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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皇后传(117)+番外

作者: 耳元 阅读记录

长青听了她这话,更为恼怒:“那你还将朕往外人那儿推?你盼朕去宠信别人,冷落你,然后,你就可以安心当个如意皇后?”

文墨陡然被他说中心事,一时滞住,无从答起。

长青冷哼一声,不怒反笑:“文墨,你平日不笨啊,为何遇到朕的事情,永远在犯傻呢?”

“你可知道,在这深宫里,一个女人若得不到朕的宠信,如何立足?”

“你以为做了皇后,就能高枕无忧,一劳永逸?别人就不能将你如何了么?”

文墨不答,长青冷冷续道:“别犯傻了,他们永远都会盯着你,你若是一不留神,疏忽大意,他们就会死死抓住机会,然后将你拉扯下来,让你万劫不复!”

这句话,长青的声音颤抖着,似乎用尽了全力,他在说给她听,其实,亦是在说给自己听罢了。

文墨蔫在那儿,她何尝不明白这些,她到底该怎么办?委身于他,还是固执逃避?她能逃,文家其他人呢,庞家人呢?

这些不堪和不甘折磨着她,文墨双手无力地攥在一起,一个冰凉的镯子,触到她的指尖,像是一道寒流,窜入心头。

文墨起身,往外走去,长青一愣,忙唤住问她去哪儿,文墨失魂落魄地笑了笑,只道身子不舒服,想出去走一走。

长青见她这样怔忪,亦没有什么胃口,摆驾回了崇嘉殿。

这一夜,皇帝并未留宿在咸安宫,文墨回来,看空荡荡的床榻上,心里那股折磨着她的涩意与不甘,还有让她犹豫的难堪,便又起了。

翌日,皇帝仍未踏足咸安宫,到了第三日,还是如此。

只不过这三日,宫内宫外就有流言传开,无非是帝后不和。

到了第四日,文墨靠里侧躺下,看着暗沉沉的墙面,心里终泛起酸来,难怪都说皇宫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呢,她入宫才短短几日,便有了感怀。

只听身后有人慢慢上床的声音,那人动作微不可轻,只是床榻一软,她的心便猛地跟着一颤,一颗心空落落的,像是漂浮着的一粒普通又卑微的尘埃。

思来想去,文墨终回过身去,长青正要躺下,见她转了过来,不免意外:“吵着你了?”

“你为何要来?”文墨看着他的眸子,喃喃不解地问道。

长青替她掖了掖被角,伸手抚上她额前的几缕绒发,文墨很意外地没有逃开,他轻轻一笑:“朕想皇后了,还不能过来看看么?何况,你又不来见朕!”

这样缱绻的情话里,还透着淡淡的无奈,文墨盯着他看了半响,问道:“你说过不勉强我,可还算数?”

长青知她再说什么,眼睛一亮:“当然记得,朕一言九鼎,你若不信,朕便再起个誓!”

文墨一愣,她连忙阻止道:“夜深了,还是早点歇着吧。”她背过身去,不再看他。

长青见她这回没再说其他的,忙躺了下来,正巧挨在文墨边上。她身子微微战栗着,又往边上挪了挪。虽然如此,长青还是情不自禁地无声笑起来。

自这日起,皇帝便常宿于咸安宫内,帝后不和的传言,不攻自破。

长青晚上并不逾距,两人也能和平共处一些,文墨喜欢在枕边摆写书卷,长青亦经常拿过来看,二人还时常讨论些。

这日夜极深了,长青在两仪殿批完奏折,还是去了咸安宫。

原本以为文墨已经睡了,熟料她还半躺着不知在看什么,长青脱去外衫,梳洗完,这才挨了过来,瞟了一眼,竟是朱夫子的大周游志,他疑道:“都看过好多遍了,还看什么?”

文墨白了一眼:“温故而知新,这都不懂!”

长青也不气,他奏折看多了,眼睛有些酸,此刻靠在枕畔,闭上眼眸,央道:“你读一段给朕听听?”

文墨拗不过他,便随便读了一段,说得正是西南一片,书中写道多有崇山峻岭等等,她略略顿了顿,问道:“皇上可曾去过?”

“不曾,”他稍稍停顿,又忧心忡忡道:“西南瘟疫,似乎已经止了,也不知道现在到底是什么模样。”

听了这话,文墨一喜,刚要开口,长青倏地就睁开眼,斩钉截铁道:“你想都别想。”她不禁气结。

长青偷笑,他似乎摸索到了个制她的方法,他抿唇偷笑,忽然疑道:“你为何不继续写书了?你那本小札,朕还时常翻看,我大周难得出个才女,可别被朕埋没了。”

文墨听他揶揄自己,面上一红,才发觉他的头和自己挨得特别近,于是又往里挪开了一些,垂下眉梢,苦笑道:“在宫里能写什么?不过是伤春悲秋之作,于我而言,并不是十分喜欢。”

长青听出她话里的意思,抱歉道:“你可是想出宫瞧瞧去?”