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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理罪2:教化场雷米(44)

作者: 雷米 阅读记录

校门口早已拉起了警戒线,外面是前来围观的附近群众。方木越过警戒线,在一名刑警的陪同下直奔现场。

市第11中学是一所历史较久的中学,文革后始建,校址却一直没动。校内的很多老式建筑和景物都保存了下来,包括随处可见的参天大树。不远处的一棵树下,郑霖正阴沉着脸抽烟。

他把陪方木过来的刑警打发走,自己领着方木往现场走去。

现在是下午2点,校园里应该正是热闹的时候,可是走了一路,一个学生都看不见。

“学生都哪里去了?”

“停课了。校园里出了命案,校方为了谨慎起见,给学生统统放了假。”郑霖的脸色略有不满,“你去哪里了,怎么才来?”

“去外地了。”方木撒了个谎,“调查罗家海那件案子。”

“等了你半天了。”郑霖的脸色稍稍缓和,“你上次不是说福士玛超市杀人案的现场有一种仪式感么?”

“是。怎么了?”方木的心一沉,脚步也有所停顿。

“你看看这个现场吧。”郑霖顿了一下,“你所说的仪式感更强。”

方木不再说话,小跑起来。

现场位于仓库附近的花坛边上。死者是一名男性,年纪约在60岁上下,身高在175CM至180CM之间,体重约75公斤左右。尸体呈坐姿,全身赤裸,后背靠着花坛,面朝北方。死者周围未见衣物,可见此处并非杀人第一现场。死者头部低垂,在皮肤松弛的颈部可见一处裂伤,目测几可深达气管。死者双手环拥于身前,而尸体怀抱之物,就是现场最诡异的一样东西。

那是一个塑料人体模特,从模特的身形来看,“她”应该是一个小女孩。塑料模特穿着一条鲜艳的紫底白花裙子,“双手”垂下,按在死者的两条手臂上。

模特的双眼热切却空洞地盯着前方,仿佛一个从死者身上跃起的动作作了一半就定格下来。方木绕到死者的正前方,无意中发现自己的倒影就在右侧。他下意识地扭过头,眼前是一扇窗子,透过污渍斑斑的玻璃,能看见里面堆放着破破烂烂的桌椅和扫帚、簸箕等清扫用品。

“怎么样?”郑霖也走过来,和方木并排凝视着死者和他怀抱中的塑料女童,“可以开始勘验了么?”

“没耽误你们干活吧?”

“没事。物证都固定、提取得差不多了。”郑霖看看四周,又看看地上几个画好的白圈,“尸体检验还没完事,不过天气对物证提取影响不大。”

方木点点头,郑霖一声令下,早就等候在一边的勘验人员马上忙碌起来。

“死因能确定么?”方木转头问郑霖。

“法医初步推断是失血性休克。”郑霖朝死者脖子上的伤口努努嘴,“气管也被割断了——割喉。”

“死亡时间呢?”

“昨天22时至今天凌晨3时之间。”

“哦?”方木思索了一下,“抛尸时间也应该在夜里。现在已经是下午了,怎么才发现尸体。”

“是一个校工发现尸体的。”郑霖指指花坛对面的平房,“这里是仓库,平时很少有孩子到这边来玩,另外,你瞧那花坛……”

花坛里种植着茂密的花草,虽然早已花叶尽落,可是从花坛另一侧来看,依然不容易看清对面的情形。

“……那校工进仓库里来取工具,恰好从死者对面的窗户里向外看了一眼,结果就发现了死者。”

方木点点头,看着法医上前把尸体的双手小心地掰开,两个刑警抓住“小女孩”的双臂,慢慢地把它从死者怀里抽离出来……

“嗯?”方木的眼睛突然瞪大了,“那是什么?”

其他人也看见了,不约而同地“咦”了一声。

死者的下体纠缠着一方格子手帕。一个法医取出镊子,小心地拨弄着手帕。

“系上去的。”他用镊子夹起死者的男根,“你们看,这手帕把死者的阳具捆起来了。”

“靠!”郑霖哭笑不得,“这他妈是什么意思?”

