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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女再嫁(220)

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她刚出门便看见裴靖健步如飞地向这边赶来,忙愁眉苦脸地迎上去挡着:“祖宗哟,你究竟做了什么坏事了?小姑一来便把自己关在房里不出来,连句话都不肯说!”

裴靖苦笑一声:“我似乎戳到她死穴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那女人是削尖了脑袋要往裴家钻,什么瞎话都往外编的。只她看不出来,只她气得扭头就走。除了一句十年怕井绳,还有什么话能将她的反应解释得如此透彻?

漆雕英闻言更是忙忙挡住他,苦着脸急道:“那你还是迟些再进去吧,我方才似乎说错了话,怕是你现在进去,她便要拿剑砍你呢!”

“我的命早给她了,她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想砍我我就站着让她砍。”裴靖只丢下这一句,便飞快地绕过她进屋去了。

漆雕英满脸艳羡地指路:“在里屋!”

裴靖回头冲她感激一笑,便大步进了屋子,轻轻叩门:“阳儿,是我,你听我解释啊!我跟那个女人真的一点关系都没有,她只不过是将我当成了只金猪,想要进咱们家门,就此吃喝不愁罢了。什么**一度,都是她躲在店子外头看我早上匆匆离去,又忘了穿外氅,才偷偷摸进店里将我那外氅给偷了,又编出个这么样的故事来罢了。我真的是清白的啊!——我逼问出来原委就把她打出去了,这才过来得晚了些。我那日虽然醉得狠了,但这事我做没做还不知道吗?阳儿你相信我呀!”

屋里仍是没有动静。

倒是漆雕英听了气得踹他一脚:“这都什么烂事!你——”想要说他几句,却硬是觉着说不到点子上,只得又踹他一脚。然而裴靖不说不动,站在那里任由她踢打,漆雕英两脚下去便也心软了,于是又扬声道,“小姑,我替你踹了他两脚了,你说,你还要我再踹他几脚?”

还是沉默。漆雕英听了听,又冲里头喊:“小姑,还是那个女人最可恶,姑爷也是被冤枉的啊,他虽然有错,但是……要不,你出来打他几下吧?”

里头似乎有门闩移动的声音,但移了一半却又没了动静。

裴靖等了半晌,又试着推了推门,试探着问:“阳儿,我进来了啊?”

还是没有回答。

裴靖手下用力,门闩本就只剩一点连着,这样猛力一推自然应手而开。开门后,他刚看清安晴在哪,便见迎头一只瓷枕呼地飞了出来。漆雕英吓得赶忙低头蹲身,裴靖却是不闪不躲,站得笔直地挨了这一下砸。只听砰地一声闷响,瓷枕正正打在了裴靖额头上,又反弹出去,砸在墙上,利落地断为两截。

这阵势漆雕英吓得连连默念阿弥陀佛,又绕到裴靖前头去看他伤势,虽然没有见血,却肿了老高的一块,翩翩公子立马变得好似个长歪了头的寿星一般。她哎呦一声惊叫,忙大声问:“姑爷你没事吧?晕不晕?耳鸣吗?能听见我说话不?你等着啊,我去请郎中来!”这话却有一半是说给安晴听的,裴靖省得,便也不回答,只仍维持那个笔直的站姿,双眼一径盯着安晴看个不休。

安晴听漆雕英叫得可怕,不由担心地看他一眼,又硬生生扭过头去。

漆雕英去而复返,风风火火地将一瓶药酒一卷细纱布塞到安晴手里,急急忙忙交代道:“小姑先替姑爷清理一下伤口,我去请郎中,马上回来啊!”说着便要出门,走到裴靖身边时又惊叫,“天啊,怎么这么一会就肿了这么高了?!小姑你快帮忙,我马上就去!”而后脚下加速,嘭地一声把门关上了。

安晴背着身子将满面泪痕随便擦了一把,含糊着低声道:“你过来……”

裴靖大喜,忙蹭过去,掏出帕子来小心替她擦去残泪,又柔声劝道:“阳儿莫伤心了,我实是跟那女人半点关系没有啊!我都有阳儿了,世上女人于我便都是庸脂俗粉,哪还能入得了我眼?这次我还当真是当了回东郭先生了,原想着那女人孤身在外实属不易,我能帮一把便帮一把,谁知就帮出这么个祸害来!倒叫我以后不敢再路遇不平,出手相救了!”

安晴突伸手推了他肿起的额头一下,裴靖当即哎哟一声,疼得呲牙裂嘴,丑态百出,也终于逗得安晴扑哧一笑,手中拿着纱布蘸了些药酒替他擦头。

裴靖捏着她手郑重道:“你相信我啊,除了你,我怎么可能跟其他的女人有什么亲密的举动?我这次实是好人没好报了!”

安晴闻言不由拧眉,捏着纱布又在他伤处重重一按。

裴靖闷哼一声,药酒的威力非同小可,他眼中当即泛起些微的水花来,忙抽着气问安晴:“我说错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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