夙和要住院,韦子善是托了她的关系找的主治医生。骆瑭的爷爷是国内首屈一指的外科医生,曾经在安城中心医院担任院长,尽管现在已经退休,但关系也还在。

在韦子善找到她时,杨舒汝才知道李夙和出了这么大的事儿。

她和李夙和交往不算深,但对这位老人印象十分不错。以前偶尔会碰到她在院子里修理花草,是个活得十分精致得体的老人。

“如夏今天没去上学吧。”杨舒汝看着骆瑭问了一句。

“嗯。”骆瑭将筷子放下,拿着餐巾擦了一下嘴角。他刚刚换下了校服,现在穿着一件银白色的外套和一条黑色的运动裤,他本想吃过饭后带着阿芒出去遛一圈。

喝了口水,骆瑭起身说:“我出去一趟。”

骆瑭没有去医院,他将滑板放在洛夫公寓正门拐弯的那条路边,盘腿坐下了。将手上的飞碟往路尽头一扔,阿芒撒丫子跑去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