方木蹲下身子,仔细端详着那方手帕,又扭过头看看摆在一边的“小女孩”。

“老郑,”方木若有所思地问道:“你说如果把男人那话儿捆上,会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他怎么也不能怎么样了?”郑霖不自然地夹紧双腿,仿佛他那里也被紧紧地系上了一根绳子,“不能撒尿,那个……也不成了。”

“对。他什么也做不成了。”方木看看死者,又猛地朝“小女孩”一指,“包括侵犯这个小女孩!”

第24章 挽回

11月22日下午,C市11中学校内发现一具男性无名尸体。由于死者全身一丝不挂,没有任何可以证明其身份的物品,故警方在全市范围内通过认尸启事查找尸源,第二天下午,一马姓市民向警方报案,称死者是其父亲,并经警方安排辨认尸体,确认无误。

死者马春培,男,57岁,汉族,无业,丧偶独居,生前居住在红园区台北街83号三单元四楼一号。死者生前育有一子马光,系某国有企业出纳。由于马光与其父甚少来往,所以直到案发后第二天,看到认尸启事后才发现死者已被害。

死者生前独居,与亲属、邻居很少来往。由于他平时喜好到附近的麻将社打牌,所以牌友们对他倒比较熟悉。警方的调查走访结果显示,死者在案发前一天穿黑色呢子外套,米色手编毛衣,深藏青色长裤和一顶毛线帽子,但在案发现场及附近没有发现上述衣物。

死亡时间为11月21日晚22时至22日凌晨3时之间,死因为失血性休克。死者头部无明显伤痕,四肢及躯干处有多处软组织挫伤,但均非致命伤,死者颈部深达气管的割伤才是致命伤所在。凶器为锐器,具体种类不详,单双刃不详。死者手脚和面部均有被胶带缠绕及密封的痕迹,怀疑死者生前曾被劫持及拘禁。

在死者下体提取一条缠绕状手帕,经检验,该手帕的质地为普通棉布,生产时间大约在15——20年前。手帕上提取到部分体液,经化验为精液和女性阴道分泌物,分属O型血男性和AB型血女性。经过与死者的DNA比对,手帕上的精液为死者所留,但年代久远。经死者之子马光辨认,此手帕并非其父所有,在家中从未见过这条手帕。

死者怀中的塑料儿童服装模特为南方某厂家所制,在本市多处地点有售,查明购买者非常困难。模特所穿的裙子为某童装品牌服饰,本市各大中型商场均设有专柜,查明购买者同样需要假以时日。至于模特所穿内裤具体厂家不详,无法查明来源。

警方对死者社会关系的调查走访结果显示:死者于1982年大学毕业,曾在某国有企业任会计,10年前企业倒闭,死者买断工龄后先后在多家私人企业打工,但从业时间都不长。55岁后死者不再就业,考养老金度日,晚景颇为凄凉。死者生前社会关系相对简单,为人低调内向,不曾与人结怨,但偏偏与其独子关系冷淡。警方多次走访死者之子马光,询问父子交恶的原因。马光最初避而不谈,后经警方耐心开导,马光说了这样一件事:约7年前,家里忽然频频接到一年轻陌生女子的电话,女子要寻找的人正是自己的父亲马春培,有一次居然还找上门来。当时马光尚未结婚,看到该女子的穿着打扮后,觉得此人可能从事性服务业。而父亲马春培对此事言辞躲闪,似乎另有隐情。几日后,马春培的妻子发现家中存款少了7000元,经追问,马春培承认该笔款项是自己拿给那名女子治病了。妻子再三追问,马春培不得不承认女子所患之病为梅毒,至于二人关系,马春培拒绝讲明。妻子怀疑马春培与该女子有不正当关系,羞愤交加,一病不起,并于1年后病逝。马光始终将母亲的亡故归咎于父亲的行为不检,自母亲去世后,他与父亲之间的关系日益冷淡,结婚后更是甚少来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